距離姬珅和杜無為組成隊伍,已經是第一個小組離開十分鐘后了。
找上新的組員,姬珅總算沒有再作,老實跟杜無為和新組員離開了。
墨上筠依舊無聊地在原地等待發地圖。
這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
不過,好在選這條路線的學員們,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實力差距懸殊。
在二十分鐘后,最后一個學員也順利抵達,然后將墨上筠手里最后一張地圖給拿走了。
他們走后五分鐘,墨上筠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將篝火一點點地給弄滅。
叢林里,又漸漸陷入黑暗中。
墨上筠在灌木里找到一個背包,打開背包后,拿出里面的夜視鏡,外加一把折疊軍刀。
總算到了她該動動筋骨的時間了。
挑了挑眉,墨上筠帶上夜視鏡,走入叢林中。
她沒有給自己準備多余的地圖,但是,周圍的地形路線,她這幾天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
走出一段距離。
姬珅和杜無為舉著個臨時做好的火把,走在前列,而他們倆的新隊友,則是在后面喘著氣跟著。
他們倆的腳程太快了,在這種地形和天氣里,竟然能憑借一個光線微弱的劣質火把健步如飛,后面兩位偶爾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掉隊,乃至于這兩人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體能消耗巨大。
要命的是,姬珅和杜無為都看不出有什么累的地方。
“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再一次研究的地圖的姬珅,難得正經地搖了搖頭。
杜無為看了他一眼,“怎么?”
姬珅納悶地皺眉,“我們這都走了快一路了,怎么沒一點兒陷阱?”
杜無為給了他一個“你有病”的眼神。
也是夠了。
沒有陷阱還不樂意,非得找幾個陷阱來折磨下自己?
“真不對,”姬珅認真地解釋,“這要墨上筠不在,那還可以理解,他們就是想大晚上的折騰我們一下,但有墨上筠在,肯定不對啊,她要是不做點什么…怎么會在那里浪費時間?”
杜無為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
——墨上筠又怎么了,所有教官不是都該一樣的嗎?
“說起來,你好像很怕她?”杜無為問道,“以前怎么認識的?”
“笑話,我怕她…”本來還想裝一裝的姬珅,始終沒把硬氣的話給說出來,轉而立即變臉,“擦,她簡直就是魔鬼!”
伸出一根手指,姬珅咬牙切齒道:“你知道嗎,她六歲!六歲!才六歲,就一招把我給撂倒了!”
杜無為問:“后來呢?”
后來…
姬珅冷笑了一下。
后來,簡直就是一血淚史。
跟部隊大院很多同病相憐的小伙伴和大伙伴一樣,墨上筠這個變態一樣的存在,從小到大,一直是他們心目中的惡魔,在他們曾經年幼而純真的心靈上,留下了無比沉重的陰影,乃至于后來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心頭,每每提及都會下意識顫抖。
其實,光是武力值也就罷了,偏偏墨上筠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在部隊大院里,她打遍天下無敵手,任誰家的小霸王見到她,都得向她低頭。
按理來說,武力值這么變態,其他方面總得差勁一點兒吧?
結果!
他小時候被迫學個鋼琴,墨上筠被送來一起學,十天后完虐學了一年的他;
后來他在學校搞個樂隊,自己是吉他手,初二時墨上筠初一,當時他有點事沒參加,墨上筠說閑的沒事幫他一把,差點兒沒把他吉他手的位置給擠掉了;
因為比墨上筠大一級,有一天從來不了解墨上筠的岑沚心血來潮想關注下女兒的學習,于是就找了成績不錯的他來給墨上筠輔導功課,當時特地打聽到墨上筠成績處于中上游的他,興致勃勃地去給墨上筠輔導功課,打算好好奪回自己大哥哥的顏面,結果…不僅沒有成功輔導墨上筠功課,還順利被墨上筠給輔導了一把,他這個高一年級的數學作業,竟然被墨上筠輕輕松松給做出來了;
事情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總而言之,墨上筠就是非人類,從武力值到學習成績,外加各種傍身的藝術技能,連帶人格魅力都是杠杠的。
放在他家里,長輩們簡直恨不得墨上筠才是親生閨女,而他在墨上筠跟前,那就是領養的。
當然,類似的事情,放到其他小伙伴、大伙伴那里,也發生過不少。
他只是被殃及的無辜小孩之一,或許,殃及的程度還有那么一點點大。
一直到現在,偶爾跟家里人聯系,他們都會提及墨上筠,就算不知道墨上筠現在的情況,他們也要閉著眼睛夸一夸墨上筠。
墨上筠就是這么個神奇的存在。
想至此,連姬珅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不由得抹了把臉,讓自己從自我憐憫的情緒里脫身而出。
“一言難盡。”
姬珅故作高深地道,同時還嘆了口氣。
杜無為立即放棄了先前的詢問。
“她叫你小神仙,”杜無為換了個話題,“關系不錯?”
