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新階段
普通人并不知道福島縣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專業以海洋為生的漁民，也覺察不到出現了問題。
理應會造成嚴重后果的此次超凡事件控制得當，最后僅僅侵蝕了稍稍陸地便立馬褪去。
官府撓破腦袋也想不到這不過是幕后黑手的查克拉不濟，無法造成真正的水位上漲，一切都只是為了制造出功德無量放生機。
什么島國沉沒，純粹是自己嚇自己。
“水野老大，好久不見！”
“水野部長。”
暑假說長挺長，但真要是等著假期結束回頭再看，其實也只是記憶里短暫一瞬。
在全國不知多少學生趁著開學前的一兩天補完假期作業后，所有學校的大門還是無情敞開了。
水野剛走進足立一高，就聽到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同學打招呼的聲音，他現在可是足立一高不折不扣的大明星——被保送到頂尖大學的超優秀學生，東京學生武道大會個人賽冠軍。
學校中第一等的斜杠青年。
點頭回應著眾人的招呼聲，水野耳朵敏銳的聽著各色同學新鮮的討論。
暑假結束后就是秋冬季的第三學期，對高三的學生來說也是整個高中生涯的結束。
開心者有，終于要結束痛苦的高中生涯了，思慮到高中畢業后就要分開的傷感者也有，種種情感不一而足。
一個多月沒見面的同學相互交流著暑假中發生的新鮮事情，恨不能在幾分鐘內將所有經歷復述一遍。
擔當教師從教室前門走進，咳嗽一聲后開始新學期的講話，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東西：“這是高三的最后學期，同樣也是高中的最后學期，看起來雖長，但轉瞬即逝。”
“上半年的高三我相信所有同學都經歷了許多…”
水野非常贊同擔當教師的話，不過是從另外層面贊同。
從穿越到如今已經半年，依靠著原理無法解釋的忍術，整個世界的面貌都被煥然一新。
如果一開始僅是他輕輕推動著世界這塊大石頭，那么現在則是整塊大石頭帶著他向前滾動。
不過。
感受著各種忍術的飛速提升，水野覺得自己對大石頭的掌握愈發的得心應手，烈火烹油已經足夠，下一步就該是烹小鮮了。
中央區，兜町。
聽名字就知道，這個坐落于日之丸橋的區域和兜神社脫不了干系。
放在幾百年前，兜神社所處的這片地區已經是比較繁華的地區，畢竟是江戶幕府五條‘公路’的起點，發展到如今，東京證券交易更是坐落于此，是島國的金融中心。
但這個金融中心的名號如今說出來也有些虛，泡沫經濟破碎后，各行各業都受到嚴重傷害，金融業更是首當其沖，從業者哀嚎一片，跳樓者不計其數，開設在周邊的基金等金融行業的公司紛紛在浪潮中倒閉。
周圍的高端餐飲店也同樣如此，在紙醉金迷的年代，大家花錢如流水，味道、樣子好看就行，至于價格那根本不重要，而等到失去了主力顧客群后，這些餐廳也難以為繼。
不過也還是有個別幸存者能一直堅守到二十年后的現在，要么是價格感人，要么就的確在味道上有出彩之處，但在平將門騷動后，周邊的生意又受到進一步的打擊。
兜神社、盔神社、將門塚…
總計七處平將門埋葬點，全都在中心的幾個區域。
“瑪德，下川那個狗東西，”
罵罵叨叨的職員從街道上走過，徑直向熟悉的老店走去。
這是家老牛排店，曾經是高檔餐廳，現在走的是平價路線，金融業難熬，這些餐飲店也概念生存策略。
在島國股票最興旺的泡沫時代，東京證券交易所內僅是代理員就有近萬人。
當年電腦還沒有應用到股票交易，大廳中又都擠滿了人，普通人想要交易都沒法擠過洶涌人流，看著別人干瞪眼自己沒有辦法怎么行，所以代理人應運而生。
