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江大怒,一時間中日雙語的臟話連綿不絕。
這他媽吸引火力全靠友軍,郭駑你可以的,等老子回去就把你屁股下面那一堆臟事兒寫成信給羅馬送過去!
看看執法官們到時候會不會放過你!
在狂奔之中,槐詩甩手,劫灰煙霧彈好像不要錢一樣向著四面八方甩了出去,不斷有濃厚的煙霧升騰而起。
其中關鍵的耗材便是他的血。
反正只要在上野公園里,他就有近乎無窮的生命力可以揮霍,自然不會摳這幾百CC的血。瞬間整個公園都變得烏煙瘴氣。
可留著原照沖上前去對付那些升華者,槐詩潛伏在角落,竟然蹲了下來。
“王八蛋你干什么!”原照大怒:“這時候你還劃水,你是不是人!”
“等一下,我搓個大招!”
槐詩仰頭喊了一聲,瞬間趴下,便感覺到槍林彈雨呼嘯而來,根本不敢在煙霧彈里露頭吱聲了。
亂戰之中,原照卻如魚得水。
天馬圣痕所帶來的能力可不是二段跳,而是萬象通行的恐怖天賦——簡單來說,甭管能不能擱腳,只要看得到的地方,原照統統能夠如履平地一般地站上去,甚至還能夠短暫的踏空而行。
機動性強得嚇人,而且還是立體的!
要不是不遠處那一根被嚴防死守的鐵樁子不斷拿光照他,跟牽繩子似的,他早就跑了!
而且他進階二階的時候,原家可是拿出了珍貴的材料令天馬本身的品階產生了蛻變,直接呼應了傳說之中的神馬的盧。
一旦啟動圣痕,除了化龍如水,近乎水遁一樣的能力之外,他的抗性高的要命,不吃一切減速BUFF!
饒是如此,在圍攻之下,他也不敢稍微放緩一絲速度。
不止是息江這群人的顫抖,還有隱身在空氣里伺機偷襲的那七八個升華者。憑借著暗金級道具,他們根本不怕任何探查性的遺物和天賦,沒人找得著,只有在開槍的瞬間會顯露出一個隱約的輪廓。
況且,這可全他媽是升華者!
能夠在邊境雇傭兵這一行里活下來的,沒有一個水貨,誰沒有兩手絕活兒啊?
“靠北哦,小白臉!”半空中,原照一個二段跳加翻身,奪過了撲面而來的火龍,怒吼:“你再縮我就真掛了!”
天空之中,轟鳴迸發,赤紅的箭矢如導彈一樣呼嘯而至,自橫掃的槍尖上炸裂,原照倒飛而出。
“我好了!!!”
一個人影驟然從濃煙里跳了出來,肩扛著一個熱水瓶大小的東西,凌空躍起,自空中轉身,將沉重的熱水瓶驟然向著鐵樁的方向甩出。
在隱形之中,有一個升華者下意識地抬起了狙擊槍,想要扣動扳機,旋即聽見郭駑慌亂的叱令:
“不要開槍!”
晚了。
槐詩自空中轉身,霰彈槍已然合攏,對準空中墜落的鐵瓶,扣動扳機。
巨響中,槐詩手臂一震,無數赤紅的彈珠自槍膛中飛撲而出,轉瞬間,將薄弱的錫質瓶身撕扯成粉碎,其中帶著金屬光芒的液體蕩漾著,凌空擴散,向著大地如雨一般潑灑下來。
旋即,被鋼珠上火熱的力量點燃。
赤紅色噴發。
在低沉的轟鳴中,厚重的氣浪驟然擴散開來,燃燒的火雨發出怒吼,千萬點粘稠的火焰從天而降。
將護衛在鐵樁之前的升華者們籠罩在其中。
那是槐詩耗了大半源質所鍛造而出的煉金產物,液體金屬燃燒彈。
——拉美西斯之怒!
法老王的憤怒如火雨,瞬間帶著上千度的高溫,潑灑在了每一張錯愕的面孔之上,如同跗骨之蛆一樣鉆向了血和骨的深處,將一切燒穿,帶來哀鳴和痛楚。
慘叫聲驟然爆發。
槐詩不顧虛空中驟然浮現的那些輪廓的圍攻,落地,踏前,禹步沖撞,硬頂著最前面的那個人影,向前!
劇烈的沖撞之中,阻攔者手中的刀被槐詩的五指握緊了,斬裂了那一層倉促之間凝結出的鐵片,鮮血淋漓。
而自己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看到了,槐詩驟然躍起,踐踏在自己揚起的面門之上,禹步的力量再度爆發,帶著撕裂筋肉的痛楚,無與倫比的速度碾壓在了他的面孔之上。
脖頸斷裂的清脆聲音響起。
而槐詩,已然向著火雨覆蓋之處飛出,踩在一具燃燒的軀殼之上,向下的傾倒之過程中,霰彈槍對準了燃燒的頭顱,扳機扣動。
血色飛迸。
巨響過后,槐詩已經踏著殘軀落地,向前,不顧那幾個忍著痛楚圍攻過來的升華者,向著鐵樁斬下斧刃。
破空的巨響再次從天空中迸發。
銀色的箭矢從天而降,如幽靈一般地急速,在槐詩倉促地躲閃之下貫穿了他的鎖骨,撕裂開一個慘烈的大洞。
斧刃無力地在鐵樁之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斬痕。
緊接著,主持著鐵樁型邊境遺物的升華者不管不顧的將燃燒的雙手按在鐵樁之上,光線再度連接在槐詩和原照的身上。
重力倍增!
