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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好巧

  感覺這世道就他媽的邪門。

  離譜的事情一出又一出,自己好好的一個病人還沒出院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剛剛領了軍團長的授命就要面對一大堆問題和麻煩。

  而在這時候,你的朋友好像還生怕你不夠頭禿一樣,掐著點來給你打電話,想要給你添點工作量。。

  就算柳東黎不張嘴,他都能猜得出來這個禿子憋得什么屁。

  上分太簡單了?帶上這個綠日吧…

  別了吧,大哥?

  你們迦南就算不講武德,也不能總薅我一個啊。

  你換個人去薅啊!

  可就好像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一樣,在他手里,剛剛掛斷的電話又響起來。

  如此執著。

  槐詩靜音之后裝作沒有人在,可手機卻在旁邊一直震動,嗡嗡嗡,嗡嗡嗡,搞得人心煩意亂,最終槐詩終于受不了,拿起來,接通,就聽見了熟悉又愉快的聲音。

  “歪有空嗎?”

  “沒有,再見!”槐詩翻了個白眼:“我正忙著呢,沒時間打說,下次聊啊,我去洗澡了,8。”

  “大中午洗澡?你接客吶?當年我帶你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勤快?”柳東黎問:“槐詩,好久不見,你沒必要這樣吧?”

  槐詩張口,打了個噴嚏,擦了擦鼻子之后才無奈一嘆:“不好意思,我對禿頭過敏,我們要保持一點距離。”

  “喂,你不要太過分!”霸王用戶震怒,“你都不聽聽我說什么嗎!”

  “聽了更麻煩,不如不聽。”

  槐詩掐斷了話頭,惆悵一嘆:“抱歉,雖然過去我們有過一段兄弟情義,但走到這一步,大家終究是正邪有別。

  老柳啊,以后你別跟我打電話了,我怕統轄局誤會——”

  “…好啊。”

  柳東黎沉默一瞬之后,似乎冷笑了起來,“那我半個小時后再打給你。”

  不等槐詩拒絕,電話掛斷了。

  留下槐詩一頭霧水。

  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也別想!

  難道他以為半個小時之后自己就會改主意?點可能,但凡有點理智的人,難道會放著統轄局的飯不恰去找綠日么?

  那才是有毛病。

  以及…

  他怨念的看向了羅素。

  為什么感覺自己當了軍團長的事情,除了自己之外,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羅素無辜的聳肩:“這不關我的事情啊,槐詩,總不至于什么事情都是我干的吧?

  你看,有的時候,統轄局可以密不透風,有的時候,統轄局會覺得,自己也可以不那么密不透風。

  還記得我剛剛說過成年人的處世準則么?會搞事情,會來事兒的成年人總不止那么幾個…”

  成年人的世界,太骯臟了。

  槐詩翻著白眼,不想說話。

  而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羅素拿起電話,聽著另一頭的匯報,連連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不用,到我的辦公室,嗯。”

  眼看著老王八又進入了工作狀態,槐詩也懶得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起身正準備告辭,卻看到羅素擺手。

  電話掛斷之后,告訴他:“先別急著跑,接下來還有事要做。”

  “現在?”

  槐詩不快皺眉:“下午不行,我沒空,已經約——”

  還沒說完,他就聽見了門外走廊里電梯開啟的細微聲音。

  腳步聲傳來。

  如此熟悉的節奏和回音。

  令他的眼角,狂跳了起來。

  很快,敲門的聲音響起,一張分外熟悉的面孔從走廊里進來,看向室內,室內,師生兩人還在對視著,詭異的沉默。

  “嗯?”

  來自架空機構的監督者,機要秘書艾晴感受著異常的氛圍,仿佛明白了什么,眉頭挑起:“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么?”

  槐詩僵硬的回頭,擠出了熱情的笑容,只是看向老王八的時候,就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憤:羅素!!

  羅素很無奈,攤手,眼神分外無辜:‘我點可能知道你約了人!’