“還行吧。”姬珅道。
反正這么多年,墨上筠一直沒有危及過他的生命。
“我跟你說為什么不對勁,”姬珅攬住了杜無為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墨上筠根本就不會做這種無聊地事,讓她當教官就來發幾張地圖?不可能!肯定還有什么后招在等著我們,你自己小心點兒!”
并不了解墨上筠的杜無為,不太清楚姬珅這樣的擔憂從哪兒來,但跟姬珅相識多年,好歹對姬珅還是有點了解的。
姬珅雖然有時候很夸張、很做作,但真正要緊的時候,也是很靠譜的。
更何況,小心駛得萬年船,時刻警備總歸是沒錯的。
“咦,”姬珅忽的停下腳步,摟著杜無為肩膀的力道緊了些,悄悄地在杜無為耳邊問道,“后面那兩個人,好像,嗯,沒動靜了?”
杜無為愣了一下。
兩人刷的一下回過頭,舉著火把去尋找后面的兩個同伴。
要命的是,在這種時候,天上飄起了小雨,本來就不怎么明亮的火把,在經過雨水的洗禮后,火苗變得越來越小了。
姬珅跟杜無為對視了一眼。
“我想你真說對了。”杜無為幽幽地說道。
姬珅神色很無奈,“那我們倆要回去重新找嗎?”
“要。”杜無為說著,一語洞穿這個設定的意義,“不然小組行動就沒有意義了。”
恍然明白過來,姬珅聳了聳肩。
“不過。”停下腳步,杜無為斜了姬珅一眼,“如果在背后動手的是墨上筠,那么,我現在大概知道她有多厲害了。”
他們倆都不是警覺性特別差的人,雖然相隔有點遠,加上他們倆聊天降低了些許警覺性,但如果不是在幾秒內將后面那兩人給解決掉,他們倆是絕對會發現異樣的。
事實是,他們倆確實沒有發現異樣。
由此可見,對方下手到底是有多利索。
晚上,十一點半。
細雨蒙蒙。
零下六度的天氣,細雨如同冰渣一般,打在人的身上,如同冰錐刺入皮肉里,冷氣滲透到骨髓之中。
異常寒冷。
墨上筠是第一個回到基地的正式教官。
她的任務是,在某個地點等待,讓學員們以四人小組進行行動,共計會有五個小組。等到這五個小組都上路的時候,她便負責一個個地跟上,然后對稍稍落后的人下手——打暈也好,威脅也好,各種方式都行,只要他們能夠閉上嘴巴,乖乖聽她的指令行事。
這些人會被藏在路線的某一處,倘若他們的隊友折回后來找他們,這個小組的學員只要在凌晨二點前抵達,這第一關基本上全部合格。
而,若是這個小組領先的人沒有回來,就證明這個小組的學員全部被淘汰。
沒有折回就是丟下了同伴,全部算是任務失敗;被藏身在后的人無法跟上前面學員的步伐,那就是能力不行,加上沒有得到及時的援助,也算是任務失敗。
墨上筠行動很順利,有了夜視鏡,加上事先研究過地圖,跟上提前半個小時離開的隊伍簡直不能更順利。
更何況,每個小組都有掉隊的,而每個小組掉隊的,都非常容易被解決掉。
——除了姬珅小組那倆人受到了她的威脅,其他小組落后的,全部被墨上筠給敲暈了丟到路邊。
之后的事情會由在路上監督的助教來解決,具體結果如何得等他們的觀察,而她的任務就就此結束了,所以直接找到集合的地點,讓人開著車送回來。
但,她抵達基地的時候,基地正好一片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