隔著人海的遙遠距離，這些代理人舉起手做出上市公司的暗號收拾，比如三開頭的公司就是三根手指，再按照三菱三井的漢語語境等不同，做出的手勢也跟著改變，之后還有著買進賣出等等的暗號手勢。
不過等到電腦應用后，所有代理員又在瞬間失業，不過就算沒有電腦的出現，等到經濟上的兩次大破滅后，代理員也注定要走向失業。
“來啦？”平價牛排店的老板招呼著剛進來的職員，看著這個老主顧郁悶的面色，他已經知道要上怎樣的飯菜了。
“還是老樣子？”
“是的，欸。”
職員虛弱的抬頭看了看室內的環境，就六七名顧客。
明明現在流入的資金這么多，本國形勢一片大好，但是在下川的領導下，他們隊伍居然還能奇跡般的虧錢，而下川這狗東西還要把責任推給幾名下屬。
郁悶的坐在位置上思考著要不要還擊，但還沒有等到牛排套餐制成，店門忽然又被打開。
“叮鈴鈴。”
門上的鈴鐺叮鈴作響宣告著有客人到來，可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生無可戀的職員忽然全身肌肉繃緊。
一個全身穿著黑衣戴著高帽的人走了進來，那三角形的尖尖高帽實在過高，頂端的部分不小心磕在門框上發出聲響。
“咚咚。”
上書著天下太平的黑帽子猛烈一晃，眼瞅著就要掉在地上，好在黑無常手速快直接穩住了帽子。
“鬼鬼鬼鬼鬼…”
職員手中的餐刀咣當掉在餐盤上，牛排也啪嘰在地上翻滾著，估計五秒內是拿不起來了。
他只是在心頭謀劃著要不要讓下川吃苦頭，可沒想著要讓他下地府啊。
“是髮國報紙上報道的…”
黑白無常是東京最新的超凡生物，理所當然的引人注目。
“嗯？”黑無常尋聲轉過頭，那雙眸子看的人心驚膽戰。
“您您您要什么？”老板強忍著拔腿就跑的沖動，握著廚具的手抖得如篩子般。
“就，他那份一樣的便可以。”
被指著的職員心里咯噔一聲直直向下墜，黑無常是不是在暗示，不，明示什么？
現在我要隨機選一個幸運顧客拉下地府，不知誰能這么幸運呢，就是你了，被選中的家伙。
剛才還充滿了溫馨小資情調的牛排店，立馬就變得詭異陰森起來，有些顧客想著拔腿就跑，但想了想還是慫慫的坐在原地。
只有靠近門口的兩桌人才急匆匆的跑出去，看到黑無常也沒有因此做出什么反應，其他人也思考著要不要抓住機會逃跑。
但想里開店鋪就要經過黑無常的面前，想了想后這些人放棄了想法。
“您您的牛排。”
店長戰戰兢兢的把牛排端了過來，冒著香氣的牛排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這可不是普通的平價牛排，老板可是把自己準備親自享用的5a牛排拿來破財免災了。
“哦，謝謝，這種西洋人的玩意我早就好奇了。”
黑無常還知道西洋人？而且還挺有禮貌的給自己說謝謝？
店長正在猶豫要不要教授黑無常如何用餐具，卻只見牛排上蒸騰起白色霧氣，受指引的向黑無常的鼻中飛去。
無色無味，但卻給人一種正在吃飯的感覺。
這一幕看的頗有些神話中仙人煙霧繚繞的縹緲感，霧氣慢慢氤氳，黑無常看起來極為享受這一頓飯，臉上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店主很高興，高興自己做出的東西能被黑無常接受。
但這萬一因為太好吃以后被鬼惦記上怎么辦。
這可不是正面的名人效應！
一邊這樣想著，店長一邊猶豫著打開自己的line，拍照分享是不敢的，只有瘋狂的開始求助。
急！有鬼來我這里吃東西了！
幾名率先跑出房門的顧客一開始還是慢步行走，努力的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貼身的西裝褲出賣了自己，兩條腿簡直是抖成了篩子，而在走出拐角后他們再也繃不住神經了，夾著公文包甩開皮鞋狂奔起來。
狂奔著的西裝革履的人，島國街頭十分常見的場景，社畜們靜止的時候可以像塊石頭，動起來又能變成保齡球。
