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第一時間對跳舞陸遠是有些抗拒的,特別是民族舞。
他覺得自己真沒那一絲的天賦,萬一擺出來的動作丑態百出,這豈不是會成為自己內心深處都過不去的黑歷史嗎?
不過,他在看到楊萍眼神非常認真,同時又帶著期待以后,陸遠終于還是選擇了答應。
那就試試吧。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兩天時間里,陸遠每天都在楊萍的陪同下練這支《百靈鳥》,他突然發現自己跳這支舞蹈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難,至少,自己的身體比先前磕磕碰碰不協調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楊萍對此是相當驚訝的。
她根本想不到陸遠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身體的協調性竟然還能這么好,不但協調性如此之好,甚至一些舞蹈動作,陸遠竟然能完全地一一復制出來。
雖然有很多瑕疵,但這些瑕疵如果在時間的沉淀下,完全可以修正過來!
她越來越確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了。
陸遠的身體框架天生就適合跳舞,如果陸遠身上贅肉能再少一些,同時再認真地刻苦練個幾年的話,還真有可能成為舞者。
不過…
可惜了!
兩天以后的一個下午,看著陸遠在自己指導下呆在舞室里很認真地跳著那支《百靈鳥》以后,楊萍眼神之中除了贊賞以外還有一絲可惜,仿佛看到一塊璞玉浪費了一般的可惜。
“陸導…真的太可惜了!”她終于忍不住感慨了起來。
“啊?楊老師可惜什么?”
“你如果沒有那么多的才華那該有多好…”楊萍搖了搖頭,表情挺復雜。
上天實在是太厚待這個年輕人了。
導演、編劇、鋼琴家、詩人、演員…
這么多優秀職業的背后注定讓這個年輕人無法單一成為一個舞者,也注定了陸遠沒辦法在舞蹈下面花太多的功夫。
否則的話也許在自己的幫助下,陸遠真極有可能在舞蹈界創出一個名堂來。
不過…
現在的陸遠也太厲害了,各方面都是如此優秀。
就算他真的成為舞者第一了,對他來說也沒什么意義吧。
楊萍想到這的時候,心情又抑制不住地挺復雜。
“額…”陸遠看到楊萍的表情以后頓時茫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導…”
“嗯,楊老師,你有什么話就說吧。”陸遠看著楊萍的表情以后覺得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跟自己說。
“很感謝這兩天里你能呆在別墅里陪著我,實際上,這兩天晚上我都在琢磨你的《雀之戀》,嗯,我發現你的《雀之戀》并不是很完整,我把它補完整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的?”楊萍心中感慨完了以后,最終又非常認真地拿出稿子遞給陸遠。
“啊?”陸遠接過稿子微微一看。
隨后,他呆了呆。
他突然意識到楊萍的恐怖之處,自己之前的畫稿本來是普普通通殘缺不全的,但是現在,楊萍竟然把他的畫稿全部補充完全了,而且補充得無比詳細,細節部分讓陸遠都本人都覺得吃驚。
“怎么樣?”
“楊老師,就是這樣,我腦海中的舞蹈就是稿子上面的模樣…”陸遠認真地看著楊萍。
“好的,我知道了,對了陸導…”
“嗯?”
“你以后會是一個厲害的舞者,如果,你肯下一點點功夫的話…
“楊老師,算了吧…”
“我知道,對了,陸導,春晚我會參加的,同時…等等,我接個電話。”楊萍跟陸遠說到一半話以后,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看號碼,隨后表情微微有些嚴肅了起來,走到了另外一邊接了一通電話。
“好。”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以后,楊萍眼神復雜地看著陸遠。
“陸導…春晚除了我的一支舞蹈類節目外,應該還需要其他舞蹈類節目吧?”
“嗯,對,楊老師有推薦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嗯,陸導,你聽說過有某些“特殊”群體組成的舞蹈圖團嗎?”楊萍遲疑了許久后的終于看著陸遠。
“特殊群體?是…”陸遠聽完以后呆了呆。
“嗯,對,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是華夏舞蹈家協會的副主席陳聯剛…他聽說你現在在大理就一直想找你聊聊,嗯,他希望你能給一些特殊舞蹈群體一個機會…”
“楊老師,你的特殊群體是…”
“聾啞人。”
“啊?”
“陸導…他們雖然聽不見,但是他們不笨,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舞臺夢,我一直覺得上帝給他們關上了一扇門,但同時會給他們打開了一扇窗…他們的每一個人專注力都比普通人要強,雖然他們聽不到但可以用其他方面來彌補…”
陳聯剛見到陸遠以后很激動,第一時間就指了指站在他身后,怯生生的年輕人。
他確實非常激動!
