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坐下來,靠著墨玉麒麟,計算了一會兒,道:“是催生的,半個小時前,有一些鳥類飛到這里停留,應該是生化技術。這很糟糕。”
一個玩生化的人,當然不想別人也有這種技術。
天草一點都不開心,因為現在很危險。
龍澤內肯定藏著人,野狗是他養的,這些魔草,也是他弄出來的。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讓一大片普通的野草,進化成了威脅強大的魔植。
這比自己還邪乎啊,自己弄死岐山城那些人,可謀劃了好久好久。
天草滄源調集視覺回憶,飛行瘟疫生物偵查范圍不小,他得慢慢尋找,這很耗費精神力和靈魂力量。
他查了半個小時后,道:“有人在前面布置了很多這玩意,我們被包圍了。”
說是被包圍了,實際上這種魔植不可能攔得住亡靈法師。楚城等人干脆在這里露營,撐起帳篷,周圍布置了機關獸。
楚城和格林,前半夜守夜,把所有預備的材料都煉制成了骨粉,后半夜開始休息。
天一亮的時候,隊伍就出發了。
面對魔植包圍,格林只是灑出骨粉,點燃磷火。浮動的磷火就在地面上燃燒著,慢慢地把那些魔植都燒成灰燼。
只是燒掉魔植容易,花費的時間不短,楚城等人用了三天的時間,才沖出了不到五十里寬的草地。對方就是不斷地催生魔植,阻攔他們的腳步。
夜晚,楚城趁著吃飯的時候,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
“有可能是誤會,但是到了這個地步,誤會也會變成正面沖突。前面可能有個什么人在這里開辟的領地,私人性質,發現有外人進入,肯定會采取防御措施。原本我可以避開的,但是他把所有的前進道路上,都布置了魔植,我不知道哪個方向是正確的,只能直線向北。”
楚城給大家解釋,不是他指揮錯誤,而是事情只能這么發展。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么避開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家伙,他一路挑釁我們,絕對不是沒有實力。就算他很弱,他的老巢也會有陣法。這么說,如果回荊棘領的話,我的魔法塔,能鎮壓兩個以上的傳奇。如果他的巢穴是類似魔法塔的存在,太乙大師也不管用了。”
太乙沒好氣地道:“懂了懂了,要是你用了七階物品來搞定,我們都不要戰利品了。”
王羅生也沒話說,七階物品,價值太高了,把所有戰利品都給楚城,楚城還是虧本。
“大師,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楚城覺得太乙的話,有點太直接了,這么說他一個貴族領主,好像他很摳門一樣。
太乙合十,道:“飛顱的主人。”
楚城感覺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然后傷害翻了一百倍。
飛顱聽了這個話,立刻不干了,他怒氣沖沖地跳到太乙面前,呵斥道:“小禿頭!”
“傳奇了不起啊?”
“我主人干掉的傳奇,湊不出一打,也有八九個了。”
“是有點費錢。”
“可我們有錢!”
“窮幣是無法理解的。”
“你們和尚更不明白,整天托著個缽盂,持證要飯。”
“你交稅了嗎?”
“蛀蟲!”
楚城沒攔著飛顱,如果太乙一怒把飛顱干掉了,他也不會太難過。然而太乙涵養絕對一流,被飛顱噴了半天,只是微笑。
飛顱反而生氣了,怒道:“你這么喜歡笑,干嘛不去賣笑!”
“沒人買。”太乙道:“這是買方市場。”
“我買!”
飛顱吐出一枚金幣:“給大爺笑一個。”
“呵呵。”太乙呵呵之后,一把將金幣撈在手中。
“你這是什么笑!”
“這是嘲諷!”
“算是詐騙了吧?”
“我說過,沒人買,是你非要買的。”太乙竟然能和飛顱對話下去,不落下風,王羅生等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愧是靈隱寺出來的傳奇高僧,換做自己,已經吐血了吧?
“把錢還我!”飛顱口水都噴了出來。
“是我賺到的,不還!”
