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常人來說。
一位打通了任督二脈的絕頂一流高手,藏在偌大的郡城之中,就彷如一滴水融入大海,根本無處可尋。
這樣的人暗中殺人,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先天高手之外,其他人幾乎沒有多少抵抗之力。
就算是同樣的內氣圓滿之人,怕也要提心吊膽。
就如江家的二公子江游,本身實力不弱,身邊又有江家特意安排的四大護衛,他們每一位都是二流好手,四人聯手組成劍陣,甚至能和張玄業殺的有來有往。
但江游本人,依舊是難逃一死!
面對那暗中襲來的一刀一劍,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就命喪當場!
但在某些人看來,張玄業此舉,愚蠢至極!
而他本人,則是死定了!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有著一種常人以為謠傳的人存在!
在傳言中,他們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在陳郡西南,有一幽靜之地,名曰顯陽山,此山不高,卻因山中的一個道觀,而名震郡城。
此觀名顯陽觀,觀主風道人,乃是朝廷登仙司在冊之人,受朝廷供奉。
“吁!”
這一日,數頭神駿無比的高頭大馬停在此山山腳,江家一行人從馬背之上翻身而下。
當頭一人,四方臉不怒自威,雙眼陰沉,舉步帶風,正是江家如今的族長,江游之父江敬。
在他身后的數人,同樣是江家舉足輕重的人物。
但此時,這些在郡城跺腳都要大地輕顫的人物,卻在這山腳就已停下腳步,遞上禮貼,靜候他人的安排。
“江族長!”
片刻后,伴隨著一聲朗朗之聲,一位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已是從山上走了下來。
“周公子!”
江敬朝著來人微微拱手:“在下有事求見風道長,還望通傳一聲。”
“此事家師已然知曉。”
周明義額首側身,單手虛迎:“江族長請,至于其他幾位。仙家之地,不染塵埃,抱歉了!”
“無妨,無妨!”
“應該的,應該的!”
即使早有預料,但長久以來高高在上的江家眾人依舊面上有些掛不住。
這種羞辱,曾經只有他們留給別人,而如今,卻要落在自己身上。
只不過,在此地,他們也只能生受著。
江敬接過族人遞來的兩個木盒,跟在周明義身后踏入登山石階,千階之后,就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簡陋的道觀。
“咯吱…”
木門無風自動,期間毫無氣息波動,一切似乎都自然而然,讓眼見此景的江敬心中暗驚。
仙家手段,果真遠超常人想象!
道觀內,高香點燃,清香之氣讓人精神一震,甚至讓江敬體內的真氣都變的活躍許多。
這種香?
貴比黃金的月支香!
江敬臉色一變,心中已是暗嘆對方的奢侈。
修法之人,可用不到這種燃香,如果只為了提神,卻太過浪費!
院內,有著一株巨柳,柳樹下,坐著一位中年人。
此人滿頭青絲白發用玉簪在頭頂挽了一個道稽,身披月白道袍,面容悠閑自在,正是此觀的主人,風道人!
“晚輩江敬,見過道長!”
看到來人,江敬深吸一口氣,邁步上前,拱手施禮:“此來,家父托晚輩給前輩捎帶了幾樣東西,還望前輩笑納。”
說著,他已伸手把兩個木盒放在樹下的一個石桌之上。
“嗯。”
風道人并未急著打開木盒,而是朝著江敬看來:“你父親這幾年可好?”
風道人聲音輕柔飄忽,似帶一股奇異韻味,就連那柳枝也隨著他的聲音微微搖擺。
據說,這是他所修仙法的特性。
言出法隨!
“多謝前輩關心!”
雖然只是一句普通的問候,但發自風道人的口中,依舊讓江敬心情激蕩:“家父原本一切都好,只不過最近家里出了點事,惹得他動了肝火,卻是晚輩的不孝了。”
“你們家的事,我也聽說了。”
風道人微微額首,身軀坐直:“既然要找人,東西都帶來了嗎?”
“帶了帶了!”
江敬神情激動,急忙從懷里拿出一個錦囊,從中取出一塊染血布片:“此物是我江家兩個高等護衛舍命留下的東西。”
“有血!”
風道人點了點頭:“那就好辦了。”
說話間,只見他緩緩伸出右手,朝著那布匹遙遙一指,面色一正:“出!”
清光一閃,就見那布片之上有一道朦朧氣息緩緩浮現。
“紙來!”
風道人再次一喝,道觀之中當即就有一張黃紙飛出,黃紙憑空一繞,就把那氣息卷入紙中。
“嘩啦啦…”
紙張飛舞,瞬息間就自動折疊成一只紙鶴,鶴嘴虛張,朝著風道人連連點頭,隨后雙翅一展,已是騰空朝著遠處飛去。
“去吧!”
做完此事,風道人把眼一閉,百無聊賴的開口:“那股氣息,應該能支撐兩個時辰,如果兩個時辰還未找到人,那就是他命不該絕了!”
言下之意,此舉只有一次!
“是!”
江敬不敢多言,當即躬身請辭:“晚輩先行告辭。”
抬頭看去,那紙鶴飛的并不高,肉眼可見,倒也不虞追丟。
街道之上,一位三河幫中人正急匆匆的朝著某地奔跑。
在即將來到目的地位置之時,一位身材消瘦之人突然從側面出現,伸手攔住他的去路。
“兄弟,這是干什么去啊?這么匆忙?”
“你…,原來是邵大哥!”
被人攔住去路,此人本欲發火,待看清來人之時,不得不咽下那口氣:“小弟奉命給新晉內氣孫恒孫兄弟送信,二夫人今日有宴會,宴請幫中才俊,名錄上有他一位。”
“哦!這樣啊!”
邵剛一臉恍然,不過當即就是連連搖頭,一臉遺憾的開口:“可惜了啊!那么好的機會。不過,孫兄弟應了差事,現今不在家中。”
“啊!”
對方一臉訝異:“他不是剛剛才出一個月的閉關之期嗎?怎么會…”
“可能是堂主看他資質出眾,有意把他放在身邊,好提拔重用吧。”
邵剛雙手一攤:“你也知道,我們東河道接了圍剿張玄業一干人的差事,這可是露臉的大好機會啊!”
“原來如此!”
對方一臉恍然,當下又是連連搖頭:“可惜了啊!這樣一來,孫兄弟就錯過二夫人的宴會了。”
“這有什么可惜的。”
邵剛撇了撇嘴:“以孫兄弟的天賦,這種機會怕是以后有的是,哪里用得著兄弟你為他操心?”
“說的也是!”
來人失笑,當下點了點頭,朝著邵剛拱手:“既如此,那在下就不必跑這一躺了,如若邵大哥見到孫恒,勞煩說上一句,小弟已經盡責。”
“小事!”
邵剛連連拍打胸口:“兄弟放心,這話,我一定帶到。”
對方千恩萬謝,最后轉身離去,在目送人影再無蹤跡之后,邵剛才冷冷一笑,轉身走向不遠處孫恒所居的小院。
“在下邵剛,奉命帶領孫兄弟前去浮蕩山剿匪。”
在孫恒面前,邵剛掏出令牌輕輕搖晃:“孫兄弟,收拾收拾,咱們走吧?”
“邵剛?”
孫恒面色一沉,掃視對方:“可是本堂邵安邵執事之子邵大哥?”
“沒錯!”
邵剛咧嘴一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