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謹細心,才能卓著,這樣的話是好話,只是,前提是沒有他們今日的這一出,沒有方才文郡王口中所述的大罪,沒有太子手下的人搜出來的那些所謂證據。女?生?小說?網w?ww。nsnovel。net
這明顯是在拱火。
太子的這些小心思,在場沒有哪個人不知道,到了此時,還要做出些虛偽樣子來,景元帝對這個兒子,又一次地失望了。
“既然太子也覺得笙兒對朕一向恭謹,辦事細心,才能卓著,無有不是之處,那就是了,文郡王,你大膽!”
景元帝猛地一拍手邊的椅子:“來人,文郡王污蔑親王,心懷惡毒,罪大惡極,將他帶下去”
“皇上,臣冤枉!”
文郡王面色慘白,眼看著已經有禁衛過來,真的要將他帶走,抬頭,望見的時候景元帝冷冷的目光:“殿下救我,殿下,是您答應我的”
“啟稟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太子咬牙,為了景元帝的偏心眼兒,也為了文郡王的廢物程度,他難道不知道便是皇帝也不可以當著這么多宗室皇親的面顛倒黑白將他怎么樣嗎?
太子倒是想要等,等著宗親們看看景元帝對秦落笙究竟有多么不分青紅皂白的偏向,等著將那些證據證人放到景元帝面前時,對方是如何打自己的臉。
現在就因為文郡王的一句話給毀了。
“朕還以為太子今夜連夜帶著這么多人進宮,只是跟著湊熱鬧的呢。”
景元帝冷笑一聲:“說吧。”
太子面上現出一絲難堪,為了景元帝那含著諷刺的語氣:“啟稟父皇,兒臣得到密報,有人與前朝余孽勾結,圖謀不軌,兒臣本來心中不信,卻真的在慶王府中發現藏匿多年的前朝余孽,還有一大批財物與兵器。”
“那些東西,兒臣已經讓人封存,那些前朝余孽,兒臣也讓他們等在宮門之外,父皇可以一一召見,詳查詢問。”
太子不敢再故意賣什么關子,最重要的是,除了文郡王那個廢物,那些跟著他來的其他宗室,也開始一個個裝聾作啞的,明明說好了等到文郡王開頭,誰再出來敲敲邊鼓,他最后再出來說話,現如今,眼看著景元帝如此偏向秦落笙的態度,幾個先前和太子說好的宗室,悄然地閉了嘴。
“敕造慶王府,原來便是能夠隨意讓人進去搜查的,太子,不知你是動用的哪些人,得了誰的旨意!”
景元帝的聲音先是輕緩,下一瞬,猛然厲喝一聲:“太子,你告訴朕,誰是天子!”
慶王府是親王府邸,是景元帝御筆親敕的王府,太子即便是儲君,卻也沒有權利在沒有得到景元帝親自下達的口諭或者圣旨時,私自派人進去慶王府搜查。
“父皇,兒臣只是擔心走漏風聲”
“走漏什么風聲,誰走漏風聲?那是你的親兄弟,不是賊人!”
太子被景元帝一喝,心底一驚一涼,跪倒在地:“父皇,兒臣一片丹心,兒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想要您被有心人蒙蔽欺瞞!”
“皇上”
禮親王一直在一邊看著,眼看著太子只是幾句話便被景元帝弄得大失方寸,而且這件事情本來便是他們掌中有證據證人,偏偏太子還整治這些幺蛾子,弄的事情變得復雜,反而被景元帝抓住漏洞。
禮親王到了此時,終于開口:“老臣忝為皇室宗正,算起來,應該還是有幾句說話的分量的。”
“皇叔是宗室最德高望重的長者,朕也需要尊敬,皇室中的眾位小輩更是對皇叔恭敬有加,皇叔有什么話,盡管說,若是有理,朕一定會考慮的。”
有禮,考慮,這兩個詞,已經是景元帝在警告了。
其他宗室面面相覷,心底開始打起了退堂鼓,連對禮親王這個輩分最高的皇室長者宗正都是如此,他們的話,更是沒有分量了。
太子甚至是有些絕望了,絕望之后,便是更深更深的怨恨,憑什么,同樣是兒子,憑什么景元帝對秦落笙處處維護,對他卻是處處打擊。
“皇上,老臣活了這么大歲數,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對皇室中的小輩,老臣自然是愛護有加的,只是,那也要是我大慶皇室中的人,不包括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四個字,禮親王說的斬釘截鐵,然后,他拄著手中的打龍棍,跪倒在地,打龍棍攤放在:“老臣接任宗正之位已經三十載,老臣自從接任宗正之位的那一天,一直記得自己接受的訓誡,我們大慶皇室,自從前朝暴虐,太祖自草莽而起,歷經多少艱辛,才得到這天下,歷經三百年,傳承不易,其中最為可恨的,便是三百年前前朝余孽潛入太 祖后宮,攪亂宮廷,禍害皇族血脈,幸我大慶邀天之幸,才沒有三百年前便斷絕。從第一代開始,大慶皇室中便有一言,絕不允許前朝余孽混淆我大慶皇室血脈,絕不容許,再次出現乾元之亂!”
