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聽到他的話,狼王吉吉卻像是聽到了什么既有趣的笑話一樣,坐在巨狼坐騎身上上笑的前俯后仰,直到眼淚都嗆了出來才勉強壓下笑意。他拭去笑出來的眼淚,一雙獸瞳死死盯著奧茲,齜出一口尖銳的獠牙:
“圣胄軍的小子,你帶著一小隊跑到我軍面前裝腔作勢,不會就是為了講這個笑話吧?”
“狼王!我現在尊稱你為狼王,是把你當成潛在的盟友。如果我不把你當成盟友看,你以為自己現在能站著跟我說話?”
奧茲露出輕蔑的笑意,將雙手負在身后,完全不把前方一幫耀武揚威的狼族親兵當回事:
“我圣胄軍成軍不久,只屠過魔物,還未對外動過刀兵,你們不知道我們的手段可以理解。你只需要清楚,假設我對你有惡意,你手底下的狼崽子就是再多十倍,也擋不住我要你的命!”
話說到這里,他猛地沉下面色,眼瞳中淡金色的火焰一陣躍動,化為無形的沖擊波壓向狼王。
在狼王吉吉的眼里,奧茲此時的氣勢驀地一變,身體之中似乎有一圈圈肉眼看不到的龐大氣場,瞬間的膨脹。一種極為熾熱,好像是太陽光直射的威壓,猛地從他身上爆破開來,席卷而來!
覆蓋在這股氣勢的壓迫中,狼王感覺空間里的重力一下子增加了數倍,呼吸都有一種幾乎停滯的感覺。
“哼!盟友?你打算把我們當成傻瓜么?“狼王強撐氣勢不變,獸瞳在陽光下收縮成兩道豎線,咬著后槽牙冷冷的說道:“我雖然沒你們人類狡猾,卻也有基本的常識!知道東方之堡一旦陷落,第二個倒霉的勢力肯定是狼族!”
“說的不錯,第二個倒霉的肯定是狼族!”
奧茲沒有否認帝國的野心,而是非常直白的承認了,同時伸指向當空烈日:
“我主就是這當空的太陽,陽光所及之處的土地,直到世界盡頭,都應該是帝國的疆域。無論是東方之堡、流沙之地,或者南境荒漠,還是你們狼族占據的新月高原,都不會例外。所有反抗者都不會有好下場,就如同今日的迦勒底王國,帝國的征服者將以雷霆和火焰焚燒他們的國土,直到母河文明徹底消失!”
接著帝國壓倒性的國力,他一席話說的是理直氣壯,壓迫感十足。
狼王吉吉聽的腦門上青筋暴跳,幾乎想一刀劈了眼前的這個狂人。但是考慮到敵我的實力差距,他終究是沉住了氣,沒好氣的發出一聲低吼:
“既然你已經預設了我族的結局,那么還有什么好談的?”
“因為順從者有順從者的待遇,我主仁慈,只要你們愿意歸順帝國,成為帝國擴張的彎刀。我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財產安全,你依然是狼王,你們的戰士依然是戰士,沒有人會成為俘虜或者奴隸。”
說到這里,奧茲放下負在背后的雙手,做出了敞開懷抱的動作:
“甚至我們還能為你們提供必要的糧食、藥品、武器裝備——你們只需要交出新月高原,一路向西進軍,作為帝國進攻西方世界的先鋒,吹響戰爭號角即可!”
“呵呵!你們的王還真是好打算,一邊啃食消化東方的土地,一邊利用我族消耗西方的力量。”狼王吉吉的一雙眼瞳劇烈閃爍,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咯咯作響的犬齒里冒著寒氣:
“你們難道真的想征服世界!?”
“一群愚昧之徒,怎能理解我主的志向!”
奧茲眼神狂熱的抬起頭,驀地高舉起雙手,仿佛在朝拜天空的烈日:
“你們還在俯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主已經將目光投向了無盡的星空。而我們所做的第一步,就是抹去國與國之間的疆界,讓這青天之下、陽光所照的所有土地,都成為帝國的疆域!”
話音剛落,他重新低下頭,瞳孔投射出燃燒的戰意,望向一臉不明所以的狼族首領:“如果你們愿意加入我們,成為帝國的彎刀,或許也能分享這份的榮光!”
