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殺生石
陰陽道，作為方累從異界修煉功法修改而來，和扶桑傳說似是而非的修煉功法，固然是陰陽師的法門，但是在前期的修煉中，卻是有著不少手腳上的功夫。
雖然土御門美惠沒有什么施展經驗，但是本能的施展出那些技巧之后，她整個人都能靈活的穿梭在山林之中。
而石上川呢？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他甚至不明白如何掩蓋自己的蹤跡。
在這樣的情況下，土御門美惠很快就發現了石上川那頗有些狼狽的身影。
“站住！”
土御門美惠嬌喝一聲，朝著石上川就沖了過去，一只粉拳匯聚了無窮的力量，朝著他的后腦打了過去。
感受到自己背后呼呼的風聲，石上川下意識的回頭，入目的便是一只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的粉拳襲來。
“是你？”
土御門美惠的聲音響起，下意識的收了自己的殺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對于石上川，她可是記得很清楚呢。
當初這少年為了加入晴明神社，可是捧著石上神宮的至寶之一，在晴明神社外跪了整整一夜。
自己也是看在她對涼介大人足夠尊敬，才破格允許他加入晴明神社的。
而現在呢？現實似乎是打了自己的臉啊。
面對自己引薦的少年，美惠巫女一臉的憤怒：“為什么！為什么是你？”
看著美惠巫女憤怒的樣子，石上川好像放松了許多，他冷笑一聲：
“呵呵？為什么？你這個賤人還有臉問我為什么？允許你用自己的身體換取超凡力量，就不允許我憑自己的本事爭取超凡力量嗎？”
“你在說什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石上川，美惠巫女怎么也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隨即，美惠巫女的神色就是一冷，沉聲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絕對不能侮辱涼介大人！”
頓了頓，美惠女巫終究是個心軟的人，下一句語氣就柔和了不少：
“跟我回去吧，我會在涼介大人面前替你求情的。”
這一句話，讓石上川的目光閃爍了起來。
經過這么一番折騰，他已經冷靜不少了。
他深知就算自己能逃出生天，整個扶桑估計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了，畢竟自己可是拿著安倍涼介的寶物啊。
無論是為了寶物，還是為了取悅陰陽師，整個扶桑刮地三尺都會將自己給找出來。
但是…但是回去就有生機嗎？石上川目光閃爍，顯然心中是在做著某種計較。
天空之中，安倍涼介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回去？我選擇的真命天子，怎么可能就這么回去？”
“什么是真命天子？就是當命運的齒輪緩緩轉動的時候，真命天子如潛龍升天一般崛起。而我，就是你的命運。”
輕笑一聲，安倍涼介有手捏了捏自己的喉嚨…
“殺。”
就在石上川思考的時候，一個軟綿綿卻又充滿著誘惑力的聲音在他的心中響起。
“恩？”
石上川猛地抬頭，入目的是土御門美惠依舊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顯然那聲音不是她傳出來的。
“殺。”
就在石上川疑惑的時候，那攝人心魄，光是聽聲音就仿佛禍國殃民的聲音再一次在他心中響起。
與此同時，石上川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手中緊緊握著的石頭，似乎釋放出一股冰冷的力量。
“是這塊石頭！”
石上川的手下意識的一抖，心中狂喜：“果然！果然能被安倍涼介放在桌子上的石頭，不是尋常的石頭！”
“我已經得罪了安倍涼介，這個機會我絕對不能錯過了！”
幾乎是一瞬間，石上川的心中就有了計較。
