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萬里無云,夏季的長安城是又悶又熱,把里面的人烤灼的外焦里嫩,為了對抗酷暑,那些頂級的達官顯貴會從地窖里取出珍藏的冰塊享用,而普通人家則只能坐在樹蔭下,拼命的往自己肚子里灌井水!
這時候最舒服的就是那些小男孩了,他們三五成群,呼朋喚友,嘰嘰喳喳的跑到長安城外,找一條渭水的支流小溪,脫了衣服,光著屁股就跳下去游泳,即是有路人經過被看到了也無所謂,男人嗎,天生就不怕被人看!
游泳不但祛暑,運氣好的還能摸幾條河魚回去,改善下生活!
蕭逸就沒那么幸運了,他既沒有一個大的冰窖,也早就過了光屁股下河的年紀,所以只能躺在樹蔭下的竹椅上,看著天上的太陽吐舌頭!
也許是常年浸泡藥浴的緣故,蕭逸的氣血非常旺盛,這樣的好處就是力大無窮,精力過人,但同樣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喜寒怕熱’,再冷的冰天雪地蕭逸都可以微微一笑,全不在乎,可長安城里的炎熱卻能要了他的小命!
“快,快點…,水!”
黑色的戰袍脫去,腳丫也光著,渾身只穿一件薄綢做的牛鼻短褲,露出了狼背蜂腰的標準身材,蕭逸的運氣不錯,征戰沙場數年,卻從沒受過什么傷害,一則他的鎧甲防護力驚人,連小臉上都有鑌鐵面具保護,可謂密不透風,再者,蕭逸的武藝高強,普天之下能在兵刃上傷到他的人屈指可數!
而且就算有武藝比蕭逸稍微高一點的,在智謀上也會被他陰的死死的,虎鳩呂布就是最好的例證,如果當初不是張飛那一嗓子,現在蕭逸手里的骷髏盞肯定會多上一個…
“嘩啦…刷!”
一桶井拔涼水從頭頂倒下,水流順著皮膚游走全身,帶走些許的酷熱,舒服的蕭逸只打哆嗦,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用來祛暑的辦法~~潑盆!
前世的學生時代他就經常這么做,帝都的夏天,和現在的長安城絕對有一拼,不過那時他只能自己動手,而現在有大群的親兵從水井邊一直排到樹蔭下,幾十個水桶輪轉不休,就像人工的溪流一樣,小靜和折蘭就在身邊拼命的給他扇風,看到蕭逸難受,她們心里會更加難受!
“這日子沒法過了!”看著還掛的老高的太陽,蕭逸不禁發出一聲哀鳴,他覺得自己恐怕堅持不到天黑了,不行,必須改變自己的生活環境,千辛萬苦的穿越而來,哥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受罪的!
長安夏季炎熱,自古如此,每到這個時候,漢家的皇帝們都會去三百里外的甘泉宮里避暑,享受山水之樂,不過蕭逸卻不能去那里,一則距離太遠,關中初定,他必須坐鎮長安,至少不能離開太遠;再者,甘泉宮畢竟是皇家圣地,他跑過去實在有些不合適,所以經過一番考慮,蕭逸把避暑的地方定在了離長安七十里外的~驪山!
驪山是秦嶺的支脈,海拔一千三百多米,上面草木豐茂,山泉遍布,是個去暑休假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那里還沉睡著一個偉大的靈魂,蕭逸前世就一直想去祭拜下,卻總是沒有機會,也沒有路費,現在終于可以如愿了!
說走就走,蕭逸一面讓親兵們準備出游需要的東西,一面派人去通知其他人,有福同享,只要是公務不太繁忙,能抽出身來的,都可以報名參加他蕭大都督組織的‘驪山旅游團’,而且食宿免費呦!
這也算是他給部下們心里減壓的方式之一,人如果常年處在戰爭的緊張氣氛中,神經崩的太緊,最后不是瘋掉,就是變成殺人狂魔,所以適當的放松很重要,而游山玩水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不過在這之前,蕭逸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選擇留守人員,總不能他前腳剛走,后腳長安城里就天下大亂吧?