“太子所言,不論如何,都太過驚人,若是事情屬實,實在是我大慶多年來未曾有過之悚然聽聞之事!”
一字一句,振聾發聵:“老臣懇請陛下,為我大慶慮,為我歷代列祖列宗慮,嚴查慶王謀反案!”
“請陛下,嚴查慶王謀反案!”
“請陛下,嚴查慶王謀反案!”
禮親王出面,終究不同,與方才太子和文郡王出面時候寥寥無幾人的情況不同,十幾個宗室,全部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地對著景元帝喊道。
這是在逼迫他嗎?景元帝面色陰沉,這幾個宗室倚老賣老,估計除了禮親王這個老頑固,其他人出面,根本就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想到福公公送來的那些個情報,景元帝眼中閃過一抹凜冽。
慧兒已經死了,而且還是因為他的原因,死的那么慘,笙兒,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一絲一毫的!
這些個宗室,他可以讓他們改口,而太子,今夜居然連慶王府都敢包圍了,是做到頭了。
景元帝正要開口。
“兒臣請父皇嚴查此案,兒臣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謀反,如何,就成了前朝余孽!”
這一次出聲的,卻是秦落笙。
他跪在地上:“兒臣自信自己是清者自清,請父皇嚴查此事。”
景元帝與秦落笙的目光對上,秦落笙一直蒼白的面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好。”
秦落笙的表現,讓景元帝意識到了什么,他心底的怒意壓下:“太子,你口口聲聲慶王謀反,那么,你的證據呢?”
太子心底有些不好的感覺,他想過秦落笙的無數種反應,拖延時間,矢口否認,甚至是倒打一耙,卻沒有想到秦落笙居然會開口主動請求徹查,這么多年和秦落笙互相斗下來,他不敢說十分了解自己的對手,卻也是了解個七八分的。
難道,那些證據還不足夠絆倒秦落笙嗎?難道,秦落笙手中還留存著什么后手嗎?
太子心中念叨著,思索著,他甚至想著是否要將今日的事情這樣先過去,等到自己回去調查一番,若是沒有問題,再置之死地將秦落笙,手中的那些證據已經足夠讓任何一個不是皇帝的人死無葬身之地,即便景元帝再是偏心。
只是,箭已經上弦,哪里又是太子說想要撤下弓箭,便撤下弓箭的,起碼,他找來的禮親王,便絕對不會同意,起碼,那些用各種利益牽扯來的,跪在禮親王身后支持的宗室們便不會同意。
“太子!”
耳邊,傳來禮親王蒼老的聲音。
“請父皇準許證人與證據入宮,面圣!”
太子深深地伏低了自己的身子。
“準奏!”
景元帝的聲音,仿若是從云端傳來,開弓沒有回頭箭,今日若是無法將秦落笙拉下馬,那么,他這個太子,便是要到頭了。
沒有一次,太子這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會在景元帝在位的時候,被廢掉太子之位。
沒有等待多久,太子準備的那些證據證人,本來便是在宮門外等著的,景元帝一聲令下,通過皇城禁衛的封鎖,所有的東西,迅速地向著承安殿這邊過來。
“父皇,這便是從慶王府中搜出的兵力分布圖”
太子首先呈上去的,便是那張讓他直接將秦落笙和謀反聯系起來的兵力分布圖。
福公公小心地呈上去,景元帝輕輕頷首,展開,只有景元帝和福公公能夠看到那張圖紙,本來肅然的神色一怔,景元帝抬首,望著太子眼中的某些期望:“太子如何識得,這就是兵力分布圖?”
“兒臣”
太子語聲一頓,是呀,他如何識得,大慶兵力分布圖明面上只有帝王還有四方主帥才能夠一觀,其他的人,便是有各自的方式識得,卻也是不能夠暴露的,畢竟,這種東西,就和太子僅僅憑借兵力分布圖便能夠直言秦落笙謀反一般,他不得到帝王許可也見識過的話,那么也跑不掉一個心懷不軌的罪名。
“啟稟父皇,非是兒臣識得,而是兒臣門下有一門客,本是慶王手下一員,后來看慶王倒行逆施,心懷不軌,因此棄暗投明,入了兒臣的門下,兒臣此次能夠得到這兵力分布圖,也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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