“不還的話,中毒我就不管了。”飛顱忽然表情變得得意洋洋:“看看你自己的手。”
太乙抬起手來,自己捏過金幣的手指,竟然黑了。
“這是什么?”太乙感覺不到危險,可手指真的黑成了碳。
“金幣還我,我就給你治,否則你身上留下什么毛病,可別怪我。”飛顱快速地說了個長句。
太乙無奈,只好把金幣取出來,還給了飛顱。
飛顱湊到太乙面前,伸出舌頭來,在太乙的手指上舔了舔,那黑色就被舌頭舔掉了。
“我好像上當了?”太乙看著自己潔白的手指,覺得方才的黑色,應該是一種顏料。
“肯定是上當了。”楚城道。
“你不管管他?”太乙覺得自己沒賺一個金幣,等于白挨罵了。挨罵不算啥,但是自己什么都算出來,可沒算到手指變黑。
這個飛顱的命運,是難以把握的,仿佛不應該出現一樣。
楚城的身邊,總有這樣紊亂的命運線,讓他沒法預測未來吉兇。
營地以北,三百里外,一個巨大的建筑群在綠水環繞之中。這建筑群的外圍,有著現代化軍隊營地一樣的崗哨,成對的生化人士兵手持煉金火槍,目不斜視。
天空盤旋的游隼,趴在土地上的黃狗,還有小樓內匆忙往來的人類,每個生命,身上都燒灼著一個編號。
唯一的人類,在建筑群的核心,他看著面前的虛擬畫面,皺起眉頭。
看樣子,是一群腦子有問題的神經病?
這唯一的人類,身高接近兩米,身材勻稱,看上去充滿力量。他有一頭銀色金屬般的長發,穿著白色的工作服,就像是個醫生的打扮。在他的胸口,有一枚徽章,上面繪著龍形圖案。
在他外套的口袋里,露出一截金屬,看上去就像是手術刀的刀把。
他觀察了許久,這支隊伍并不弱小,方才那個亡靈法師的反擊,差點傷到他的靈魂。可這些人又不是一個完整的隊伍,傳奇的年紀太小,也沒看他怎么戰斗。
如果是來找自己的人,不會是這種亂七八糟的隊伍。
這個隊伍,就像是生拼硬湊在一起的。
會不會是誤會呢?也許把,可是寧殺錯,也別放過。這支隊伍已經發現了龍澤之中的自己,就算不是針對自己來的,那肯定也會把消息帶回帝國。
自己暴露的風險增加,這個理由足以殺人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還有三百多里的距離,怎么才能讓他們不繞路呢?
銀發男子苦苦思索著,這個基地,只有他一個人,也沒個交流的存在。他看到楚城的口型,知道楚城說的是什么,這個隊伍會筆直向北,那會錯過他的基地。
而且看對方的樣子,要是發現了他的基地,也未必會攻打。
銀發男子想了一會兒,決定先去睡一覺,反正角度偏差不大,幾天后再去思考這個問題還來得及。
楚城手下一堆奇葩,這個基地里的銀發男子,也是個奇葩。
對他來說相當重要的事情,他決定放幾天再說,只是繼續命令生化人去阻攔。這是基于他的傲慢,他覺得對方都是神經病,只要在前面布置防線,這群精神病就會暴怒地沖過來,等著自己干掉。
最多,在接近到五十里的時候,做一些引導。
楚城營地。
太乙已經敗給了飛顱,飛顱一臉嘚瑟,對太乙道:“其實在這群人力,你不是最糟糕的。”
王羅生等人傻了,這是要把槍口轉移到我們身上嗎?
飛顱的話,在一定范圍你,你是不會聽不到的,除非楚城把他關禁閉。
問題是楚城很少這么干,大家也不能強求一個亡靈法師這么做。
“那最糟糕的是誰呢?”太乙已經被噴過了,就無所謂了。
“不好說,會得罪人的。”
楚城忽然想笑,你怕得罪人?你什么時候怕過這個。
飛顱放倒身體,橫著躺在地上,看著天空。
“這里的益蟲真多!”
什么?
楚城立刻放出魂絲,刺穿了一個草尖上的瓢蟲。瓢蟲的甲殼內,天生了一個陣法,被楚城魂絲刺穿后,這陣法在飛速的消散。
楚城抓了一把骨粉,灑了出去,整個營地都被磷火覆蓋起來。
“被監視了。”楚城看著墜落的那些昆蟲,心中確定,每個昆蟲體內都有天生陣法,只要被人捕捉,失去自由,陣法就會潰散。
這個技術,比天草厲害。
天草也懂了,他的目光之中,露出熱切。
“主公,遠處有個和我一樣的人,干掉他,拿下他的巢穴,實驗室就能節約大筆的資金,最多明年,我就能為主公拉出一個騎士團來。”
“你想沒想過難度?”
“他已經盯上我們了,除非我們原路返回,向南離開龍澤。”
“有傷員。”
“田小園快好了,至于林謝紅,我可以為她臨時制造一套生物裝甲,保證她的速度比誰都快,不會拖累大家。”
“聽天草的吧,天天被人盯著,也是麻煩。”王羅生開口了。
“大師你說呢?”楚城問太乙,如果太乙不肯的話,那他就沒辦法了。沒有傳奇,根本對付不了一個藏在巢穴里的瘟疫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