兩人的腳步一滯。
背后刀劍破空的聲音響起,帶著猛毒的虛無之劍向著槐詩的后背斬落。
槐詩面無表情地揚手,向著鐵樁后的升華者拋出了手中鐵膽大小的銀球,任由劇毒之劍穿身而過。
劍刃所過之處,血肉撕裂,浮現出一道極細的斬痕。
明明是虛無的劍刃,可是卻給內臟和圣痕帶來了劇烈的痛楚和傷害…他猛然向左踏出一步,收縮身體,藏在了身旁升華者的側身之后。
緊接著,轟鳴爆發,槐詩拋出的煉金炸彈已經轟然爆裂。
在極近的距離之內,無數鐵片呼嘯飛迸,瞬間將主持遺物的升華者變成一具千瘡百孔的尸首。而靠著人肉盾牌奪過爆炸的槐詩依舊感覺到眼前一黑,手榴彈的威力在近距離爆發可不是清風拂面。
就在瞬間的恍惚里,他本能地自踏步中轉身,手中的斧刃橫揮,向著剛剛偷襲自己的升華者斬出。
炸彈鐵片的襲擊之下,手持虛無毒劍的升華者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捂臉,緊接著,就感覺到下半身一涼。
腰斬。
瘋狂抽取著上野公園內生機網絡中的力量,槐詩背后抹了一把銀血藥劑,強行維持著作戰的狀態,不顧內臟已經泛起了木色。
他抬頭,仰望著遠方高樓之上那個搭弓射箭的升華者,猛然抬起手,向前跨出一步,自抬起的手掌之中,輝煌之光浮現,纏繞著鎖鏈的悲憫之槍隨著槐詩的咆哮,踏前,和甩手,如投槍一般向著數百米之外的高樓破空而去。
高樓之上,持弓的升華者先是一愣,下意識地想要躲閃,然后忍不住冷笑。
偏了。
完全沒有準頭。
就算自己放著不管,那一把來勢洶洶的投槍也只會落在自己幾十米以外的地方。
緊接著,他瞬間開弓,拔出一支蒼白如骸骨的箭矢,準備抓住機會給槐詩一個狠的,卻看到破空而來的長槍之上,驟然有一道鎖鏈飛出,猛然,拴在自己的脖子上…
啥玩意兒?
源質沖擊擴散,他腦子停頓了瞬間,緊接著,隨著鎖鏈的收縮,偏離軌道的投槍校正了自己的軌跡,在破空的巨響里,捅在了他的腦門上。
他仰天倒下,金小判落地。
而槐詩,已經向著周圍浮現的輪廓甩出了自己的斧刃和長刀,以美德之劍擋住了背后的弩箭,自圍攻之中尋覓到了短暫的空隙。
向著面前的鐵樁,抬起了自己的拳頭。
握緊。
蓄勢,然后灌注源質。
山鬼的火焰被壓縮在五指之間,隨著猛然的握緊,便迸發赫赫雷鳴。
這是全神貫注的一擊。
鼓手!
自巨響之中,槐詩的指骨寸寸斷裂,左手的小臂干脆利落地骨折了。
而鐵樁上的裂痕,在劇烈的震蕩中,已經如活物一般地增長,擴散,瞬間籠罩了全身,最后,轟然破碎。
束縛著兩人的光線不再。
天馬瞬間輕松,不顧息江的糾纏,原照硬吃了一槍,狂奔而至,扯著槐詩的后領,鐵蹄奔騰的聲音瞬間迸發,向著密林的深處疾馳。
“他們要跑了!”
郭駑瞪大眼睛,想要追,卻聽見身旁的冷笑。
“跑?”林瑜把弄著手中的小人,“跑不了。”
清脆的聲音里,小人的小腿驟然斷裂,自狂奔之中,原照一個踉蹌,腿部已經浮現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
骨骼之上,裂隙擴散。
踉蹌滾落在地。
槐詩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看地上的原照,又回頭,看向身后緊追過來的息江那群人。
十幾個訓練有素的升華者。
用腦子想想都知道無法力敵。
他嘆了口氣,低頭向著原照道歉:“剛剛多謝你救了我,但是…抱歉啦,你不該攙和到這件事情里來的。”
他扶著樹干撐起身,幾個呼吸之間,強行抽取著生機,將傷口愈合,就是手臂的斷裂依舊沒有好。
但已經足夠跑路了。
原照翻眼瞪著他,想要罵人,可是沒有說話,心卻涼了。
媽的,就當把人情還給這個小白臉吧,算你少爺瞎了眼…
就在惱怒之中,他閉上眼睛等死,卻感覺一道鎖鏈驟然拴在自己的腰上,緊接著,收緊,將他扯起來。
隨著一聲唏律律的嘶鳴聲,落在了馬背上。
“我不正直就算了,這個小鬼這么中二,應該滿足條件吧?”
槐詩沖著美德之劍呼喚來的白馬笑了笑,白馬沖著他翻了個白眼,愛理不理,可是也沒有把背上的原照掀下去。
“走吧!”
槐詩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帶著這個小鬼隨便去哪里都行,越遠越好。”
白馬長嘶,頭都不回來看他一眼。
在原照憤怒的怒斥聲中,狂奔而去。
槐詩回頭,迎著遠處林瑜惡毒的目光,咧嘴笑了笑,向著她勾了勾手指,嘴唇開闔著,向著她深情呼喚。
“阿姨來玩嘛”
林瑜憤怒的咆哮聲響起。
他微笑著,一步步退進密林的陰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