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還不明所以呢,薄揚倒是走到林洵面前來,伸手在他頭上抓了抓,“頭發就這點倒是沒關系,拿著洗漱包去洗漱一下吧,年輕男孩子,臉洗干凈就很清爽好看了。”
過來人的誠懇意見。
林溪可以作證,絕對誠懇,薄揚年少時那真是每天連點爽膚水都不擦的,每天洗干凈臉就搞定,很好看。彪悍的顏值不需要解釋。
林溪給薄揚使了個眼色,其實也就是做姐姐的依舊不放心弟弟現在的狀態。所以想讓薄揚陪他去洗漱呢,但薄揚聳了聳肩,顯然自有分寸的樣子。
男人的思維和女人的思維總是不同的,林溪更多的是擔心,薄揚更多的是讓林洵去適應。
林洵撓了撓頭,雖然狀態并沒有很好的樣子,但拿著洗漱包倒也并不是個什么需要人陪同的模樣。
看林洵去了洗手間,林溪這才轉頭對薄揚說道,“不簡單啊不簡單。”
“什么不簡單?小洵坐飛機這事兒么?”薄揚問。
林溪忙搖頭,“不不不,小洵為了要見姑娘而苦惱形象會不會不好這事兒。不簡單啊…”
薄揚樂道,“林醫生我和你說,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怎么就興你們女的來什么女為悅己者容啊?我們老爺們兒也很要形象的。”
林溪笑了一會兒,一邊笑一邊叫來了空乘,還是給小洵叫了餐點,怕他這么久沒吃東西會餓著,而且怕等到了,換了環境會有什么身體上的水土不服之類的。
林洵洗漱好了出來,還真是,年輕男孩子臉洗干凈了就很好看了。
雖然沒什么胃口,但還是乖乖吃了東西,有熱食下肚,飛機落地時林洵的臉色就已經好看多了。
天氣不錯。心情更不錯。
薄揚心情不錯的是,他終于來到她曾經的城市…就像那首歌,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但并不孤獨,和她一起來的。林溪心情不錯的理由是一樣的,終于不是自己孤身一人在這座城市。
而林洵…少年心事倒也清晰。平日里再淡漠再低情商的少年,碰到了那個對的人,其實也就沒什么不同的。
林洵下飛機的腳步走在最前頭,說來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因為想要快點逃離飛機這個他不喜歡的空間,還是因為想要快點見到某李姓少女,可能都有吧。
總之,進了機場里,林洵就幾乎一溜小跑了。
薄揚和林溪也不攔他,薄揚只對他喊了一句,“先出去就在出口等。”
林洵背對著他們抬了抬手以示明白,他過了入境檢查,表現良好。
然后從國際航班旅客出口出去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已經在那兒等著的李念念同學。李念念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里頭穿著件灰色圓領衛衣,胸口印著我愛加利福尼亞的英文。頭發扎成馬尾,似乎和上次見面時沒有什么不同,就像昨天才見過面似的…
也對。林洵想,每天都視頻呢,能有多大變化呢?
他看到了李念念,李念念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下子就睜得咕嚕大。林洵原本還一溜小跑的腳步倏然停了下來,靜靜看著她。
素來沒什么動靜沒什么波瀾的眼底和唇角,就那么一點點,一點點的泛起了肖融來,眼神里的柔軟笑意,嘴角清淺的弧度。
李念念眼圈兒都有些紅了,林洵走了上去,腳步不疾不徐的。
明明先前這么急切的,現在看到人了,倒是才開始思考,應該怎么做呢?
開口應該說句什么比較好呢?
林洵一路走到她面前,這么聰明的腦子,都沒能想明白。
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嘴笨得很,這會子自然是更加不知道該說句什么比較好。于是走到李念念面前的時候,林洵忖了忖,而后伸手,將她摟到懷里來。
就那么滿足。從未想過的,她穿著羽絨服的身子蓬蓬的軟…林洵微微低頭,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輕輕蹭了蹭。好像一瞬間心里被填滿了似的。
李念念沒動,渾身像是關了開關一樣靜止了。
然后她抬手也擁住了林洵,手指抓著他腰側衣襟,“我很想你啊。”終究是李念念先開了口,她嘴不笨,所以馬上就表達了自己的思念。
“知道。”林洵低聲說。
李念念的聲音也低低的,“雖然…雖然我是很喜歡這樣啦,但是…但是…我爸好像會生氣。”
林洵一怔。
這才看到在李念念身后不遠處站著個中年男人,輪廓眉眼瞧著和李云深神似,所以自然眉眼和李念念也是神似的。
林洵這種低情商的人就是這樣的,他看到了,他怔了怔,但是該抱著的人他還是抱著,沒打算松開。我情商低,我想做什么我就會去做,要是惹你不高興了,不好意思你忍一下,畢竟你情商應該比我高的樣子…
李云厚的臉就很僵硬,不能說面色鐵青吧但起碼也得算是個嚴肅。他倒是早就從李云深口中以及李念念口中,多少得知了林洵這么個人,這被女兒吹得天上沒有地上無雙的優秀少年…
而且李云厚也并沒有太反對女兒和這男孩兒相處。畢竟國外大環境就比較豁達,但他雖然早就定居國外,比起土生土長的外國人而言,他還是相對傳統點。
傳統體現在什么地方呢…你當著我的面就把我女兒這樣摟著不撒手,而且這會子都還沒打算撒手,是不是不太合適?差不多意思一下就得了吧?你這是要鬧哪樣?
“您好。”林洵到頭來也只禮貌地問好。然后就不知道該說什么,社交障礙的人就是這么麻煩。
好在林溪和薄揚也已經出來了。
薄揚笑道,“喲!好久不見,李同學。太客氣了,還專門來接…”薄揚多年經商,眼力價兒還是有的,馬上就看到了那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
薄揚輕咳了一聲,趕緊走上去伸出手來,“李先生吧?您好您好,我是小洵的姐夫。”
李云厚這才有了個臺階能下,和薄揚我了握手,沒忍住,“我家這好歹是個姑娘,差不多得了,這還不撒手了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