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笙去慶王位,登儲君位,早朝剛剛下,皇帝的旨意還沒有正式頒布,京城中但凡有頭臉的人家都得到了消息,這瞬間,整個京城,便已經完全變了一個風向。?女?sheng?小說?網w?ww。nsnovel。net
即便所有人這些年來都看出了景元帝對慶王的寵愛不同,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夜之間,太子便已經不是太子,太子東宮的人全數被禁衛軍看押著送往了北郊行宮,慶王不再是慶王,成了太子。
“太子妃娘娘,請用茶。”
周素宛抬頭,卻是已經有人痛快地改口,她輕瞥了對方一眼:“我現在還是慶王妃,陛下的旨意一日沒有正式下達,我便還是慶王妃。”
“是呀,是呀,在府中還是喚二小姐親切。”
周夫人橫了方才那個快嘴直接喊周素宛太子妃的婢女一眼。
“母親,父親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若是父親實在忙的話,我今日便告辭了。”
周素宛現在在的地方便是周家,昨夜,在慶王府周圍圍著的人撤走后,她便來了周家,周家,該做出選擇了。
周家手中掌握的那點力量,若是一直存在暗中還好,也還是有威懾力的,可是,那點力量,一旦被人所知,尤其是當皇帝知道之后,周家的那份力量,再也不是什么威懾力,而是成了懸在頭頂上的利刃。
世上沒有一個皇帝喜歡不受到自己控制的力量,喜歡那些會威脅到自己的力量。
太子已經倒了,周家以為自己還能夠憑借那點力量做什么嗎?
也許是為了自己占據了這個周家女兒的身份太久,也許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她來走了這么一趟。
周夫人面上現出點焦急:“宛兒,你且先等等,你父親可能已經忙完了,晴雨,愣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些去看看老爺忙完了沒有”
周夫人催促道,說著誰都不相信的話,心中卻是暗自埋怨,現如今,應該巴結的可是二女兒一邊,大女兒那邊便是還存著些想頭,那也要藏好了,不管如何,太子妃的位子上坐著的總是周家的女兒,以后皇后的位子,也是周家女兒的,這不就夠了嗎?
“太子妃娘娘恕罪,老臣招待一位舊友,卻是未曾及時過來見駕。”
周素宛望著男人面上那一絲絲的陰沉,卻是沒有沉下臉,而是直接起了身子:“看來確實是宛兒來的不是時候,宛兒與父親說的話,哪里比的上什么舊友,父親現在還是回去接著招待對方吧。”
周素宛來這里一趟,是出于一點感情和道義,也是出于一點愧疚,曾經她毫不猶豫地殺了那個青春華貌的少女,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是這么多年,和清和之間的感情,在秦落笙身邊擺脫了廖清泉控制的人,忍不住也多了些心軟。
只是,這么一點心軟,感情,道義,愧疚,完全不足以讓周素宛去特意遷就某些人的不識好歹!
若是真的那么忠心太子,若是真的那么看不上慶王府,何必還要出現呢?
“宛兒,宛兒,你這是怎么說的,都是一家人,什么舊友,比得上我女兒貴重,老爺,你也快說句話呀。”
周夫人無疑的是個明白人,起碼比周老爺清醒,眼看著周素宛已經提步要走,她慌忙忙地上前拉住了對方的手,一邊連聲勸說著,一邊卻是對那邊面色尷尬起來的周老爺練練瞪眼。
這個時候,真的得罪了自家的二女兒,得罪了新的儲君,那可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沒看到太子連著東宮那么多人,都被押送著去了北郊行宮嗎?他們周家若是站錯了隊,若是真的得罪了下一任的帝王,連這個下場,也許都沒有。
周夫人不知道很多事情,周老爺卻是知道的,他自然知道自家一直守著的那份力量,守著的那個秘密,因此,在宗室中的人聯系他的時候,他還是應了,并且真的派出了人幫著太子做了些事情。
他做出現在這幅作態,只是想要試探一下,秦落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更甚至,他想要做出一副高姿態,讓秦落笙知道,自己不是那種見風轉舵的小人,自家女兒在慶王府中一人獨占寵愛那么多年,周大人心中只要想到,便覺得熱切。
可惜,他想的很好,作態卻是作的太高,周素宛完全沒有再多給這個父親面子的意思:“王爺的意思是,父親手中的東西,還是盡快交出來為好,天牢中關著的幾個人,卻是不知道會說些什么。”
這么一句話,卻是說得周大人心底發寒,周家早已經沒落,周家藏著的從祖上繼承來的東西,是周大人心中重要的籌碼,而周素宛開口便要他交出去。
那不可能。
沒有等到周大人再發話,周素宛已經施施然出了客廳。
“宛兒,宛兒,有話慢慢說,你先別走。”
周夫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典故,卻是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心底焦急萬分,這個二女兒,這些年里,嫁到慶王府中后,和他們可是來往的不那么密切了呀。
“老爺,你倒是怎么了,這眼看著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你怎么和宛兒如此強硬的態度,素心我也疼愛,太子倒了,我也難受,可是,以后我們能夠倚靠的可是宛兒了呀。”
周夫人拉住周大人的手,忍不住嘆息。
“那個孽女,你知道她要什么?她要老夫交出,交出”
“交出什么!”
