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枯柳休息了一夜,并無任何異常情況發生,這讓劉秀有些高興,看來自己也不是‘惹是生非’體質的人嘛,雖然無聊了點,但勝在安穩。
良好的生物鐘讓他在天明之際就醒了,尋了處水洼稍微洗漱,然后開始了一天慣例的養身功練習。
期間也同樣沒有發生什么意外情況,雖然有人看到了劉秀練功的畫面,但最多也就是好奇而已,并未看出什么名堂。
練習完畢,劉秀摸了摸肚子,念力輻射出去尋了幾顆野果吃下,哄騙肚子就當吃了早餐了。
天色大亮的時候,牛角鎮外一下子‘活了過來’。
城門大開,一堆武裝人員率先涌出把手城門,然后更多的人涌了出來。
不一會兒,牛角鎮外架起了一口口大鐵鍋,鍋中熬的是大米粥,翻滾的粥里依稀還能看到些許油花。
食物的香味彌漫,周圍無數難民眼巴巴的看著,有人不停的吸溜口水。
熬粥的同時,從牛角鎮走出的人還在組織難民去周圍砍伐樹木進行臨時住所搭建,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看到這樣的畫面,劉秀心頭暗自點頭,看來牛角鎮并未放棄這些難民,他們也并未食言,做到了昨日的承諾。
看著那些大鍋中的粥,劉秀在想到時候自己要不要也去領一碗呢?
想了想他還是覺得算了,排隊時間長不說,自己也不差那一口,就不去和災民們搶食了,而且自己少吃一口他們就能多吃一口。
劉秀真不是嫌棄那些粥難吃,他小時候粗糲的包谷飯一樣吃得很香。
因為昨天吃的烤雞沒有任何調料,劉秀決定今天去牛角鎮補充一點,順便再準備一口小鐵鍋,這樣一來自己接下來的旅途就能做好吃的吃了。
災民們有牛角鎮的大戶人家救濟,劉秀也就不再擔心了,畢竟他想管也管不過來,那可是幾萬人呢。
進入牛角鎮對于劉秀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哪怕牛角鎮并不允許難民進入,但劉秀看上去就不像是難民,看門的稍微詢問兩句就放行了,并未為難他。
牛角鎮雖然比青柳鎮要小很多,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佐料并不難買,糧油鋪就有,可劉秀想要的一些香料就難搞了,他決定先搞香料,好在他有過經驗,直奔牛角鎮的藥材鋪,很多香料實際上都被當做藥材的,劉秀在大型醫館藥柜待過,對這些情況門清。
然而當他把自己要買的‘藥材’說出且負責抓藥的人把藥材拿來之后,劉秀一摸身上,尷尬的發現自己沒錢…
出門忘帶錢了,這咋搞?
掌柜的一眼就看出了劉秀的難處,并沒有為難他,反而是和善的笑道“公子是否忘記帶錢了?沒有關系,藥我給你放好,你且去取錢來便是”
“如此的話就多謝了,‘藥’勞煩幫我放好,我很快就回來”劉秀感激道。
自己咋就忘了帶錢呢?轉身出門的時候劉秀不禁拍了拍腦袋,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為了錢擔心過,然而真到了需要錢的時候正好沒錢,這真的是一件尷尬的事情。
那么自己接下來去哪兒搞錢?回山里取錢的話一頓飯的功夫都要不了,但劉秀又不想回去,出門旅游哪兒有一天時間就往回走的道理。
要不然去城外獵一頭獵物來賣?這個倒是簡單,但要去哪兒找值錢的獵物?這里又不是山里,值錢的獵物到處都是…
“哎,都是天災給鬧的…”
站在藥鋪門口的劉秀聽到了身后掌柜的嘆息聲,對方這是把他當做難民了,這不難理解,畢竟劉秀是生面孔,而且沒錢,是難民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難民兩個字,劉秀目光閃爍,很快就有了辦法。
既然被人當做是難民,那就做一回真正的難民好了。
“話說我還沒當過乞丐,就當體驗一次吧,而且我這也不算是乞丐,嚴格的說起來是賣藝,嗯,沒錯,賣藝…”
心念閃爍,劉秀目光巡視,找到一個繁華路段快步走了過去,往一處不影響他人的地方一坐,把二胡往腿上一放,想了想從身上撕下一塊布往跟前一攤,這就準備開張了。
雖然是第一次‘賣藝’,但劉秀一點都不尷尬不緊張,雙目眼簾微微下垂,手上開始動作,一首拉了無數次的神話就這么在牛角鎮的繁華路段響起來了。
講真,劉秀是真心沒有什么音樂天賦,這簡直就是一件完全不講道理的事情,按理說一首曲子他拉了幾年,即使無法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至少也應該是匠氣十足的中規中矩吧?