軍隊方面好說,馬六就是最好的人選,無論是能力、經驗、威望、忠誠度,他都完全可以代替蕭逸坐鎮大營,可文治方面就不好辦了,大營里都是一幫殺才,如果讓他們做行政長官,那結果不是把長安變成一座軍營,就是變成一座監獄,而兩種情況都很糟糕!
“來人,把長安城里所有文官的名單、履歷都拿來,本都督要選拔可用之才!”
長安陷落以后,出降的文官足有數百人之多,其中有被西涼軍裹挾而來的原漢室舊臣,也有被董卓等人用武力威逼而來的地方名流,更有那些主動投奔,想在亂世里撈上一把的投機者,可以說是魚龍混雜,想在這些人里挑出可用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一般!
不過這難不住我們的蕭大都督,關于如何選拔有能力的人才,前世一本里的主人公‘韋爵爺’對此有個經典的評語,“凡是不拍上官馬屁的,肯定都是有真本事的”,一句話說透幾千年的官場內幕!
“小靜,去把最近送禮來的官員名單也拿來!”自從蕭逸鎮守長安以來,前來拜訪他的官員猶如過江之鯽,府門前送禮的車輛更是絡繹不絕,而且人家說的明白,“純禮節性問候,就是送一點‘土特產’,不收是不行的!”
于是乎這種‘土特產’就堆了滿滿的三大倉庫,不過蕭逸卻一樣也沒打開過,不是不喜歡,而是普天之下能讓他動心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反倒是小靜和曹家兄弟經常跑到倉庫里去尋寶,每發現一件好東西都能讓她們高興半天,最后小靜干脆把三個倉庫的鑰匙都栓在了自己腰上,充當了管家婆的重任,這個天生喜歡金銀珠寶的小丫頭,就差把鋪蓋卷搬過來,時刻看守了!
很好,官員名單和送禮名單幾乎是等長的,連順序都幾乎一樣,按照大小級別來的,這也是官場的規則之一,上司沒送禮之前,下屬是不能去搶那個風光的,大小之間必須分明,拍馬屁也得排隊!
蕭逸在比對名單時,曹家兄弟就在一旁幫忙,他們除了要學習統兵打仗,還得知道如何治理百姓,選拔人才,功課非常之重,現在三個人,六只眼就緊緊頂著這些名單,不知道蕭逸會如何選拔出可用之人!
幾百名官員,唯一沒給自己送禮的人是~~鐘繇!
幾百名官員,給自己送禮最多的人是~~王朗!
“呵呵,都是名人呀,很好,就你們兩個了,馬上傳見!”看著挑出來的兩名人才,蕭逸摸著下巴,小黑臉上全是得意!
鐘繇,字元常,穎川人,世家子弟,舉過孝廉,放過尚書郎,陽陵令,為人剛正不阿,脾氣火爆,經常得罪上級和同僚,以至于十幾年間官職都沒升上去,不錯,人才呀!
王朗,字景興,東海人,寒門出身,也舉過孝廉,當過郎中,會稽太守,為人圓滑,好財物,善于交際,深受同僚們的好評,在官場上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很好,這也是人才呀!
“大都督為何選了如此天差地別,勢同水火的兩個人?”看到這么另類的選拔方式,曹丕和曹植原本清明的眼睛也畫起了圓圈,至于曹彰,這貨的眼睛除了跑馬,射箭,舞刀弄,其他時候就沒清明過!
“很簡單,官場之上,凡是拍馬屁,送禮的,都是沒真本事的,有本事人都有一身的傲骨,所以我才把這個鐘繇選了出來,此人剛正,可以做一鎮的主官!”
蕭逸把‘韋爵爺’那番大道理一講,頓時聽得曹家兄弟頻頻點頭,用人,當然要用這種正直的人,如此可為明主!
可是,既然用了清廉剛正的鐘繇,為何又要用油滑貪婪的王郎呢?前面的曹家兄弟明白了,可后面卻又糊涂了。
“呵呵!普天之下,沒有什么是絕對的,白可為黑,黑可為白,就看你怎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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