街道上還有一些正在散步的行人，或者同樣的下班族，幾名狂奔的人像是躲避球般將人群切割。
“石上，你跑什么？”
有認識的同事攔下了逃難的食客，來不及解釋什么，食客張牙舞爪的用言語和肢體形容著牛排店里的畫面：“黑…黑無常，老牛排店里有黑無常，就坐在店里吃牛排！”
“我沒騙你，不信的話自己去看，把手松開！”
黑無常他們知道，牛排店也不止去過一次兩次，但這兩樣東西結合在一起，就像自家社長某天跳出來對自己說其實他才是自己的親爺爺，怎么聽怎么的怪異。
有人相信的跟著躲開，有人將信將疑，還有人不怕死的給自己鼓勁向著牛排店走去。
官府既然說了黑無常沒有問題，那應該就沒有問題，畢竟是神話中正義的正神，而且此處距離神樹如此近，不會有問題的。
落地的大玻璃能讓屋內外兩個世界相互瞥見，僅僅是從外面一瞥，就能看見黑無常那無比顯眼的高帽子，天下太平四個字實在是太吸引目光，只是島國現在絕對算不上太平。
桌上的牛排依然被煙霧所繚繞，分量不見多不見少，而且光澤和外表沒有一絲變化。
但在心理作用下，牛排內里卻似乎產生了變化，像是精氣神被抽走，變成了稍微一觸碰就會化作飛灰的無機物。
這樣的神秘畫面才符合鬼魂吃飯的場景！
瞥見店鋪外大膽的人，黑無常繼續專心致志品嘗著眼前廚師的最高杰作，一切旁若無人。
而且黑無常吃飯是不是太慢了點，一頓牛排而已，怎么能吃這么長時間。
不過還真如官方所說，黑白無常對傷害凡人沒有太大的興趣，這種不傷害并非出自仁慈，看起來只是單純的藐視，藐視沒有任何超凡之力的凡人，就像人類之于螞蟻蜂蝶。
就算是有人用手機拍攝，黑無常也沒有反應，天下太平四個大字似乎真的宣告了他內心的平靜世界。
但也有可能是地府對黑白無常的限制太大，無法對普通凡人出手，在官府的分析中，黑無常在性格上可是偏向激進躁動的，怎會表現的如此平靜。
明知道眼前的是頂尖牛排，不過水野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作為鬼魂的黑無常怎么能吃東西呢，享受香火才是正途。
他親手設計的黑無常應該沒有什么漏洞，有的話也會被善于腦補的專家自己填補上。
水野故意選擇了中央區現身，這一周邊都是島國重要的機構，不過哪怕在牛排店里坐了這么長時間，怎么還是沒有引出大人物。
這可是重要一環。
不過若就是沒有辦法的話，那就再等待幾天便是，超凡事件的主動權掌握在水野手中，一切看上去都似乎是波瀾不驚的蜘蛛網在收緊。
被操控著的黑無常分身停止了蒸汽的視覺效果，牛排靜靜的盛放在盤中。
看到黑無常從座位上站起，店外的人紛紛避讓。
店老板尬笑著站在收銀臺前，他已經準備好向黑無常說本店為了慶祝三十周年活動，所以免除顧客費用，所以不用再付錢了。
但就在水野準備將黑無常分身撤走時，牛排店的店門忽然被撞開。
“我！”
店老板立馬雙手抱頭蹲到桌臺下，他只是通知了自己的幾個朋友，其中有公安警察，不會是直接帶著人手殺進來了吧，老朋友那么莽夫的一個人，說不定真干得出如此莽撞的事情。
但闖進來的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莽撞的老朋友，是一對面色倉皇的中年夫婦。
他二人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看到恐怖的黑無常時，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被恐懼沖垮了內心，反而眼神中滿滿的都是驚喜。
“黑，黑無常大人…”
水野面無表情，他想釣的是大人物，眼前這對夫婦可不像是大人物的模樣。
“什么事。”沒有崔判官那么盛的官威，但黑無常的氣勢也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