可結果呢,旋律他是沒拉錯,然而聽在耳中卻是那么的刺耳,不但完全無法給人聽覺上的享受,反倒是更像一種折磨…
這不,他才拉了片刻就引來了周圍的一陣側目,雖然沒有人找他麻煩,但人們都下意識遠離他了,有人甚至捂著耳朵往遠了去。
這么一搞,他別說賣藝掙錢了,別被人打死就算好的。
“知音難尋啊,這些人怎么就不懂欣賞呢?欣賞水平連小黑都不如,小黑雖然是頭母老虎,但它當初可是被我的二胡聲音給感動得熱淚盈眶呢…”留意到周圍人們的反應劉秀心頭暗自撇嘴。
并未停下拉二胡,劉秀思維一下子跑偏了,想到了自己的好友沈風似乎還沒聽自己拉過二胡,是不是找個時間向他展示個三天三夜顯擺一下自己的多才多藝?
“我說小兄弟,你能不能別折磨人了?我老叫花睡覺的時候是雷打不動,不到日上三竿不會醒來,可偏偏被你這鬼聲音給折磨得睡不著,求你消停一下吧”
劉秀思維散發的時候,有人忍不住了,從一個角落里跑出一個老乞丐沖著他一臉無語道。
“就是哈,小兄弟,雖然你這樂器挺古怪的,可聲音太難聽了,消停一下唄?否則我這茶樓的客人都得被你趕走了,你就高抬貴手吧”邊上一茶樓走出一個中年人沖著劉秀拱手道。
這些人也是脾氣好,遇到個暴脾氣的估計劉秀就要被打了。
這會兒劉秀想裝著別人不懂欣賞都不行了,只能無奈停下,再繼續下去的話搞不好真的要被群起而攻之。
見他停下,茶樓老板點點頭走了,周圍捂著耳朵的人也松了口氣相繼散去。
老乞丐撇撇嘴也準備走了,回去繼續睡覺。
劉秀轉頭沖著老乞丐好心提醒道“老人家,你這樣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是討不到錢財的,得趕早”
“我要是能早起我還能當乞丐?”老乞丐頭也不回的說道,似乎是在鄙視劉秀壓根就不懂他們這一行。
聽到這個回答,劉秀一時之間愣是無言以對。
然后吧,哦豁,似乎賣藝這條路行不通啊,那還怎么搞錢呢?
要不…騙?
說真的,街邊騙錢的把戲劉秀還是知道不少的,什么鬼手三仙歸洞啊,殘棋啊之類的,以他的能耐想騙點錢再簡單不過了,可想了想他還是搖搖頭算了,畢竟騙錢的事情不道德。
看了看手中的二胡,劉秀就不信這個邪了。
這是要逼我放大招啊!
眼睛微微閉上,一首凄慘至極的旋律在腦海回蕩,同時一幕幕難民苦難的畫面出現在他的腦海,然后,二胡的聲音再度響起。
“一首《二泉映月》應該能換來不少人的同情心吧?”劉秀心頭如是道。
然而事實是劉秀想多了,二泉映月的確是一首凄慘至極的音律,可也要他能拉得出來啊,就他那音樂天賦,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腦袋二泉映月是這樣的,多簡單,按部就班拉出來就行,手我不行,還是你來吧…’
結果就是,原本一首催人淚下的二泉映月愣是被劉秀拉出了指甲刮玻璃的感覺,若是人家阿炳先生知道了的話估計得氣活過來掐死劉秀。
在音律方面,劉秀的手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然而他偏偏有點強迫癥,這簡直了…
一首二泉映月拉得還不如他拉了無數遍的神話,就難聽方面倒是達到了新高度。
然而萬萬沒想到,最終劉秀還是憑借爛道詞窮的音律賣藝弄到了一筆錢。
在他那二泉映月還沒拉一分鐘的時候,之前那茶樓的老板臉色蒼白的跑他邊上打斷了他,咬牙切齒的遞上了一個銀幣拱手近乎哀求道“小兄弟,你行行好,別在這兒拉你手中那玩意了,本店小本經營,實在是經不住你這樣折騰啊,有客人發話了,若不讓你離開他們以后都不來了,這枚銀幣你拿好,沒別的意思,就是請你挪個地兒”
看了看老板手中的銀幣,又看了看手中的二胡,一時之間劉秀有些自閉,真那么難聽?
深吸口氣,他接過老板手中的銀幣,背上背簍,起身丟下一句告辭就走。
有道是東邊不亮西邊亮,他劉秀雖然無法賣藝掙錢,但他卻想到了搞錢的法子,換一家店鋪繼續,但不能再拉二泉映月了,拉得難聽不說,自己都過意不去啊…
結果就是,劉秀半小時換了五六個地方,少的幾十個銅板,多的兩三個銀幣,一圈下來懷里叮叮當當作響。
他也見好就收,懷揣著‘賣藝’得來的錢去了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