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明光鎧
《先天霸體》雖然名字起得響亮，但在孫恒看來，卻有著諸多的缺陷。
例如修行不易，太過注重肉身而缺少了對神魂的鍛煉，修煉出來的真氣也缺乏靈動。
如此種種，能夠修煉到先天中期，已是極限。
這本功法，不過是他當初為了驗證自己所學，隨手所出的功法，如今看來，需要完善的地方實在太多。
不過天下武道斷絕，就算是京城、淵山，能夠修煉至先天中期的功法也是有限。
他境界高深，看這門功法不以為然，但實際上放在外界，卻是不知多少武者夢寐以求之物。
因而美婦梁蓉話音落下，臺下還是有些人出言詢問，并拿出一樣樣事物用之交易。
只不過相對于前面那些修法所需之物，這些修士的積極性就是遠遠不及了。
最終，這門《先天霸體》被一修士用廣安府的一處宅院換得。
對于他們這些修法之人來說，凡俗功法自然也需世俗之物來交易。
接下來美婦又拿出幾樣東西，有丹藥、有血煉法器，如此種種，都是武者所用之物。
不過這些東西都算不上精品，就算是身為武者的孫恒，也沒有出手的打算。
而交易會的氣氛，也隨之漸漸低落，不負前不久的熱鬧喧囂。
美婦顯然也察覺到場中的變化，快速結束了這幾場交易，面色一正，再次開口。
“下面這一件，雖然還是凡人武者所用之物，卻是其中的精品，極其罕見，諸位萬萬不可放過！”
她一臉正容，語氣凝重，也讓場中眾人對接下來的東西有了些好奇，紛紛打起精神。
“此物，就是明光鎧！”
美婦再次揮手，一件金光閃耀的鎧甲已是顯露當場，懸浮虛空，而場中也是掀起喧嘩之聲。
“朝廷用來賞賜大將軍的明光鎧？”
“出自三百年前神匠卓山之手，普天之下一共只有十六件的鎧甲？”
“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此時的孫恒，早已身板挺直，雙目炯炯的盯著場中那金光璀璨的鎧甲。
這是一套完整的鎧甲，分為頭盔、胸甲、護肘、手甲、裙甲、護膝、甲靴，一共七部分。
鎧甲通體金黃，雖然只是懸浮虛空，無人穿戴，但那股霸氣與威嚴卻是分毫不減。
在那戰甲一片片甲葉之上，有著細密的紋路，如符箓、似紋繪，異常玄奧。
鎧甲厚重，卻又不乏輕靈；霸氣外溢，又透著股尊貴而華麗。
奇特的材質，胸前的護心明鏡，讓它有著匯聚反射日光之能，即使此時身處洞府之中，被燭火、明珠照耀，依舊金光璀璨，奪人雙目，極其顯眼。
就算是場中習慣了造型精美之物的修法之人，也不禁為這鎧甲而著迷。
只不過在孫恒看來。
這等鎧甲，放在戰場上定然會為人矚目，也只有那些實力強悍，不懼顯露身份之人怕才敢佩戴。
“此鎧甲乃是百年前征西大將周伯當貼身之物，先皇賞賜而來。”
美婦掃視場中，把眾人眼中的艷羨與貪婪一一盡收雙目，這才緩聲開口：“眾所周知，周家早已沒落，此物也就流落在外，前不久落于四方齋之手。”
說完來歷，她又一指明光鎧，道：“明光鎧出自神匠卓山之手，集齊一國之力煉制而成，普天之下也只有十六套。”
“其威能，上品法器難傷，穿戴之后不僅不會有累贅，反而能讓武者的精氣神大幅度提升，即使一位先天初期之人穿上，也可硬抗練氣后期的頂尖好手而不落下風。”
“而現如今的八位大將軍，身披明光鎧，除非道基修士出手，否則幾乎可稱天下無敵！”
她此言不虛，明光鎧問世之后，威名遠揚，眾人自然也知道它的強悍。
只可惜，此物只能為習武之人所用，在場諸多的修法之人，只能在心中無奈嘆息。
“這件明光鎧應該有著缺陷吧？”
場中，突然有神淡然開口：“如若不然的話，就算是放在京城拍賣會上它也是罕見之物，四方齋何必放在這私下里的交易會？”
場中一靜。
“不錯，再說，明光鎧乃是先皇御賜之物，被外人拿到怕也不怎么合適吧？”
