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來說,許廣陵并非對拳法的領悟又有進步,而且是大的進步。
他只是更了解了自己的身體一些,以及對生命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而太極拳是“養生”的拳法,所以現在,他打起太極拳來,不論是架式還是氣象,看起來,都是無可指摘,一招一式、一動一靜,完全恰如其分,好像它本來就是那個樣子,就應該是那個樣子。
兩位老先生震驚以至于失落,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如果換一種拳法,不是養生的,而讓許廣陵來打,多半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刷牙時,喝茶時,打拳時,昨天夜里才接觸才學到的神農訣,其體驗紛至沓來,而且每一次的體驗都帶給許廣陵以驚喜,特別是站在老松樹底下的這第三次體驗。
這一次體驗,讓許廣陵知道,這神農訣,和伏羲訣一樣高妙,或者說神奇。
“飲食攝生,修行之始。列神農訣辨識草木法,為諸法第二。”
腦海中再一次地閃過這句話,許廣陵暢想良多。
這神農訣和之前的伏羲訣一樣,同屬“二十四便宜法”之一,而前面還有“三圣法”和“九成法”。
圣,神圣?
成,成就?
便宜,權宜?
圣、成、便宜,其實就算不論這個,光看前面的三、九、二十四這幾個數字,也知道孰高孰下,肯定是數目越小的越高端而不可能是反過來,那不合常理。
若真是這樣的話…
這二十四便宜法中的其中兩個,便已是如此高妙,那么,九成法、三圣法,又該是神奇到何種境地?
許廣陵不自禁地再一次想著關于夢的事情。
九品白玉羹,這第一個夢,讓他以為是個廚師。
人參紅薯山藥粉條,這第二個夢,讓他以為是個廚師加藥師,或者說,是個精擅養生的廚師。
十菌清湯、制陶、象棋、護林員、沙漠探索者、長途客車司機、加工木料的小工坊主,這第三個夢,復合的七段夢,讓他一下子打翻了前面的推測。
電子和計算機,第四個夢。
這四個夢,雖然很神奇,但也都很現實。
而最近的這第五個夢伏羲訣、第六個夢神農訣兼及青華寶篆,雖然伏羲啊神農啊什么的都是現實中的存在,但這兩個夢,卻隱隱有著一種越來越向現實方向展的趨勢了。
和章老以及陳老兩位老先生的結識,讓他知道了開竅,知道了凡、宗師、大宗師,并且他正向著這個方向走去。
這些東西,雖然越常規,但許廣陵其實并不奇怪,也很容易理解。
而那天晚上的際遇,隨之而來的這些夢…
它們會把他,一點點地帶向何方?
心神在沉靜及些微的感慨中,許廣陵迎來了神農訣的第四次體驗。
早飯的時候。
這一個月來,許廣陵的早餐和兩位老先生一樣,全都沒有換過,豆腐腦,加素包子。細想下來,也是醉了。
當初因為那第一個夢的關系,才嘗了第一口豆腐腦,許廣陵就鑒定出了它的品質。然而今天,豆腐腦再次入口,同樣是第一口,許廣陵就知道,以前的自己,那是真瞎。
怎么說呢,像是從黑白的世界一下子來到彩色的世界?
反正,關于豆腐腦的種種信息,從材料,到做工,到火候,到對身體的作用,等等等等,在這一刻,許廣陵盡皆了然于心。
其后,當菜包子入口,一樣如此。
許廣陵是在“品嘗”的過程中,結束這頓飯的。
尋常的食物,而且是吃了整整一個來月的食物,這一次,許廣陵卻是帶著全新的味覺以及感覺、分析和綜合評斷,來細細地品嘗。
而這頓飯之后,許廣陵對于黃豆,對于面粉,對于大白菜,對于菜籽油,全都有了非凡的認識。
飯后,還是返回,還是睡覺。
現在的每次睡覺,對于許廣陵來說都是一次積攢,他感覺自己就像只松鼠一樣,在辛勤地收集堅果,一顆又一顆。這般收集下去,收集到什么時候才算完工?完工后又會有什么“獎勵”?
在剛開始的好奇及接下來的淡然對待中,許廣陵其實還是有著一些積攢的喜悅的。
但這一次睡覺,卻是有個小意外生了。
這一次,許廣陵并未看到五色花,意識和感受也并未沿五色花而下進入莫名的幽暗空間,也因此,并未能積攢又一顆的“液滴”,情況是,剛合上眼,很快地,他就直接進入了徹底的酣睡之中。
莫非是早晨在公園已經積攢了三滴的關系?
這積攢,還有某種限制的?
醒來之后,許廣陵猜測著,情況也多半是如此了。
而這一次醒來的也比較早,十一點半!和往常的一點一點半以及有時候的接近兩點相比,這又省下來快兩個小時了!截至下午五點,五個半小時的大好空閑時間!
這時間,用來干什么呢?
下象棋?
前天才參加了天天象棋的線上海選賽,昨天光顧著沉浸于記憶大進后的新奇體驗了,沒顧得上這個。
去圖書館看書?
這一樣是個很有誘惑力的選擇,許廣陵很想看看,傾這五個小時,他的“過目不忘”、“倒背如流”到底能給他帶來多大的收獲。
但略想了一會之后,許廣陵卻是這兩個都沒選。
第一次,下午的時候,許廣陵往公園而去,而且到了公園之后,直奔公園深處而去。
這是個大公園,而公園的中心是一座小山,小山上的那些樹,就是許廣陵此行的目標。
在公園里左轉右折,許廣陵始終向著一個方向而行,但走著走著,就沒有路了,而呈現在眼前的,是較為突兀的約摸四五十度傾角的山坡,許廣陵在底下又轉了好一會兒,才現一條小而曲的通向山坡的小道。
不是專門的開辟和修建,而應該就是被人踩踏出來的。
不用問,許廣陵自然是沿道而上。
但才走了不到二十米左右,在這山體上大概也就是向上了五米吧,這小道又沒了,再往前,是茂密的雜草灌木叢等類構成的天然阻攔。
時值深秋,草木走向枯黃,但這毫不影響灌木叢的“張牙舞爪”。
為什么不把這小山開出一條道來呢?
山上多好的景觀!
許廣陵在心里些微地誹謗著,但其實他也知道,對絕大多數市民來說,這座大公園,便已經夠逛的了!從公園外側來到這里,多半人都會走得腿腳松軟了,更不用說再往山上去什么的。
所以現在…
他是上,還是不上呢?
感謝“堿性天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