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人生如戲
楚城也不知道，安白是真傻還是教皇的奸細，反正她現在滿臉淚花，讓走進船艙的提紅冠一臉憐惜。
“公子，這是發生了什么？”
“沒事，她聽不懂你說的話。”
“慢慢學唄，我看萊因哈特和格林都是字正腔圓的，你那個船長也不錯。”
“心好累。”楚城嘆氣道。
“你們說什么呢？”安白收起淚光，又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楚城決定把她當成一個善良的間諜看待，就道：“說你傻呢，放著好好的神殿牧師不去當，要和我們在陌生的大陸上冒險。你知不知道，冒險過程里你要是死了，我沒法和教皇陛下交待。”
“有什么好交待的，我死了，當然去神國啊。”
楚城無語，這就沒法溝通了，信仰神靈的人，和你是兩個世界的。
楚城對英靈也挺了解的，基本上英靈不是長生的玩意，在神國也有壽命界限。神力強大的英靈，死的就晚一些，如果是下位神，英靈的壽命可能連一千年都達不到。下位神還為自己的壽命操心呢，怎么可能付出太多，讓英靈享受長生。
“你找我什么事兒？”楚城趕緊問提紅冠，沉默著也不太好，安白手里還提著棍子呢。真打起來的話，自己不下死手還打不過她。
“啊，是這樣，王羅生他們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你又鎖了門，就讓我來問問。”
安白在旁邊楚城也不好繼續干活兒，就道：“吃飯的時間了，所有人去食堂。”
他又看了一眼安白，道：“你也去。”
安白收起了棍子，覺得自己不能太過分了。
她跟在楚城身后，有些沉默，她是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的，但是楚城的神態，她能看得懂。那眼中的光芒，和神殿里的大人物極為相似。
就是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不論自己說什么，都不可能改變。
這讓她很生氣，一個三階亡靈法師而已，他是什么底氣這樣看人的？
荊棘號的食堂里，人并不多，全都是楚城自己的人，還有王羅生的隊伍。士兵們提前吃過飯了，他們進餐的時間是和楚城這些人錯開的。
楚城讓安白好好坐下，然后對王羅生道：“海上的日子無聊，沒打算戰斗，所以就研究了幾天圖紙，讓你擔心了。”
“不是擔心，你這次走的極為匆忙，我上了船，都沒時間和你說話。我總得知道，去了眾神大陸能干什么。”
“會說通用語，對吧？”
“嗯。”
楚城指著安白，道：“這是曙光神殿的牧師，她正愁交流的事情，和我發脾氣，你們誰有空，就和她多說說話。”
楚城這段話，是用通用語說的，安白聽了之后，臉上的怒色消失的飛快。
“這個容易啊，如果不是書寫文字，只是口頭交流的話，有兩三個月就能學的差不多。施法者學習語言，不算是艱難的事情。我叫王羅生，生意人，剛剛搭上男爵這條線，第一次去眾神大陸，也有很多事情想向您請教。”
“不必用敬語，我就是個小牧師，脾氣可能差了點。”安白看了王羅生，臉上露出羞澀的表情。
王羅生笑道：“陌生環境，陌生語言，總會給人造成隔閡感，很正常的。”
“啊，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安白。曙光神殿三階牧師。”
楚城還是覺得心累，不是他疑神疑鬼，主要是他真的看不透安白。教皇肯定不會無的放矢，她給自己的幫助太大了。要是沒有李雅的饋贈，這次有太乙幫忙，自己也不可能安安全全的回來。
可是看安白的樣子，為啥像是看上王羅生了呢？
王羅生又沒自己帥氣，這不是楚城自戀，因為王羅生雖然模樣不壞，可是顯瘦。楚城就身材非常勻稱，很健壯，但是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王羅生是平民，他是貴族。
不算家族，王羅生的錢，肯定沒他多。
也就是說，從淺薄的方面來看，王羅生不如他。
如果談深刻，安白和王羅生以前都沒說過話，沒有交流，怎么能發現有趣的靈魂？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大家開始默默地吃東西，因為王羅生已經和安白聊上了，容不得別人插話。
如果是間諜，這么做就太明顯了，問題會不會是迷惑人的手段呢？間諜通常都很有欺騙性，但是也有特立獨行的，不裝傻，讓人看起來是真傻。
