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5章 孤身離去
看著恭敬地跪拜在地上的少年，李塵的眼神不僅有些恍惚。
陳啟。
當年那個草原上的小部族中，陳壽川和殷水水的后人。
雖然時隔八千萬年，但是李塵還是記得，當年將自己撿回去的，是一個小姑娘。
只不過李塵在醒來之后，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在意外界的情況，全心思地投入到了和黑氣的對抗當中了。
不是李塵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而是他很清楚，哪怕自己沒有身體的掌控權，那黑氣也會主動保護自己的身體，一旦有人攻擊他的肉身，黑氣絕對會反擊。
而且…將是毀滅性的反擊！
對于這種情況，李塵想象得到，但卻也掌控不了。
這些年來，他也沒有時間去想別的，而是一門心思開始爭奪起了識海空間。
只要掌控了自己的識海，哪怕黑氣再強大，也沒辦法將自己殺死了。
李塵很清楚，在自己爭奪識海掌控權的時候，原本似乎對他一直沒有什么敵意，只是將他壓迫到角落的黑氣，有了殺意。
他想殺死自己！
而自己，卻不能死。
由此，一場維持了八千萬年，不死不休的死斗，開始了。
“咔咔”
李塵抬了抬手，手臂卻傳來了宛如古舊機械摩擦般的難聽聲音。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李塵的不滅體，已經完全不存在了。
在黑氣占據身體的時候，李塵的不滅體就已經徹底被‘清洗’掉了，雖然不知道那黑氣為什么連煉體修為都能清洗掉。
但是就現在的李塵來說，似乎已經不會因為什么事情而感到吃驚了。
這八千萬年來，李塵一次次徹底瘋掉，又一次次從瘋狂中清醒，在不知不覺中，他神魂的某些方面，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仙…仙人？！”
陳啟一臉震驚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青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作為黑白帝國陳家的每一代都只有寥寥數人的核心血脈，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黑白帝國真正的崛起史了。
據說當年的黑白帝國，只不過是草原上的一個小部族，在母祖一次牧羊中，撿回來了一名沉睡的仙人。
而后，那個草原小部族，就此突然之間飛黃騰達了。
無數年來，黑白帝國的皇室都一直在秘密供奉著這座宗祠，將那位仙人放在了宗祠的最深處，接受黑白帝國皇室世世代代的膜拜。
老祖在離開大陸前，也曾留言過，或許，終有一天，仙人會醒來。
陳啟卻從沒想過，見證仙人醒來的，竟然就是自己！
八千萬年，這可是八千萬年啊！
哪怕是大陸上馳騁天際的天級強者，也活不了這么久吧？
可是，據說這位仙人，當年被母祖撿回來的時候，就是這幅樣子了，甚至皇室內還有秘密玉簡留影。
可是，八千萬年過去，仙人似乎樣子一點都沒變？
難道…八千萬年的漫長時間，對仙人來說，只是睡了一覺而已嗎？
陳啟小心地觀察著仙人，卻不敢再說話了。因為他看到仙人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仔細觀察之下，陳啟也隱隱發現了一些對不上的地方。
比如，他曾見到過的留影上，仙人衣袂半黑半白，連一頭長發也是半黑半白，這也是黑白帝國的初始由來。
可是現在，這位仙人，雖然長袍仍是半黑半白，可頭發，確已經是一頭白發…
“陳家的后人？”
李塵的目光掃去，以神魂傳音道。
八千萬年不曾開口，他已經有些忘記該怎么說話了。
“晚輩陳啟，拜見仙人！”
陳啟聞言，一點也不猶豫地朝著李塵一拜到底。
仙人，竟然記得他們陳家！
雖然仙人似乎一直沒有醒來，但他知道陳家所做的一切！想到此處，陳啟不僅有些激動。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仙人并不知道陳家的，現在看來，陳家，黑白帝國，有崛起的希望了！
“仙人，晚輩…”
“好了，不用說了，你要說什么我也知道。”
李塵搖了搖頭，嘴唇依舊未動，只是傳音開口道：“你們陳家與我，算是有緣，不過如果你想依靠我重新崛起，勸你還是最好打消這個想法。”
“我沒有時間。”
李塵語氣冷漠。
“仙人…”
“不用再說了。”
李塵擺了擺手，看也不看滿臉愕然的陳啟，徑直離去。
陳啟看著李塵離去的背影，不敢阻攔，也不敢多說，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破開的嘴唇，有鮮血不斷地滴出。
這算什么？
讓他看到了希望，然后又給予他絕望嗎？
“不！陳家不能就此沒落，哪怕沒有仙人的幫助，我也要崛起陳家！”陳啟滿臉堅定之色。
只是這個時候，李塵早已經不知蹤影了。
哪怕這個陳家宗祠所在，仍然還有不少黑白帝國的遺臣高手，但卻沒有一人察覺到李塵的離去。
等到陳啟站起來時，突然臉上一愕。
因為他發現，在自己的腦中，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多出了一篇功法。
僅僅只是運轉了一遍，陳啟就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就精進了不少，不由地露出了驚喜之色。
這功法的強大，超出了他所見過聽過的任何功法！
“仙人…”
看著李塵離去的方向，陳啟臉色復雜，隨即再次跪倒在地，深深一拜。
“你就這么走了？”
“不走留著干什么？”李塵皺了皺眉。
“如果留下，你還能借助這些家伙弄點資源完成初期的修煉，離開的話，你怎么辦？”七界之書有些不滿地說道。
陳啟看不出來，他卻是知道的，李塵的神魂目前雖然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狀態，但是身體，除了那黑氣之外，卻是連一絲修為都沒有。
沒有修為，雖然單靠神魂也能輕易滅殺這片大陸的任何強者，但是，體內沒有一絲修為，他怎么離開？
連飛都飛不起來，又怎么走出這一片大陸，甚至是…這一片宇宙？
“總會有辦法的。”李塵皺眉道：“我不想跟他們有太多的糾纏了。”
七界之書沉默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他隱隱猜到了李塵不愿意和陳家有太多接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