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袒露實情
簡潔裝修風格的餐廳，暖色的燈光，一側墻壁上掛著的幾幅油畫；
藍牙音箱中播放的悠揚古琴樂略有些不太搭配，但氛圍卻異常和諧。
穿著寬松練功服的師姐，盤起長發之后，那臉蛋多了一絲絲成熟的味道，在燈光照耀下竟是如此迷人。
狐半仙兮蓮今天不知為何起了興致，將自己變成了十一二歲少女的模樣，還把自己雪白的狐耳露了出來，那迷人的銀發也梳起了頗有些少女感的發型。
應該是看到一些有‘狐仙’、‘狐妖’之類的漫畫，果斷本色出演，玩起了角色扮演。
王升摘下圍裙，端著一盤烤雞翅從旁邊走來，見到這一幕突然有種…自己已經跟師姐成家，把女兒都快養大了的既視感…
淡定，這想法萬一被兮蓮瞧見，肯定又是一頓小皮鞭。
“干杯！”
三只高腳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三人圍著一張小圓桌而坐，桌子上擺著七八樣王道長親下廚做的飯菜。
兮蓮大佬似乎對葡萄酒頗有些興趣，品了一口之卻迅速皺眉，“也不好喝呀。”
王升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唐朝時應該流行這種西域美酒才對。”
“我沒喝過，”兮蓮輕輕晃著腳丫，理直氣壯的回了句，“三通師父可不是酒肉和尚，他平時持戒律，只喝茶水，我也不敢喝酒吃肉呢。”
旁邊的師姐抱著試試的心態，夾了一口王升炒的青菜，頓時雙眼一陣放光。
王升笑道：“師姐，我之前在武當山也做過飯啊，別跟我沒下過廚一樣。”
牧綰萱用舌尖舔了下嘴唇，剛才確實是有捧場的成分在，畢竟王升做的飯菜，頂多是在‘可口’的程度，算不上美味。
值得一提的是，可能是跟常年修劍道有關，王道長顛勺的功夫相當不錯。
“兮蓮大姐，在這邊住的還習慣嗎？”王升如此問了句。
兮蓮咂咂小嘴，聲音都變得童稚了一些，“比你原本那個小院子舒服多了。
現在的凡人呀，真是會享受，而且也容易玩物喪志，這么多漫畫、動漫、電影、電視劇什么的…
對了小萱萱，記得回頭再給我分享點資源呀，我都看完了。”
“嗯！”牧綰萱鄭重的點點頭，王升在旁忍不住一手扶額。
基本上，古代人活到現在，如果沒什么目標和野心的，大多都會被現代豐富的文化題材所吸引，從而…
逐漸宅化。
王升強行把話題引回正題，“兮蓮大姐你有凈化魔氣的辦法了嗎？”
兮蓮歪著頭想了想，“有…吧。”
“這個有什么不確定的？”王升略有些哭笑不得的問。
“現階段，我倒是能控制自己的魔氣，只要不動用法力、不暴怒，都不會墮魔，”兮蓮抿抿嘴，“想要凈化魔性，需要大智慧和大毅力，具體辦法我還沒想到，但方向是有了。”
王升和牧綰萱都將目光投了過來，王升是想早日解除兮蓮身上的隱患，牧綰萱則是掛念兮蓮的狀態。
她們相處了也已經一個月，雖然一半的時間是在閉關，但師姐已經把這位狐半仙大佬當成了自己人…
“大概，再見到清林道長，跟他說句話，我的魔性就會消除掉了吧。”
兮蓮有些不太確定的回答著，端起酒杯喝了口葡萄酒，“不想這了個，他都離開千年了，能回來早回來了。”
旁邊師姐弟對視一眼，牧綰萱輕輕點了下頭，王升則是一陣沉吟。
王升道：“為了以防萬一，大姐，我先多問兩句。”
“你問，既然喊我大姐就是大姐的小弟！”
兮蓮把胸口拍的一陣輕晃，她少女模樣時的規模，差不多已經完全碾壓了現如今的牟月，“以后大姐罩你！不用太拘謹！”
“如果是嫉妒、悲傷、郁悶這些情緒，會不會影響到大姐你狀態？”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嗎？”兮蓮瞥了眼牧綰萱，“我只是羨慕你們倆，可沒嫉妒過…只有憤怒的情緒會勾起我的兇性，也就會讓我墜魔。”
王升用自己最淡定的口吻道了句：“那好，清林道長并不是離開了一千年，應該是離開了十萬年，就算他此時還活著，可能也已經忘記你了。”
兮蓮的筷子掉在桌子上，身周仙光繚繞，瞬間恢復成了正常模樣，那雙媚眼瞪著王升，“你在胡說什么？現在剛過去不過千年罷了。”
“大姐，你現在開始控制好情緒，我將我們現在掌握的一些訊息，都共享給你。”
兮蓮輕輕皺眉，哼道：“說就是了，哪怕你直接拿出清林道長的尸骨，我也不會直接入魔。”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頂多是把這里拆了發泄下情緒。”