在土御門美惠的目光中，石上川猛地跪了下來，哭喊道：“美惠巫女，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我還不想死，你一定會替我求情的對不對？”
如同失去了分寸一般，跪在地上的石上川像狗一樣朝著土御門美惠爬了過去，抱住她那修長的雙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你犯下今天的錯誤，我也算是有責任。”
“不管怎么樣，先和我回去，等涼介大人治罪吧。”
看著悔恨無比的石上川，土御門美惠的語氣柔和了不少，緊繃的身體也下意識的放松了許多。
感受到被自己環保的雙腿的放松，石上川眼中精光一閃。
“去死吧賤人！”
一聲暴喝之中，石上川雙臂猛地用力一拉，土御門美惠瞬間就失去了平衡，后仰著朝著地上跌去。
與此同時，石上川也猛地起身，舉著那裂縫中流淌著紫光的石頭，朝著土御門美惠的面門就砸了過去。
土御門美惠先是一臉不可置信，不過很快她就俏臉一愣。
雖然身體失去了平衡，但是她到底是半步超凡的存在。
只見電光火石之間，她一條大長腿猛地一掃，瞬間踢中石上川。
石上川只感覺自己好像被火車撞了似得，在極度難受之中橫飛了出去。
石上川重重的砸在大地上，任他如何掙扎也沒辦法爬起來。
那一腳，讓他的肋骨大片的骨折，根本動彈不得。
而那妖異的石頭，也好死不死的嵌入自己的身體當中，讓自己瞬間就進入大失血的狀態。
手掌一撐，土御門美惠在一股巧妙的力道之中站起身來。
對于石上川的欺騙，土御門美惠胸口急促的起伏著，她目光冰冷的看著石上川：
“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涼介大人說的對，對于敵人不能有一絲的憐憫之情。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敢偷涼介大人的東西，還如此執迷不悟，你可以去死了！”
土御門美惠渾身氣血震動，一股奇妙的力量從她的身上逸散出來，將石上川死死的壓在地上。
這一股力量讓安倍涼介都微微側目，他沒想到土御門美惠竟然能摸索出氣血的運用法門來，還是這么實用的法門。
在安倍涼介看戲一般的目光中，在石上川不甘的目光中，土御門美惠一腳就朝著石上川的腦袋踢了過去。
咔嚓一聲，石上川的腦袋詭異的扭曲了起來，暗紅色的血液片刻就形成了一片血泊，顯然他是活不成了。
而土御門美惠則是目光冰冷的將那詭異的石頭撿了起來，一臉陰沉的朝著山林之外走去。
半空中，安倍涼介微微一笑：“是時候給我們的假主角開金手指了。”
說著，和方累兩體一心的安倍涼介朝著石上川的尸體一指，頓時在神靈的權柄之下，星空之中關于死亡和靈魂的規則降臨下來。
石上川的肉身之上，整個世界目前只有方累和他的分身才能看到的一幕發生了。
一團灰蒙蒙的人形白光從石上川的身體上面憑空凝聚出來，那是石上川的靈魂。
在這個末法的世界里，尋常人的靈魂根本就沒有意識，只是一團神奇的靈魂能量罷了。
很明顯，石上川便是一個尋常人，他的靈魂只有模糊的人形，但是就是這樣模糊的靈魂之中，卻是保存著石上川全部的記憶和存在。
“遇上了天道和命運一般的我，你再平凡，也會變得不平凡。”
安倍涼介的臉上露出邪異的笑容，一口氣吹出去，那模糊的靈魂便變成了和石上川一樣的外貌。
作為唯一的神，方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堪稱全知全能！
眼看著石上川的靈魂凝視起來，安倍涼介眼中也有著幽幽的狐火燃燒了起來，妖異的眼神之中，強大的精神力將石上川籠罩，讓他陷入到一片幻境之中。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是哪里？”
石上川驚愕的發現，當自己恢復意識之后，自己竟然站在繁華的街道上面。
而看那街道的建筑風格和人們的穿著，赫然是平安京時代的東西，這他媽的是怎么回事？
一臉茫然之中，石上川攔住了一個人，問道：“你好，請問…”
但是還不等石上川問完，他就驚愕的發現，那人不僅僅是看不見自己，甚至還直接從自己的手臂之中穿了過去。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已經死了，我的靈魂穿越到平安京時代了？”