  這才出院還沒倆鐘頭呢…

  老師難得的想要給你加把力,沒想到,還是現在的年輕人玩得花啊。

  饒是老王八一時間也有些難頂。

  只能裝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咳嗽了一聲,正色說道:“我來介紹一下,嗯,這位是來自統轄局的艾秘書,她負責代表天文會監督原罪軍團的組建,維護雙方溝通…咳咳,整個籌備階段的工作,有什么需要的話,她都會配合你的,加油哦。”

  最后,拍著槐詩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送上了來自老師的祝福,然后就火速轉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崩、撤、賣、遛,一氣呵成!

  行云流水一般的操作實在是賞心悅目,只能說不愧是老王八本八了。

  可我呢!

  我怎么辦!

  就在槐詩淚眼蒙蒙的目光之中,羅素體貼的微笑著,為他關上了門。

  只留下室內寂靜中,兩人對視。

  確切的說,是艾晴饒有興致的審視著槐詩。

  “呃,咳咳…好、好久不見啊。”

  槐詩咳嗽了兩聲,努力克制著自己問候‘吃了嗎’的沖動,正想要打個招呼,就聽見了悅耳的鈴聲再次響起。

  寂靜之中,如此清晰。

  屏幕亮起,閃爍。

  柳東黎,柳東黎,求求了,一定要是柳…

  槐詩低下頭,眼前一黑。

  ——傅依!

  艾晴疑惑的看著他:“怎么了?為什么不接電話?不方便么?”她停頓了一下,難得的開玩笑說道:“總不至于是綠日給你打電話吧?”

  “啊哈哈,哪里的話,太離譜了,我可是綠日克星,看到綠日的人頭都給他砍掉了,點可能和恐怖分子同流合污。”

  槐詩干笑著,在目光注視下,顫抖的手指接通了電話。

  “喂?槐詩,我到啦!”

  在隱約的街道雜音中,愉快的聲音響起,“你那邊好了沒有啊?這家店里下午完全沒有人誒,好像包場了一樣,搞快點!”

  “呃…”

  槐詩吞了口吐沫。

  “嗯?”

  電話另一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短暫的停頓之后,浮現出一絲恍然:“工作不方便么?那要不改天?”

  “咳咳,對,這個忽然之間要加班…”

  “沒事兒,反正走流程也沒那么快,工作也不急于一時。”

  艾晴抬手,將碎發捋到耳后,體貼的對槐詩說,“正好我和傅小姐中午還約了有空喝茶呢——”

  她停頓了一下,微笑提議:

  “不如一起?”

  宛如面對著獵食動物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槐詩,眼前一黑。

  開始考慮辭職信的格式問題。

  可是會不會已經太晚?

  快進到寫遺書還來得及嗎?

  十分鐘后,劍河旁,咖啡館的露天茶座上,午后溫暖的陽光灑下,照的槐詩心里發涼,拔涼,涼的透徹。

  “好巧啊!”傅依驚奇的感慨。

  “好巧。”艾晴頷首贊同。

  “是啊,是啊,好巧。”

  槐詩坐在中間,臉色蒼白,已經本能的打起擺子來。

  “請問喝點什么?”服務生端著菜單上來,禮貌的問。

  “一杯維也納,謝謝。”艾晴說。

  傅依看完菜單,點頭:“我要紅茶好了。”

  “呃,咳咳,我…”槐詩伸手,去拿菜單的時候,卻被傅依隨手拿起來,遞給了服務員。

  “給他綠茶就好。”

  傅依說,“雨前龍井,最好的那種,再加點茉莉花,清香淡雅,和他很搭。”

  “我…”

  槐詩想要說話,可兩人回眸看過來之后,脖子根不由得冷了一下,笑容艱難:“這么復雜,我怕人家做不了啊。”

  “唔,也對。”

  傅依點頭,贊同一樣,最后對服務生說:“給他白水吧,加點冰。”