王升：…
“清林道長現在是生死未知的狀態，甚至當年的所有仙人，也都是生死未知的狀態。”
王升拿出手機，找出提前準備好的資料圖片，那是太陽系和宇宙的一些‘照片’。
而后，王升將呂祖遺書的內容完整講述了出來，但隱瞞了月上小仙界之事，畢竟兮蓮此時尚不是真正的仙人。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兮蓮的情緒以及氣息波動。
最初時，兮蓮還有些震驚，隨后就歸于平靜，似乎覺得這事沒什么。
甚至，王升在這邊不斷的講，兮蓮已經開始夾菜喝酒，跟牧綰萱碰個杯。
把自己直說得有些口干舌燥，王道長郁悶的問了句：“大姐，你是不是知道這事？”
“知道呀，當年修道界但凡有點消息來源的，都知道天庭是兵敗之后在這里修生養息，準備反攻，”兮蓮嘴角抽撇了下，“還以為你有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呢，簡直有些…無趣。”
王升感覺自己正逐步自閉…
兮蓮輕笑了聲：“所以我才不確定自己能否找到清林道長，以后能否消除魔性。
不過小非語你快些修行就好了，等你修為能夠完全壓制我了，我就可以不用整天這么提心吊膽的了。
到那時候如果我暴走，你記得把我關起來讓我冷靜下就好，可別真的殺了我…大姐我可是惜命之狐！
來，小萱萱喝酒了。”
“哦，”牧綰萱端著杯子跟兮蓮碰了下，兩人繼續喝酒吃菜。
狐半仙真沒事？
王升也沒敢多觀察，聽兮蓮所說也并非作假。
他把話題引到了師姐的金丹上，牧綰萱頓時一陣歡喜，主動展露了自己此時諸多手段，實力方面果真向前邁出了一大步，將王升再次遠遠的甩在身后。
王升郁悶道：“我要開始閉關苦修了，大姐有什么磨礪劍修的辦法嗎？”
“你不是都有御劍術了嗎？”兮蓮一本正經的訓斥道，“知足吧，少年人，御劍術博大精深，哪怕是蜀山最強的劍法，其威力也只是勉強和御劍術持平罷了。”
“師弟，”牧綰萱左手托起一張圓盤大小的太極圖，太極圖上出現了一個站立的黑色小人兒，手中持著一把白色的長劍，然后小人開始舞劍，上方又出現了一點點代表繁星打白光。
同時，師姐親自在旁配音…
“啾——啾啾——”
兮蓮眨眨眼，“小萱萱你是說他劍法很厲害？”
“嗯！嗯！”牧綰萱面色鄭重的點點頭，似乎是不想讓人說自己師弟的劍法不行。
兮蓮頓時一臉寵溺，柔聲道：“對，小非語的劍法除了清林道長之外最厲害了！”
王升也是突然才發現，師姐認真去做一些不禁要之事時，當真是有些可愛的。
話題很快就圍繞修道展開，王升的劍法、牧綰萱的陰陽之道，以及兮蓮的佛道雙修之法，接連成為他們討論的話題。
這種論道，修為境界最低的王升自然受益最多。
尤其是兮蓮直接傳授給了王升一段古調的清心咒法，能讓自己迅速凝神，不為外邪所侵，卻是比現如今修道界流傳的清心咒法效果強出不少。
酒是越喝越多，很快，三人就有些醉了。
今晚修行是不必修了，慶祝師姐順利結丹，這畢竟也算特殊情況。
王升不敢懈怠，下定決心明天開始繼續練劍修道的苦修生活，這算是最后一天的放縱了。
然而，等三人各自回屋半個小時，王升和牧綰萱都睡沉了之后，某狐半仙悄悄的溜進了王升的臥室，將王升用一團法力包裹，送到了牧綰萱的房中，還對王升用了個定身法。
拍拍小手，又變成了十二三歲模樣的兮蓮得意的一笑，去了樓頂坐著，對星空發了一夜呆。
“十萬年…”
咬了下嘴唇，兮蓮目光總歸止不住有些黯然，但很快就振作精神，讓自己盡量不去消沉。
她在等，等王升和牧綰萱睡醒的那一刻，然后欣賞兩人會有如何反應。
然而…
清晨時，王升和牧綰萱幾乎同時睜開雙眼，牧綰萱嘻嘻笑了聲，應該是早就醒了。
王升卻鎮定自若的一笑，道了句：“師姐早。”
“嗯，早。”
王升打了個哈欠，漸漸散開靈念，隨后就看到了窗戶外，像是蝙蝠一樣倒掛在那、一臉見鬼模樣的少女版狐半仙。
這有什么好驚訝的，他跟師姐又不是沒睡過一個炕。
現在的師姐大人還知道用被子把她自己裹緊，那時候換衣服都不避諱他什么。
“喲，大姐。”
“喲…”狐半仙在那一陣凌亂，腳下一個不穩，頓時從三樓窗沿掉了下去，嚇的王升和牧綰萱連忙沖去了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