一臉震驚的看著周遭的一切，石上川喃喃自語。
而他的表現則是讓窺視著他思想的安倍涼介暗中偷笑，腦洞還挺大的！
“不過，解釋權最終在我。”
隨著安倍涼介心念一動，頓時在石上川精神世界中演化的幻想世界天旋地轉，轉眼石上川就出現在一座平安京風格濃郁的王宮之中。
王宮里，天皇的位子上空無一人，倒是大殿之中有著大量的將軍和大臣，而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大殿之中，一位陰陽師打扮的男子神色平靜的端坐在那里。
“陰陽師？”石上川眼睛一瞇，現在的他已經恨透了陰陽師。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那個閉目的陰陽師緩緩的睜開雙眼，微微一笑道：“我已經推算過了，玉藻前就是千年九尾狐所化的妖物。”
頓時大殿之中嘩然，所有人都紛紛叫囂著要殺了玉藻前。
“該死的，我現在就去覲見天皇陛下。”
“千年九尾妖狐嗎？安倍泰成先生，請您務必出手相助啊。”
一片嘩然之中，石上川虎軀一震，他總算明白了自己身處何地了。
自己就是身處平安京時代，而且是狐妖玉藻前鎮壓的那個時代！
傳聞這玉藻前有著禍國殃民的樣貌，所行也是禍國殃民的事情。
傳說，玉藻前曾經在在天竺的時候，曾經化為摩羯陀國斑足太子的妃子——華陽夫人。
之后又輾轉去了華夏，變成殷紂王的王妃妲己。
華夏混不下去之后，她又東渡日本后變成鳥羽天皇的寵姬玉藻前。
而此妖狐不論到了什么地方，都興妖作怪，禍害生靈。
而在扶桑的平安京時代，玉藻前最終是被陰陽師安倍涼介的六代后人——安倍泰成所揭發，最終在那須野被圍殺。
作為石上神宮的傳人，石上川對于扶桑的神話耳熟能詳。
而這些精神幻想，正是基于他的記憶和理解構建出來的。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手段，安倍涼介僅僅是提供了一個引子，一切細節上的地方，都是源自于石上川本身的記憶。
正是因為這樣，在石上川想到了玉藻前被三浦介率領的數萬軍隊以及陰陽師圍殺在那須野這一件事的時候，幻象再一次天旋地轉。
這一次，石上川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之上。
而在那荒原上，則是發生著可怕的戰爭。
地面上，凡人的軍隊和一些低等級的妖物廝殺在一起，那些武士每一個爆發出的力量，都不是現代人能夠比擬的。
而在天空之中，則是陰陽師安倍泰成和一位絕美狐妖的恐怖戰斗。
那狐妖…石上川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狐妖了，似乎天地間所有美麗的點都集中在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上了。
廝殺之中，法術、符箓、式神…種種的手段讓石上川的眼中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要是我也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安倍涼介他算個屁！”
“還有那賤人，應該在我面前搖尾乞憐才是！”
石上川喃喃自語道，對于力量，他前所未有的渴望著。
如同他記憶中的神話一樣，最終玉藻前還是和她的爪牙一起被斬殺在那須野。
不過幻象并沒有停止，而是依舊繼續著。
大軍退去，荒蕪的平原上，無盡的怨氣和執念在一股冥冥中的力量之中，凝聚成一棵漆黑的，裂縫之中散發著紫光的石頭。
“這是那塊石頭？”
石上川心中一動，下一刻他的臉上就露出了狂喜之色，他已經知道自己得到的石頭是什么了，是殺生石！
神話傳說中的殺生石！
在石上川的注視之中，陰陽師安倍泰成以近乎于縮地成寸的手段出現在荒原之上，他撿起那殺生石，和安倍涼介一樣俊美的臉孔上露出一抹笑意：
“真是奇妙的造物啊…就叫殺生石好了。”
“雖然我用不到這個東西，但是我的后代子孫卻是可以用到。”
“吸收殺生石的力量，應該能讓日漸淡薄的狐仙血脈重新變得濃郁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