  她說:“他熱了。”

  這一次,槐詩再沒敢反對,瘋狂點頭。

  對,我喜歡白水。

  我熱了。

  沒有預想之中的冷場和寂靜,就在槐詩低頭裝死咕嚕咕嚕嘬著吸管呲溜杯子里的冰塊時,桌子上的談話依舊在繼續著。

  在問候之后,話題自然而然的就切換到了統轄局和存續院之間去。

  畢竟作為白銀之海的維護者,緘默者的工作里有相當一部分是和統轄局之間的打交道,有共同語言和話題自然是理所當然。

  而就在漸漸熱烈的對話之間,槐詩的頭卻越來越低,仿佛要埋進懷里一樣,不敢抬頭。

  每次抬起眼睛,那種鍘刀再上的冰冷感就會靠近一份,仿佛在黑夜之中被轟鳴疾馳的泥頭車鎖定一般。

  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明明看上去好像一切很正常的樣子,為什么自己就感覺很容易就會死呢?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槐詩,你要支棱起來才行啊。

  你是個男人!你是原罪軍團的軍團長!你是理想國的后繼者,大名鼎鼎的歸航者和災厄之劍!怎么可能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而畏懼不前呢!

  槐詩鼓起勇氣,抬頭,提了一句:“下午天氣真好啊。”

  “…確實,在有些時候會很麻煩啦,特殊個體的心智模型的階段變化一直都是這幾年的研究方向,我們也做過一些嘗試。統轄局應用的方面應該會更多吧?”

  “意識修正和特殊條目的潛意識屏蔽多一些,但更徹底的操作并不多,對于這種有可能涉及自我認知的操作,統轄局還是很謹慎的。涉及白銀之海,再怎么保守也不為過。我更傾向于弄清楚全盤的問題,再尋覓最好的解決方案。”

  “唔,看起來有時候反而是緘默者這邊比較激進一些呢。”

  “學者和維持人員看待的角度畢竟不同,產生分歧再所難免,不過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局限在其中。”

  “但方法太多也會有麻煩吧,現在好像還有新的方法在不斷的提出呢。”

  “確實,問題的根源不解決的話,就會有更多麻煩。但目前狀況來說,還在接受范圍之內吧?”

  “唔,不要再繼續惡化下去就好了。”

  “聽決策室的人說,最近已經在準備看管草案了,必要的時候,可能會考慮強制措施吧?”

  “有可能徹底根除么?”

  “難說,但可以考慮試一試。”

  槐詩呆滯著,坐在蕭瑟的秋風里。

  看著互相交換意見和看法的兩人,悲哀的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人理!

  而且話題似乎越來越微妙,越來越讓槐詩發毛。

  屬于勇氣的贊歌結束了。

  夏天也結束了。

  自己的生命就好像枝頭泛黃的葉子,在逼近的冬風中漸漸迎來了倒計時。

  啊,再見了,世界,再見了,一切。

  今日我即將要遠航…

  “喂,槐詩,槐詩——”

  一只手在他面前輕巧的擺動了一下,讓他終于從茫然中回神,然后,看到了傅依的笑臉:“怎么樣?”

  “嗯?”槐詩一頭霧水:“什么怎么樣?”

  “我們剛剛在聊晚飯啊,你看都快四點了——”傅依好奇的問:“美洲BBQ和瀛洲的懷石,你喜歡哪個啊?”

  槐詩不解。

  BBQ?懷石?

  哪個不都行么?

  “我隨…”

  槐詩張口的瞬間,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聲音戛然而止,心臟忽然在兩道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忽然收縮了一下。

  在死亡預感之下,固有技能·虛假的智慧發動!

  去除掉了一個錯誤答案。

  緊接著,槐詩悚然而驚。

  媽耶,這是一道陷阱題!