“當年周伯當被涼國現任國主打成重傷，明光鎧想來也受損不小才對。”
低聲細語在臺下響起，那一個個熱切的目光也開始恢復平靜，不過依舊滿是好奇。
這等東西，就算有些損壞，也是價值不菲。
即使只是單單作為收藏品，也是足夠了！
“諸位猜的沒錯。”
美婦并未氣惱，只是輕點頭顱，道：“這件明光鎧確實已經不復當年的威能。”
“不過…”
她修長脖頸微昂，繼續道：“明光鎧本身材質仍在，普通的法器絕難損壞，即使不談其他，只是這防御之力，也是當世頂尖了吧？”
“梁仙子的意思，是此物只剩下了防御之能？”
孫恒忍不住開口：“那諸如鎧甲可大幅度增加佩戴者精氣神之能，已是沒有了？”
“確實。”
美婦點頭，也不刻意隱瞞：“當年的那一戰，毀掉了這件明光鎧的大部分功能，如今只剩下可隨意變換大小、堅不可摧之能。”
“重量哪？”
臺下有人繼續追問：“明光鎧重達千余斤，在完好之時，可是輕若無物，而且能大增武者的速度，現今不會也沒有了吧？”
“千斤之力雖然不少，但對于一位先天高手來說，卻也算不得什么。”
美婦面色的表情略顯尷尬，道：“而且，舍棄少許的移動力，換得一身堅不可摧的防御之能，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她雖然說了不少，但始終那明光鎧僅剩無幾的防御力當噱頭，也漸漸打消了場中不少人的念頭。
一件武者所用之物，而且只是一件烏龜殼，對他們這些注重靈活的修法之人來說，無異于是雞肋一件。
就連孫恒，也是語氣變淡，緩聲道：“梁仙子想用它換些什么？”
美婦當即開口：“靈植、靈藥，最好是火屬之物，此物乃是他人寄售，價錢如果不合適的話，四方齋也是做不得主的。”
臺下當即有人開口：“我有兩株將九百年份的炎火藤，再加上三百斤的毒火金沙，換它如何？”
不管怎么說，明光鎧都是當世罕見之物，就算受損，也價值不菲。
論及使用價值，可能比不上鄒芴的陣盤，但價錢，卻定然要遠遠超過。
“我出一件上品法器烈火旗，再加火元精三份，足夠了吧？”
接二連三的報價，價值也越來越高，也讓臺上的梁仙子面露喜意。
甚至，漸漸已有幾種罕見的千年靈植被人報了出來。
直到孫恒開口：“離火丹、九轉丹各三瓶，火元果十枚，下品血煉法器神火劍一件。”
他多年來的收集，手上的東西可謂不少，此言一出，場中就是一靜。
倒不是說孫恒的出價有多么昂貴，而是他所拿出來的東西，都是武者所用之物。
而且每一件都極其罕見。
“成交！”
臺下，有人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猛然開口。
那人身著罩衣、面具，但熟悉的聲音，卻讓梁仙子無奈苦笑。
“既然周公子答應了，那…成交！”
片刻后，明光鎧已是送至孫恒的手中，他伸手輕輕撫摸鎧甲片刻，面具下不禁展露笑意。
這件東西內有如意石，可隨意變換大小，而且不涉及核心的破損，都可修復。
有了它，倒是不用擔心以后爆體之后的裸奔了。
變換大小、自動修法，這兩種功能，身具法衣的修法之人看不上，對孫恒來說卻是絕配。
至于千余斤的重壓…
對于他人來說是個壓力，對孫恒來說，不過是相當于多披了一件衣服罷了。
“嗡…”
掌下金光顫動，漸漸消散不見，金光猶在，卻已沒有那么顯眼。
這明光鎧雖然招搖，卻也有神物自晦之能。
收回手掌，面具下孫恒眉頭輕皺。
雖然此地對氣機壓制驚人，還有這罩衣面具的遮掩，但某些不壞好意的目光，依舊讓他面色一冷，心泛殺機。
而那邊那位周公子，則是已經起身，拿好丹藥朝洞府之外行去。
同時離開的，還有幾位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