一群瘋子!美尼斯的人瘋了!從他們的王到下面的士兵都瘋了!
征服世界已經是遙遠的長夢,他們的王居然妄想觸及神的領域!如此褻瀆的狂人,本該承受萬眾的唾罵,可他居然還有了一批狂熱的追隨者。簡直是不可理喻,難道這個美尼斯就是一個瘋子和狂人組成的國家!?
此時此刻,在狼王吉吉的眼中,奧茲和他的一干部下,此刻都變成了邪神信徒的形象。
值得一提的是,狼族的信仰就是天空,他們以天空為創世神和至高神。而狼王也不是世俗的國王,而是賴天父之力而為王,一切權利自于‘天空’的恩賜。所以征服天空對他們而言就是弒神,奧茲自稱帝國的野心是無盡星空,就跟宣告圣戰沒什么區別。
所以,聽到奧茲的宣言之后,狼王有種大喊著‘AAGH’跟帝國軍決一死戰的沖動。不過呢,見過帝國軍碾壓迦勒底王國的殘酷戰況之后,他實在是沒什么底氣跟帝國翻臉——如果歸順就能保命的話,自己不是不能忍辱負重。
“既要我族讓出土地,又要我族流血,你們只提供一點糧食和藥物,那也太便宜了吧。”狼王此時已經萌生了歸降之心,但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繼續著試探問道。
“只要你們愿意西征,打下的國土名義上歸帝國所有,但所有財富都由你們取用!等帝國消化了東方之地,你們也能保留一塊土地肥沃的自治區,享受帝國臣民的待遇。這是我主的意志,也是我主的仁慈,如果你們拒絕這份善意,就準備成為帝國征服之路上的炮灰吧!”奧茲按照伊文指示,代替他向狼族做出了承諾。
這一番話說的狼王吉吉怦然心動,但是又擔心他說的話不算數,于是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這么大的事,你一個小小的圣胄軍長官說的話能算數?”
“當然能算數!擅傳王命那是死罪,我們圣胄軍紀律嚴明,又是陛下的近臣,怎么敢胡編亂造?”這回不等奧茲回答,他的一個部下立刻站了出來,氣勢洶洶的叫罵道:
“你如果不信,可以直接派人和王庭聯系,到時候自有國書下放。投降就投降,死戰就死戰,不要磨磨唧唧的,你不嫌麻煩我們還嫌煩!能當陛下的狗,那是你們狼族的榮幸,真以為你們不可取代嗎!?”
“咳咳咳!”
狼王吉吉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擠出一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果這真是太陽王陛下的意志,我們當然愿意歸降。能成為帝國的彎刀,確實是我族的榮幸。”
天父在上,不是你的子民沒志氣,而是敵人太兇殘,你老人家神通廣大肯定能理解。如果您生氣了,就一道雷劈死那個太陽王了事,如果不劈死他,就代表這件事您默許了,以后可不要怪我。
一一一一一一 迦勒底王國,封印之都。
作為東方之堡的心臟,封印之都曾經是僅次于帝湖中城埃赫塔頓的城市。
封印之都以兩道圍墻圍繞外墻以外,還有一道注滿了水的壕溝及一道石堤。城墻以亮麗的藍色為底色,由白黃兩色組成的獅子;公牛和巨龍的圖案散布在城墻各處,由上到下一層一層地排序著,昂首闊步,栩栩如生。
城內的主干道中央以白色及玫瑰色石板鋪成,另城有八個城門,其中北門之外屹立著高聳入云的魔神柱。表面用青色琉璃磚裝飾,磚上有七十二柱魔神的浮雕。整個城市被建設得宏偉壯麗,屹立在密布水道的高聳沃土中,背靠著蔚藍的天空,仿佛是一座空中花園。
能以區區農業文明建設成這樣的城市,和封印一族超過人類一倍的身高和體能有關,除了能使用魔火的美尼斯王族,迦勒底王國的單兵素質可以碾壓一切。但那已經是過去時了,面對那些噴吐雷霆的鋼鐵戰車,哪怕是最強壯的王國士兵,都顯得無比孱弱。
戰敗的陰云之下,迦勒底之王伯沙撒把自己關在宮殿中,惶惶不可終日。
“神啊,請你睜開雙眼,降下天界雷罰,消滅那些褻瀆者吧!”
