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瑩低聲說道,“昨晚輪到楊新蕾去睡,徐婕在護士站值班盯著的時候,徐婕她…”
夏露露顯然是知道什么的,她在一旁惶惶說道,“怎么這樣…怎么能這樣呢…”
“怎么了?”林溪問。
朱瑩就隱晦地說了句,“徐婕見也沒什么事,就去了醫生值班室,和周堯…”
這話一出,林溪就明白了。
雖說她在單位里并不算是善于交流的,對科室同僚們的私事也并不感興趣八卦打聽,但還是明白朱瑩這話的意思。
科室的護士都是兩人值班,然后到晚上十二點,就是一個去睡覺,另一個人盯著,一個看上半夜從十二點盯到凌晨四點,另一個守下半夜從四點到早上八點。
如果期間病人有什么情況,再去醫生值班室叫醒值班醫生。
每個醫院甚至每個科室的值班安排都不同,林溪他們科室就是這么安排的。
昨晚是楊新蕾守了上半夜,楊新蕾去值班室睡覺去了,徐婕守下半夜。
徐婕也就覺得沒什么事情,于是去了醫生值班室和周堯…上床了。
這種事情還真是…林溪壓根都不知道周堯和徐婕之間有這事兒。
“他們…”林溪眉頭擰著,“周堯不是結婚了么?”
朱瑩皺眉道,“所以這事兒影響大了,周堯和徐婕都被叫去院辦了,這事兒小不了。家屬還不知道是這么個情況呢,所以現在都還算冷靜的,只說要醫院給說法,要是知道是這么個情況,天知道會怎么樣。”
林溪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聽朱瑩的意思,徐婕前后離開也就不到半小時,人就已經沒了。
心臟上的毛病有時候就是這樣,快得很。
“但因為是你的病人,所以主任覺得可能會牽連到你頭上,你今天還是別去查房了。”朱瑩說道。
林溪想了想,就點了點頭,“我得去院辦一趟。”
不管怎么樣,那畢竟是她的病人,一條命啊。
林溪才剛去院辦的樓,在樓下就碰到了骨外的越澤和急診的江潮。
她一愣,“連你們都驚動了?”
“廢話!”江潮說道,“這么大的事兒!”
越澤則是直接斥了起來,“你們科那周堯的腦子是不是不好?究竟想什么呢?就那么欠啊?”
林溪輕輕嘆了一口氣,“誰知道呢,一下子糊涂了吧。我去一趟。”
她指了指院辦樓。
越澤拉住了她,“你就別去了,和你有什么關系啊,主犯從犯都已經在里頭了,你就別上趕著往里送了。”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肯定影響很大。”江潮眉頭緊皺,“醫院當然是要息事寧人,最多歸到值班醫護人員的失職,這種丑聞怕是不會往外爆了。”
這也挺正常的,醫院的名聲更重要。
至于醫護人員的失職該怎么處理,就是醫院內部的事情了。
總之,林溪就被越澤拉去了他辦公室去了。
“我給主任打個電話。”林溪摸出手機來,還不等她撥過去,康主任就先打了進來。
“康主任。”林溪接起電話。
康健在那頭輕嘆了一口,“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剛聽說。”林溪低聲問道,“這事情…怎么辦啊?”
“能怎么辦…”康健在那頭聲音很郁悶,“周堯和徐婕都開除,執照吊銷。家屬那邊的賠償,醫院會去談,談妥之后,醫院承擔百分之八十,他們倆各自百分之十。”
林溪:“…”
康健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說了句,“要是昨晚是你值班就好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其實有時候半夜病人突發狀況,搶救不回來人沒了的情況也是有的,但是搶救不回來和沒及時搶救,是兩碼事。
“唉。”林溪輕輕嘆了一口。
康健也嘆了一口,然后才繼續說道,“我們科室的獎金要被砍一半,砍半年。你說他們這不是害人么!”
林溪對此也已經有所預料了,畢竟這是在他們科室發生的事情。
就算罪魁禍首是周堯和徐婕的失職,但他們科室不管怎么樣,都得背上個監管不力之類的名頭。
總會受到一些牽連的。
“而且周堯被辭了,在還沒有把他位置頂上的醫生來之前,你們幾個的排班…值夜的次數也會更多,而且院辦還會讓專人來監管。”康健越說就越頭疼了。
“林溪,要是誰都能像你這么省心就好了。”
“主任,家屬那邊需要我去談么?”林溪問道,“畢竟是我的病人。”
康健想了想,“賠償的事情,院辦會讓專人去談的,你如果想和家屬談,也就只能說說死因了,盡量安撫一下吧,千萬不要起任何沖突…”說到這里,康健就笑了笑,“不過你就不是個會和人起沖突的。”
林溪應了一聲,“主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于是雖然越澤很是不同意林溪去和家屬談的行為,但還是由著她了,自己手里的病人死了,任誰都不好受的。
大家都是從醫的,都明白這個。
所以林溪還是去和家屬談了談,家屬的情緒很激動,雖然沒有起什么沖突,但林溪還是免不了被推搡了幾把,身上撞青了好幾處。
也是因為單位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林溪一下子都忘記了今天說是要和薄揚約會的事情了。
薄揚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坐在辦公室里發呆,看到屏幕上薄揚的號碼和名字。
愣了愣才陡然想起來了這一茬。
接起電話,就聽到薄揚在那頭聲音里壓著不悅,“林溪,我是不是被放鴿子了?”
林溪的聲音有些疲憊,聽起來有些無力,沒精神的樣子,“不好意思啊。”
薄揚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勁,在那頭沉默了幾秒,聲音里的不悅已經褪去,低聲問道,“林溪,出什么事情了?你現在在哪里?醫院?”
“嗯。在醫院呢。”林溪答道。
薄揚:“十五分鐘后下樓來。”
林溪嗯了一聲。
通話結束之后,她又有些發呆,盯著桌面上那一沓,是死者的病歷和各種檢查報告。
其實各項指標都已經趨于穩定了,如果沒這事兒,等周一會診之后就能提上手術日程…
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薄揚電話再打進來的時候,林溪才發現早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了。
“你在辦公室是吧?”電話那頭薄揚聲音剛落。
她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門口傳來薄揚的聲音,“是我,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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