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海風徐徐。
兩輛車在經過一番顛簸后,終于在海岸附近停了下來。
在一聲哨響之后,所有人陸續下車。
第二輛車上。
唐詩第一時間驚醒,她恍然坐起身時,發現自己真靠在人身上睡著了,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偏頭就見到紀舟的身影。
看向這邊,紀舟輕笑著,溫和地問:“睡飽了嗎?”
唐詩下意識點頭,然后愣了一下,低聲道:“抱歉。”
“沒事。”
紀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沒有給人留下一點尷尬。
黑暗中,唐詩覺得自己耳根有點發燙。
另一邊,梁之瓊睡得昏昏沉沉,在聽到牧程的喊聲后,她恍恍惚惚的坐起身,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意識到剛靠在人身上就睡了,于是再長長的哈欠過后,她伸手拍了拍身邊準備起身澎于秋的肩膀,一副不拘小節的模樣道:“大哥,不好意思哈。”
澎于秋:“…”
在旁打算走人的牧程,眨巴了下眼睛,差點兒沒有笑出聲來。
下一刻,牧程一把將澎于秋給拉走,然后伸手去扶梁之瓊的肩膀,道:“小梁妹妹,我們走了。”
“哦。”
梁之瓊點了點頭,扯著牧程的袖子,讓他拉著自己下了車。
不睡覺還好,這一睡,簡直整個人都焉了。
于是,一直到所有人都下了車后,梁之瓊都沒有意識到“大哥”就是澎于秋。
在海邊會轉乘快艇。
兩輛快艇,兩個小組各坐一輛。
在上了快艇后,便再也沒有休息時間,各個小組的組長都開始詳細講解他們要完成的任務,每一天每一個環節都要記清楚,他們需要聚精會神地傾聽、并且牢記在心里,雖說一旦忘了會有組長提醒,可組長畢竟不能估計到每時每刻每個人,所以他們必須要在這段時間里將他們的任務牢記于心。
這對早對這次任務有大致了解的牧程等人來說,可謂是小菜一碟,但對于什么都不知道且基本沒有這方面經驗的梁之瓊和唐詩來說,就等于是一項未知的挑戰了。
她們倆聽完一遍后,就徹底清醒了,然后聚精會神地在一旁反復熟記。
“第三天,紅隊…紅隊…”
梁之瓊低著頭碎碎念。
聽得她念了十來遍的澎于秋,忍無可忍地提醒,“渡海登島,營救人質。”
“哦哦,渡海登島——”恍然大悟的梁之瓊將話年到一半,然后倏地反應過來,她猛地將頭抬起,然后瞪大眼睛盯著身側坐著的澎于秋,一臉驚訝地問,“你怎么在這兒?”
才被發現的澎于秋:“…”
他微微偏過頭,去看外面的大海,沒有回答梁之瓊的疑問。
最后還是后面的牧程探過頭來,朝梁之瓊解釋道:“小梁妹妹,于秋跟你一個組哦,你不會一直不知道吧?”
梁之瓊眨巴眨巴著眼,硬是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組?
也就是說,接下來七天,都要一起行動?!
梁之瓊感覺一顆炸彈落下來,炸得她一下失去了知覺,同時也斷送了思考的能力。
放在以前,能夠跟澎于秋在一起做任務,肯定能讓她激動個三天三夜,然而放在現在這個時候,儼然讓她難以保持正面的心態去面對澎于秋。
潛意識里,她就想避開澎于秋。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沒有想過,除了將澎于秋追到手,還會存在別的什么關系。
所以在得知澎于秋有了女友后,她之后有一段時間很難熬,于是會在訓練時心不在焉,特地找墨上筠一起去見許可,甚至會在很多時候,都會下意識想到澎于秋、向他尋求幫助。
后來她知道澎于秋分手了,但她始終無法像以前那樣,死皮賴臉地再纏著澎于秋。
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什么。
能在她追他的時候,還會去選擇別人的話,他對她來說怕是永遠沒可能了。
可現在,他們是——伙伴?戰友?
梁之瓊難以說清現在的心情,但她覺得,如果跟澎于秋一起合作的話,她肯定會難以專心致志地參與這次訓練。
但,她不想讓墨上筠失望。
她是墨上筠弄過來的,她所有的表現,都代表著墨上筠的形象。
在長達三分鐘的思考后,梁之瓊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后轉過身來看著牧程,盡量小聲的提問:“牧哥,可以換組嗎?”
她的聲音并不算大,但如果牧程能聽到的話,就跟她坐一塊的澎于秋,聽到是理所當然的。
看向海面的澎于秋聞聲,冷不丁回過頭來,在注意到梁之瓊眼神的認真和決心后,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牧程一愣,下意識看向澎于秋,在注意到澎于秋的臭臉后,忍不住樂了。
輕咳一聲,牧程清了清嗓子,裝腔作勢道:“這個要問問紀先生。”
梁之瓊立即去尋覓紀舟的身影。
很巧的是,紀舟坐得也近——就在她前面。
她往前靠了靠,喊了一聲‘紀先生’,然后就說明自己的意思。
“遇到什么事了嗎?”紀舟很和善地問。
猶豫了下,梁之瓊搖了搖頭。
“名單是隊長決定的,我們無權更改。不過——”話語一頓,紀舟的視線掃向前面的那輛快艇,笑道,“你可以找墨連長問問。”
跟他們這些純粹參加訓練的不一樣,墨上筠還參與了此次訓練的制定。
更何況,她還不是閻爺的兵。
在這群人里,最有話語權的,大概就是墨上筠了。
澎于秋的臉,一點點的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