伯沙撒穿著一件單薄的亞麻粗布衣,跪在第一魔神巴爾的雕像面前,虔誠的祈禱著。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神回應了他的召喚,隆隆雷音由遠及近,變得愈來愈響,仿佛是無數道滾雷正在迅速逼近大地。
“神啊!”
他又驚又喜的睜開雙眼,轉身望向門外的天空,視線還未投向天空,恰好有一名宮廷護衛堵住視角沖進了祈禱室內:
“啟稟我王!是鐵鳥!成群結隊密密麻麻的鐵鳥,像是烏云一樣飛過來了!”
“什么?鐵鳥!?”
伯沙撒頓時面如死灰,猛地抽出隨身佩劍,大步向前一記疾刺,在對方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直接捅死了這名護衛。然后一腳踹開他死不瞑目的尸體,快步走到祈禱室外,從陽臺的位置向外望去:
直接遠處的天空上,一排排整齊劃一的鋼鐵怪鳥,組成一字形的長隊,以一種恍如神罰的氣勢低空飛過。
“是魔鳥!魔鳥來了!”
“大家小心,它們會噴吐看不見的雷電,落地就炸!”
“射死它們!射死它們!”
看到這一幕的王城士兵連忙架起重弩和投石機,企圖用冷兵器射殺這群鋼鐵之軀的怪鳥,結果當然是毫無意義。轟炸機飛的就算再低,也不是弩箭能碰到的,而且它們的速度超過任何鳥類,封印一族的士兵根本無法瞄準。
轟隆隆——!
轟炸機集群飛過的一瞬間,整個王城似乎被黑夜吞噬,從天而降的氣浪如同海嘯一般淹沒了整個城市。仿佛是心甘情愿臣服與征服者的威嚴,封印之都的草地、樹木、乃至于王旗,都在一瞬間伏倒在地,擺出了作為卑微怯弱的姿勢。
勁風撲面的剎那間,伯沙撒也覺得大難臨頭,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過了幾秒后,想象中的痛苦并未降臨,他重新睜開雙眼。發現天空已經恢復了晴朗,魔鳥帶著雷鳴般的隆隆巨響,掠過了王城上空,很快就消失不見。伯沙撒一腦門霧水的愣了片刻,然后低頭俯視宮廷,發現大部分的侍女和內侍此時都匍匐在地,一臉劫后余生的小聲祈禱著。
“這是…示威啊!”伯沙撒不是個蠢材,很快明白了敵軍的意圖。
明明那些怪鳥只要一輪轟炸,就能將王城燒成火海,偏偏只是低空飛過,明顯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
但是這會兒示威有什么意義?
王國精銳已經盡數折損在巨人要塞之下,現在就像一個被廢掉手腳的殘疾人,毫無抵抗之力。任由帝國軍長驅直入,隨便捏圓搓扁,勝利對美尼斯方來說搓手可得,示不示威有區別嗎?
就在伯沙撒一臉不明所以的時候,他的一名心腹幕僚跌跌撞撞闖了過來,相隔幾十米距離,一臉驚喜的說道:
“啟稟我王!帝國的使節…帝國的使節已經抵達王城外圍,請求我王接見!”
“什么?還有使節?”
伯沙撒像是觸電一般哆嗦了一下,然后幾個箭步走到幕僚面前,揪著他的衣襟問道:
“真是帝國的使節!?”
“絕對是帝國的使節!如果臣下說謊,王可以割了臣下的舌頭!”幕僚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在哪里?”
“北門外的魔神柱旁。”
“那還不快去請!不不不,我去請,我親自去請!你現在去準備宴席,準備最好的美酒珍饈!”說到這里,伯沙撒狠狠的一咬牙,眼里露出狠戾之色:
“去把我最美的妃子找過來!叫她梳妝打扮,戴上最好的首飾,跟我去見客!”
交代完這一切,伯沙撒甚至來不及換衣服,只帶了幾個護衛,就這么一路沖出了王宮,直奔北門外的魔神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