對他來說這是一次機會!
他實在是想為這些孩子們做些什么。
這些年輕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們是聾啞人!
聾啞人在這個社會里是弱勢群體,雖然不至于被歧視,但很多人看他們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的,覺得他們在社會上根本做不了什么東西,只能老老實實地做著一些非常普通的活計。
但是…
他們也是有自尊,也是想證明自己。
聽不到,說不出,這并不是他們的錯。
陳聯剛非常理解這些孩子們的情緒。
他無比希望能讓這些孩子能夠登上一個大舞臺,和正常人一樣在大舞臺上證明自己。
春晚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但是,聾啞人舞蹈雖然不能說差,但是從來都不曾登上春晚這樣的舞臺。
這兩年時間,陳聯剛一直聯系著春晚節目組,同時自己也替這些孩子們編了許多不同類型的舞蹈。
但是,毫無疑問,這些舞蹈都被節目組給否決了。
一來,他編的舞蹈確確實實很普通,二來這兩年的春晚負責人都是李明瑞,而李明瑞滿腦子想的都是平穩退休,雖然對這些孩子們挺同情,但一時間也不敢這么冒險。
陳聯剛被拒絕兩次以后差不多死心了,但是,在聽到陸遠來大理邀請楊萍參加春晚以后,他那顆心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第八區]他想再試一次。
哪怕為這群孩子們再爭一次也行!
雖然機會很渺茫,而且自己也拿不出什么特別驚艷的作品,但萬一成功了呢?
“陳主席…我能看看他們的舞蹈嗎?”陸遠看著呆在陳聯剛后面那些好奇地打量著他的年輕人們。
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但每一個人的眼神同樣跟著陳聯剛那樣帶著激動的希望。
陸遠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說出拒絕這兩個字。
于是點點頭。
“好!”
隨后,陸遠看到陳聯剛很認真地對著這些年輕人打了一個手勢,緊接著,這些年輕人立馬開始跟著陳聯剛的手勢開始跳起了舞。
這是一支《向日葵》。
十分鐘以后,當陸遠看到這幫年輕人跳完舞以后陷入了沉默。
“他們很優秀,很認真,但是,舞蹈卻很普通…他們上春晚很難變成亮點,如果直接說他們是聾啞人博取同情的話,這是對他們的不尊重,他們希望能證明自己,事實上,他們需要非常優秀,同時能真正直擊人心的舞蹈才能證明他們…”
陸遠并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的楊萍突然說道。
“他們需要一個機會。”陳聯剛點點頭“但是,我能為他們做的只有這些…我也編了一些舞蹈,但總覺得缺點什么…要不,我再跟其他人一起重新編一個?”
“現在編舞來不及了,距離春晚沒多久…”楊萍搖搖頭。
就在兩個人感慨的時候,旁邊的陸遠卻舒了一口氣。
隨后看了一眼這些年輕人們。
“不…來得及!給我半天時間!我試試。”
“什么,小陸?你真的做到了?你把楊萍給請過來了?”
“是啊。”
“太好了!那今年的春晚終于又多了一個期待點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再過了三天左右的時間吧。”
“啊?你說什么,你還要再三天回來?”
“是啊,今年春晚可能要再多增加一項特殊的舞蹈節目,可能是聾啞人朋友組成的節目…我現在正在和他們接觸。”
“什么?你說什么?聾啞人朋友?你…你要干什么?等等,該不會是陳聯剛陳副主席找你吧?”
“是。”
“小陸,這可是春晚,我覺得你要認真地考慮一下…”
燕京。
副導演李明瑞本來是一臉欣喜的。
畢竟…
楊萍這樣的人物能夠參加今年的春晚,那無疑是多了一個期待點,也是一個收視率保障。
但是,當聽到陸遠說正在接觸聾啞人團體的舞蹈以后,李明瑞就驚呆了。
聾啞人上春晚。
怎么想怎么違和感十足吧?
李明瑞并沒有歧視聾啞人的意思,畢竟一些聾啞人確確實實是某些領域的天才,但是不管怎么想都覺得陸遠這次有些胡鬧。
畢竟!
聾啞人上春晚,跳舞…
他們能跟得上節奏嗎?
他們聽不到音樂啊!
這可是春晚啊,萬一出了什么紕漏,或者什么地方出問題,這可是面對華夏的全體觀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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