楚城把鯨魚肉切成細條，倒在面碗里，開始澆醬汁。
重生前他努力想讓自己聰明，回頭想想很蠢，幾乎都是靠著情緒做事。當然，你成為光明劍圣，對自身情緒影響也會很大的。
重來一回，人就變得疑神疑鬼的。
實際上楚城要是肯花心思，還是能招募到更完美的人才，然而他不信任完美的人，他寧可找有缺陷的。
楚城執掌神殿騎士團的時候，已經不用考慮別人感受，對待看不明白的人，一劍下去，如果沒死，那就是神靈的寬恕。
現在反過來了，安白是神殿的人，就成了扎在他心里的刺。
因為所有神殿都一樣，他太明白神職人員對待外人的態度了。不論安白是不是間諜，教皇陛下一句話，她就能犧牲性命，把自己辛苦建立的荊棘領毀了。
當初收了大禮，他可不敢把安白趕走。
換做他是曙光神殿的教皇，誰敢這么干就弄死誰。
只吃糖衣不要炮彈這種事情，是行不通的。神殿愿意和你講道理的時候，你才能有機會講道理。
執行命令，比自己思考難太多，所以神職人員從不思考，反正是神靈要他們做的。
權謀這種東西，是神殿和神殿之間的事情，神殿和小貴族？
不存在的，除非自己成皇帝了，最次也要成為一個大公國的國王，才有可能在神殿面前說點有骨氣的話。
更小一點的貴族，所有骨氣都是來自背后的皇帝，或者他們信奉的神殿。
光明劍圣當然會覺得自己的權力很不錯，荊棘領男爵，就會痛恨這樣的階級制度。
等楚城吃完眼前的所有食物，安白這才站起來，對楚城行禮，道：“實在抱歉，男爵閣下，都是我的錯。”
楚城如果是光明劍圣，就會問，你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現在就不行了，他只好道：“努力學習，你會和他們一樣的。”
“主教也是這么說的，可惜我不能完成規定神術的修行。不過是好事啊，要是我能完成的話，也不會留給教皇陛下了，沒準會在某個教區一直混下去。要是沒跟著陛下的話，也不可能出來冒險。小楚，下次冒險不要丟開我好嗎？”
安白的脾氣，現在不叫楚城男爵閣下，說明她不生氣了。
吃完飯，原本想要和王羅生說說這次回眾神大陸要干嘛的，結果安白以學習漢語的名義把王羅生拉走了。
大家坐在餐廳里，每個人面前都放著茶。
楚城對林謝紅道：“你家公子，是不是被勾引了？”
“不知道啊，我不清楚眾神大陸的女人什么風俗。”
“聽說野蠻人不在乎春風一度。”天草笑嘻嘻，臉頰緋紅色，就像是很害羞的樣子。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抽你鞭子。”楚城臉色冷了下來，萊因哈特和格林，也都是蓋亞人，是手下，也是同袍，與子同袍的同袍。
“我是說，信仰神靈的都是野蠻人，又沒說…”
天草感覺臉上有點癢，隨即就是劇痛。然后他的整個頭部，感覺像是被什么滑膩的東西包裹住了，帶著恐怖的灼熱。
楚城在半秒鐘后，驅散了魔法。
“你沒本事殺進萬神殿之前，就沒資格說這種話。”楚城聲音也冷了下來。
只是半秒鐘的時間，天草滄源感覺自己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如果楚城沒有控制，他的生命力會飛速的流逝。體內的病毒，對燃燒之觸毫無抵抗力。
“你既然叫我主公，可知道主辱臣死。”
在銀河宇宙人驚訝的目光之中，天草滄源站了起來，隔著桌子，向楚城跪拜，五體投地道：“主公，天草修行有誤，情緒失控，請主公責罰。”
提紅冠捂著嘴巴，想不到這個時代，還有人行古代大禮。
“修行有誤？”
“病毒入體，正在消化之中。”
“為何？”
“抵抗岐山城里散播的病毒，解藥也是病毒，當時培養的不夠完善，留下了隱患。”
“不傳染吧？”王青衣緊張起來。
“肯定不會傳染，如果可以傳染的話，那岐山城的病毒播散就毫無意義了，只要我身上的病毒擴散出去，僵尸病毒就會徹底覆滅。”
萊因哈特和格林就沒啥感覺，在蓋亞，犯錯的臣子也會跪拜。
楚城雖然是男爵，但是能世襲，有封地，有軍隊，那就是真正的貴族。真正的貴族，可以有家臣，萊因哈特理論上，就是楚城家臣。
楚城讓他砍瑪姬大公，萊因哈特會毫不猶豫。
對于萊因哈特和格林來說，天草滄源和提紅冠，都是非常正常的人，并非角色扮演者。反而是王青衣他們，就有些分不清尊卑。
在他們的理解中，是高級職業者的驕傲，作為領主貴族，對于高階職業者，也可以表現的寬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