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姚嘉云打來的,林溪毫不猶豫就接了。
電話剛一通,嘉云就在那頭急哄哄地說道,“救死扶傷的小天使!你這救人可是一刻都閑不下來啊?”
林溪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這話什么意思呢,“說什么呢?”
姚嘉云在那頭趕緊說道,“你不知道啊?你都上熱搜啦!”
“…”林溪一愣,旋即就有些無措,“我?”
“你在蓮塘景區救人的視頻被po到網上了!你火了你知不知道?”姚嘉云在那頭急切地說著。
林溪不知道這事兒,但從姚嘉云都知道她在蓮塘景區救人的事兒看來,大概真的是火了?她依稀記得當時周圍的確不少圍觀的人拿手機在拍呢。
她當時忙著救人哪里還顧得上這個啊。
林溪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似的,然后就轉頭看向了薄揚。
姚嘉云的說話聲音急切,薄揚就坐在林溪旁邊,雖是聽不真切,但也聽了個大概。
于是他眉梢揚了揚,“你要怕麻煩,我想辦法把事情壓下去。”
薄揚話音剛落,林溪就聽到姚嘉云在那頭說道,“別!林溪你別聽他胡說!寶貝兒你聽我說啊,我原本也怕這事兒給你帶麻煩上身,所以就問了簡追,簡追說其實這事兒可以利用一下。”
林溪依舊眨巴眼看著薄揚呢,就見薄揚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溪讓姚嘉云接著說。
林溪問道,“怎么利用?”
“簡追的意思就是,你現在不是因為之前單位出事兒的連帶責任,才被送去陽城進修的么?”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這事兒可以借個熱度,你不定就能被調回來了,不用在那兒待一個月。”
聽著姚嘉云這話,薄揚倒是明白了是個什么意思,唇角挑了挑,著實是簡追會想的辦法。
薄揚挑了挑唇,就說道,“就按簡追的辦法去辦吧。我們這吃飯呢,她忙活救人都快餓死了。”
說著薄揚就從她手里拿過手機掛了電話。
林溪倒也沒什么意見,她知道薄揚會給她說明的。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辦法,簡追家在傳媒方面有生意,隨便搞點采訪什么的。無非就是輿論操作,先前你科室出那事兒,怎么都算是個丑聞。人都是盯著新聞不是盯著舊聞看的,所以只要有個有熱度的事件把事情蓋過去,就萬事大吉了。”
薄揚說話的間隙,服務員已經把菜送上來了,上菜速度還挺快。
薄揚的聲音頓了頓,就看著她一邊目不轉睛看著他聽著他說話,一邊動作自如的開始挑菜里的蔥姜蒜。
一下子心里就軟得不像話。
薄揚摸了一下她的臉,“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種做法。”
反正他們經商的倒是從不在意這些細節,甚至喜聞樂見,利用能利用的一切輿論,剪個彩都恨不得能上頭條。
林溪想了想,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這個操作的話,我就能回江城了?”
“很有可能。”薄揚說了句,然后盯著她,“你想回江城?你要是想回去,我大把多辦法把你弄回去。”
林溪笑了一下,垂下眸子盯著盤子里的菜,“原本也不是一定要回去,在這邊進修也不是什么壞事兒,但…”
她沒說下去,只抬眸看了他一眼。
仿若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了。
薄揚掀唇一笑,“因為我?”
“啊。”林溪應了一聲,耳朵有些發紅,“總得…為男朋友考慮考慮吧。要是多刻意也沒必要,但正好有這個契機的話…回去也挺好。”
薄揚不語,只淺淺笑著凝眸看她。
他想了想,“不過,你還真是對這方面的事情一點都不懂啊?”
按理說,畢竟是林氏的千金,就算林氏已經垮了,但講老實話,有林偉以前的人脈在那兒,她想要重新做點什么,女承父業的,也不會那么難如登天。
但,林溪好像是真的一點都不懂經商方面的事情似的。
林溪點了點頭,“嗯,不懂。從小我也沒學過這些,我爸從來沒把我當成繼承人培養。他把我…”
林溪的眸光黯淡了一些,低低說道,“當成花瓶在培養。”
薄揚的眉頭輕皺,聽懂了林溪話中的意思,的確,林溪從小學的,語言、芭蕾、音樂、形體…
一水兒的名媛必修課。
所以當初才會對她和薄揚的早戀戀情那么憤怒和反對吧?因為或許從剛開始,林偉就是希望林溪將來的婚姻是能為家里事業帶來助益的。
聯姻,本就不是什么少見的事情。
“小時候我也沒覺得什么,我就是不想惹他生氣,我有點怕他。怕他打我。”林溪拿著筷子在盤子里輕輕戳著。
她很少會說這些,難得剖析開來,每一句都仿佛揭開瘡疤,又疼又詭異的痛快,像是一場自我凌遲。
“他原本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小洵身上,我只需要當個花瓶就行。我將來的婚姻所能為林氏帶來的助益,就是我存在的價值,就是我姓林的價值。但是后來,小洵的狀況不對,他再想在我身上下功夫的時候,我已經不愿意了。”
林溪笑了笑,但就只是唇角的輕輕勾動,眼里半點笑意也沒有,“我不愿意學那些經商企管的東西,我不感興趣,也不想感興趣,我不想經商,我怕我成為和他一樣的人。所以我不懂這些,以前也不想學,以后也不想學。”
薄揚什么也沒說,只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輕輕摩挲著,“你沒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薄揚唇角掀起一抹有些自嘲的笑容,“倒是我…成了你最不想成為的那一類人了。”
林溪倏然抬眸看向他,明晃晃的目光里,盛著很滿的愧疚。
她非常清楚,薄揚為什么會變成了這樣的薄揚,為什么會變成了博天的薄總。
全是當年她給造的,是她讓他提前明白了,有錢人就是可以不講道理,為所欲為。
才會有了今天的薄揚。
薄揚看到她目光里明晃晃的愧疚,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沒什么不好。起碼能護著你。”
當年那無能為力的痛苦,他是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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