  冷靜,冷靜,槐詩,透過現象看本質,冷靜下來——在這種時候,不論是選BBQ和懷石,都不是正確答案。

  這時候,必須要有自己的主見才可以。

  “咳咳,不如吃個羅馬…”

  ‘菜’字沒有說出來,再一次,戛然而止。

  兩道意味深長的目光忽然犀利起來了,像是刀子一樣——

  槐詩吞了口吐沫。

  命運之書在靈魂中急速運轉,源質沸騰,靈魂在以前所未有的高速進入思考。就在這仿佛拉長到永恒的一瞬間,槐詩的思路運轉在無數歧路之間,卻絕望的找不到正確答案。

  直到那一瞬間,他的懷中,忽然一震。

  輕柔的旋律響起。

  讓槐詩幾乎流下感動的眼淚。

  從來沒有感覺過,G弦是如此的溫柔,寄托千百年前的柔情,跨越了時光,將一個絕望的靈魂從深淵之前挽回。

  是電話!

  電話響了!

  “哎?這誰啊,忽然打電話,真煩…喂?”

  嘴上抱怨著,可槐詩的動作卻從未曾如此飛快,行云流水的接通了電話,湊到耳邊,然后,聽見了另一頭幸災樂禍的笑聲:

  “感覺如何,槐詩先生?”

  柳東黎!

  這個死禿子的聲音,竟然該死的甜美…

  “考慮到給你半個小時不太夠,我隔了兩個小時才打的電話。”電話另一頭的家伙吹了聲口哨:“怎么樣?改主意了沒有?如果你需要再考慮一下,明天我再——”

  “啊,對,我都忘了!”

  槐詩震聲,忽然一拍膝蓋,愧疚長嘆:“你看這弄得,我怎么會誤會了呢!都是我的錯,你什么時候來啊?”

  甭管在哪兒,趕快點啊!

  救我于水火…

  “啊這…不好吧?”柳東黎猶豫起來:“你不是還過敏么?”

  “過敏,什么過敏?”

  槐詩大怒,“誰造的謠?升華者有這種問題么?絕無可能!”

  “哎呀,不好意思,我忽然覺得我們應該保持一點距離。”柳東黎的語氣越發的戲謔起來:“我怕別人誤會啊。

  “我們兄弟兩人,怎么可能有距離!”

  槐詩瞪大眼睛,拍著胸脯,震聲說:“情義無間你知道么?!放心,誰想要離間我和我的好朋友,我就打爛他的狗頭!”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勉為其難的動一動…明天來怎么樣?”在槐詩腦血管爆裂之前,柳東黎最后大笑:“好了,放心,看哥哥來救你,哎呀,年輕人啊…”

  電話掛斷了。

  槐詩如蒙大赦,長出了一口氣。

  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流浹背。

  而看向面前的兩位時,便不由自主的掛起了歉疚又無奈的神情:“抱歉,進入社會之后的工作真是太無奈了,又要加班。”

  壓抑著自己喜悅的神情,他惋惜的長嘆:“晚飯我可能吃不了了。”

  太可惜了!

  實在是太可惜了!

  槐詩的靈魂興奮的奔跑在自由的田野上,迎著春光和太陽,歡慶救贖和新生的到來!

  很快,就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讓他喜出望外。

  老柳,你可算來…

  當他回過頭的時候,映入眼中的,是一道嫵媚的身影,黑色的高叉旗袍在行走時風姿迤邐,修長的右腿不時露出白皙的一隙,讓人移不開眼睛。

  而那淡薄的妝容則映襯出妖艷的面孔,笑容曖昧又隱約,勾人心魄,讓人一眼看過去忍不住想要哦呼出聲。

  一時間,只看得槐詩睚眥欲裂,幾乎流下血淚來。

  還有你么,柳東黎!!!!

  可不顧槐詩絕望的哀求,妖艷嫵媚的女士緩緩而來,嫻熟的貼在了槐詩的身旁,親昵的打著招呼。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親愛的。”

  說著,‘她’抬頭,看向了對面,似是驚奇:“欸,這兩位妹妹是誰啊?”

