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大師?”
三人聞言,面色都各有變化。
但無一例外,神情中都透著股抵觸之意。
“孫道友,玄衣大師雖然精于煉制丹藥,但為人風評卻不怎么樣。”
那名叫秀鸞的女子微微沉吟,道:“我倒是與他門下弟子秋雨相熟,如若道友要的丹藥不是太過難得的話,倒是可以先去她那里試一試。”
“秋雨?”
孫恒眼神微動,當即問道:“不知這位道友的煉丹之術如何?”
“秋雨妹妹自幼就跟在玄衣大師身邊做采藥小仆,煉丹之術在藥谷僅次于玄衣大師。”
藥谷即是孫恒此行的目的地,玄衣大師洞府所在。
秀鸞雙手一拱,繼續開口:“她也有著初入道基的修為,如若道友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手書一封,引薦秋雨妹妹與道友認識。”
言下之意,卻是幫助孫恒攀交情了。
這也算是為剛才之事道歉。
孫恒點頭,道:“如此,有勞道友了!”
他也聽赫連辰、如月說起過玄衣大師貪財的名聲,而他自身又囊中羞澀,如若能花更少的靈石解決問題,那自然是更好。
“道友無須客氣。”
秀鸞作為明崇延的妻妹,也算是此地的半個主人,當下伸手一引,道:“道友請先在此地歇息片刻,我這就去手書一封。”
“道友,請!”
明崇延也強提精神,朝著洞府一引。
“哼!”
倒是那位托山力士,面有不虞,鼻間輕哼一聲,腳踏一股黃云朝下落去。
孫恒輕笑一聲,緊隨其后降下遁光。
這里是一處小山頭,環境雅致,山間林木皆有序而生,亭臺樓閣點綴其間。
一層濃郁霧氣彌漫四方,把此地略作遮掩。
明崇延顯然非是一個人居住于此,山間有不少人來去匆匆,一片忙碌。
人人面上都是透著驚慌失措,忐忑不安。
氣氛,十分嚴峻。
看來,這里確實發生了什么大事。
幾人落入山上一處高臺上石亭,秀鸞告罪一聲,前去書寫書信準備信物。
“抱歉,今日…,哎!”
明崇延張了張口,最終還是無奈嘆氣,面帶悲苦之色連連搖頭:“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孫恒背負雙手立于一旁,也無打聽的意思。
“孫道友今日倒是運氣不錯。”
托山力士雖然壓制著心情,但語氣依舊略帶嘲諷:“煉丹的玄衣大師和煉器的余陀大師,可是驪龍山脈最有名的兩位貪財吝嗇之輩。”
“如不是遇到秀鸞,道友這一趟即使求得丹藥,怕也要花費不菲。”
“能遇到秀鸞道友,確實是在下的運氣。”
孫恒輕輕點頭,回道:“若非是被人突然偷襲,當是完美的一日。”
托山力士嘴角抽動,猛然低哼一聲,甩袖不言。
明崇延卻自打回了自己的地盤,神情就顯得十分恍惚,立在一旁抬頭望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師尊!”
而在此時,兩位文士打扮的年輕人也急匆匆的躍上石臺,眼神掃過孫恒之時,兩人似乎微微一愣,但他們并未多問,直接單膝跪地道:“我等已經拷問了后山的看守之人,當時…并無異常。”
“無異常…”
明崇延張了張嘴,苦笑揮手:“下去吧,就連我都未能發現什么,你們又能查到些什么?”
“師尊?”
兩徒心有忐忑,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說。
“我說,下去吧!”
明崇延猛然垂首,聲音一沉:“還有,別讓他們來回四處亂跑了,各自回屋修行,省的我看到心煩!”
“一個個裝模作樣有什么意思?為師心中之痛,難道就能分擔給爾等不成?”
“不…”
兩徒面色煞白,張嘴結舌半響,最終還是把頭低了下去:“是,徒兒這就吩咐下去!”
說完兩人跪地叩首,小心翼翼的退下石臺。
片刻后,隨著幾聲低沉的呼喝之聲響起,山間的混亂果真一清。
“明道友。”
托山力士舔了舔嘴唇,上前一步小聲勸道:“節哀順變,此事還是上報務仙司吧,興許他們能有些辦法。”
“他們能有什么辦法?”
明崇延苦笑搖頭:“況且,只是少了一具尸首,道友以為務仙司的人會用心?”
“這…”
托山力士面露遲疑,他自然也知道可能不大,但…
“試一試總是好的。”
“明道友。”
而這時,一旁的孫恒卻突然開口:“你說,你這里少了一具尸首?”
“不錯!”
明崇延垂首,眼帶迷茫之色,氣息十分消沉:“不瞞道友,正是在下亡妻的尸首在今早不翼而飛。”
“有人盜尸?”
孫恒一手輕托下巴,問道:“不知明道友妻子身前修為如何?去世了多久?尸身可是保持完整?”
托山力士面色一沉,當即就是大喝出口:“姓孫的,你什么意思?這等事也是能隨便問的?”
說著就要大步上前,欲要教訓教訓孫恒。
侮辱亡者,不論在哪里都是大忌!
“別!”
明崇延卻是身軀一震,伸手一攔托山力士,雙目直直的盯著孫恒:“道友,難道你精通煉尸之術?”
托山力士聞言一愣,腳下也已止步。
但凡煉尸之術,幾乎都是邪術,而邪道修士百草宗并不歡迎。
因而在這附近的修行道之中,一向很少見!
但,以孫恒身上顯露的氣息,說他精通煉尸之術,似乎也不奇怪。
“略懂一二。”
孫恒點頭:“如若明道友不介意的話,能否帶我去出事的地方看一看,我對這件事倒是有些興趣。”
“不介意,不介意!”
明崇延面泛激動之色,急急伸手朝后山一引:“道友,請隨我來。”
他步伐匆匆,引著三人片刻就已來到后山的某處。
這里是一處谷口,旁邊有瀑布飛流直下,四周種植著一種葉片火紅的樹木。
有種種鮮花點綴其間,一看即知有人細心打理著此地。
而在谷口某處平坦之地,卻泥土紛飛,露出一塊數丈大小的土坑。
坑深數米,內里有著一個破碎的棺槨,棺槨材質不錯,上有玄奇花紋,應該也不只是用來裝飾。
而本應放置尸首的棺槨之中,卻是空無一物。
“孫道友。”
明崇延立于坑旁,面色繃緊:“亡妻生前的修為與我相差仿佛,因前些年在北川山脈獵殺靈獸之時,不甚傷了根本,因而壽命受損,早早就離我而去。”
“至于她的尸身,我以玄冰之法冰凍,一直保持完整。”
“嗯。”
孫恒點頭,繞著此地轉了幾圈。
誠然,此地還有這些許陰氣留存,而且與他身上的氣息有些相似,難怪明崇延會懷疑自己。
這種煉尸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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