周夫人作勢抹淚的手一頓,望著周大人。
周大人看了四周一眼,湊近了周夫人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句。
那一瞬間,周夫人只覺得從頭頂涼到了腳心:“老爺,你糊涂呀!”
“這樣的東西,這樣的東西若是沒有人知道還好,現如今,宛兒那話的意思,明顯是知道了,知道的清清楚楚,她知道了,那慶王,那慶王能夠不知道嗎!”
“你這是將一家老小的性命,都當做兒戲呀,怪不得宛兒如此時候來找你,她這是要來救你呀!”
“婦人之見,你懂得什么,我周家曾經是多么顯赫,開國功臣名錄上也曾經是留下過先祖的名字的,先祖得蒙當年的攝政任,我們如何能夠墮了先祖的名聲,只要手中一直握著這股力量,我們周家以后,未必沒有再次出頭之日。”
周大人一廂情愿,只有野心,沒有腦子的話,讓周夫人聽的只想呵呵他一臉。
“老爺,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手中那點力量,能夠強過陛下嗎?”
“自然是不能的”
周大人還不明所以。
“老爺,你自問,你能夠改朝換代嗎?”
周夫人冷笑著,如此道了一句。
“你胡說什么!”
周大人嚇得左右看了一眼,上前一步捂住了周夫人的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這種話,也敢出口!”
“呵,老爺你也知道有些話不能夠說,那么,你是否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得,有些東西沾手不得!”
周大人面色一怔。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他腦子中將周夫人口中那改朝換代四個字翻來覆去想了一遍之后,整個人,都像是在冷水中浸泡過的,一身冷汗。
他沒有改朝換代的野心,更加沒有那個膽子和能力,可是,他握在手中的東西,上面的人也會這么想嗎?
“書房中的人”
周大人喃喃著,眼睛里閃過一抹暗色:“來人!”
書房中的人,不能夠留。
“老爺,這件事情,交給妾身去辦吧。”
周夫人雖然此時才知道周大人瞞著自己的事情,卻是比周大人清醒多了:“晴雨,去,將我的龍鳳壺取出”
“老爺,您該做的事情,是將人交給需要的人。”
周夫人笑了笑,眼中全是精明:“宛兒應該還沒有走遠,老爺,踩著兩條船,是容易翻船的。”
“王妃,周府的人有東西交給您”
周素宛停了馬車,望著身后一輛不起眼的青篷布小車,笑了。
“總算不全是糊涂人。”
即便沒有親眼一看,她也猜得出里面是什么,畢竟,太子昨夜圍了慶王府,秦落笙昨夜何嘗不是釘死了太子東宮?
“還有,這樣東西是老爺吩咐交給小姐,請小姐轉交給慶王爺的。”
來人雙手擎著一個長條形的錦盒,遞到了周素宛的跟前,周素宛的手輕輕地掀開,望見的,是一方似鐵非鐵,似金非金,似銀非銀的令牌,觸手寒涼,沉重。
她把玩著這一方只是聽說過的令牌,這一次,眼中的笑意更深:“回去告訴父親和母親,慶王會記住他們的心意的,對待自己人,王爺從來不會虧待。”
確實是不會虧待,那樣的前提,是真的是自己人。
秦落笙把玩著那一方令牌,傳承了三百年的東西,到底是易了姓氏,心中不知為何,卻是沒有多少喜悅的。
這方令牌,那份傳承,針對的是大慶的敵人,是前朝的余孽,而他,身上流淌著的,正是為大慶朝先祖所不容的那樣一份血脈。
有些意興闌珊,正要將令牌放起,秦莫言走了進來,他的身上汗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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