  沉默里,槐詩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傅依呆滯,手里端起的茶杯忘記放下來,看著兩人之間親密的姿勢,本能的讀出了槐詩下意識的僵硬和抗拒,以及,在那一張陌生面孔的神情細微變化和動作語言之下,隱隱約約的脫節感。

  等等,為什么感覺像個男人?!

  槐詩這個家伙的嗜好范圍已經這么寬廣了么?還是說已經在理想國的路上走得太遠,以至于博愛如斯?

  不行了,必須重拳出擊。

  就算是洗腦和更替意識,也不能…等等,在思路即將滑坡的瞬間,她察覺到了身旁的冷意。

  艾晴。

  她平靜的看著兩人之間的親切姿勢,最后,視線落在來者的面孔上,便仿佛貫穿了那一層精心修飾的偽裝,洞徹本質。

  “沒想到啊。”她輕嘆,“我倒是沒看出來,除了裝白癡騙有錢女人之外,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哎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呢。”

  柳東黎藏在槐詩肩膀后面,仿佛不堪指責一般,向槐詩求救:“這位妹妹真可怕,人家心里嚇得緊呢。

  吶,哈尼我們快走吧,晚了就趕不上了,人家想吃那一家的晚餐很久了。”

  說著,拽起了宛如行尸走肉的槐詩,扯著他遠去。

  在迎面而來的寒風里,槐詩呆滯著,仰頭,看著頭頂空洞蒼白的天空,眼淚,終于忍不住沖了出來。

  就這樣,在監控人員的盯梢和跟蹤之下。

  舉動親密的兩人穿過了街道,走過了小巷,見證了劍河風光,一路走走停停,最后,走進了情侶酒店里。

  五分鐘后,窗簾拉上。

  激光竊聽的頻道里傳來了呻吟的聲音,夾雜著鞭撻、電擊、訓斥…

  在車里,跟梢者聽著聽著,鼻孔一熱,抹了一把臉,看到一縷鮮紅在指尖蔓延開來。

  “——媽耶,真他媽刺激!”

  究竟是因為柳東黎的速度太快,還是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太過于驚駭呢。

  直到槐詩被拽著走了,傅依才反應過來。

  但感覺自己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呆滯。

  “這、這…”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艾晴:“這是怎么回事兒?”

  “呵,男人。”

  艾晴冷冷的瞥著那個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忽然笑了一聲,搖頭,“算了,讓他和他的禿頭朋友去玩吧。”

  說著,將剛剛服務生端上來的炸薯角向前推了一點。

  “你先吃點東西。”

  她看向傅依,了然的問:“中午在食堂應該沒怎么吃吧?”

  “啊?”

  傅依呆滯許久,終于反應過來:“哦,謝謝。”

  確實,餓了。

  根本就沒有吃好…

  下午還喝了一肚子水,餓的更厲害了。

  而就在她剛剛才墊了兩塊炸薯角之后,忽然聽見了身旁的聲音。

  “對了,中午你不是還想要問我組織部門之間的關系么?”

  艾晴撐著下巴,看著她的樣子,忽然說:“正好,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天文會的具體構成和統轄局的批辦具體流程吧。

  早點知道這些,對你也有好處的。”

  “啊?”傅依一愣。

  “統轄局在倫敦本部,對外的大大小小一共有二百個部門,其中大概有九十多個關鍵崗位,會跟你打打交道的應該有四十一個,算上審批和執行部門的話,應該有五十多,你可要記清楚哦。”

  說著,艾晴打開自己的包,取出了一副平光眼鏡,戴好,最后,指了指傅依包里的本子。

  嘴角的微笑就變得越發愉快。

  “放心。”

  她說,“我一定會講的很仔細的。”

  傅依看著外面天空上隱隱泛起的黃昏光芒。

  還有自己那個被野男人勾走的好兄弟。

  以及無法逃課的自己。

  眼淚也快流出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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