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濤順著趙依的目光看過去,她正看著那戶人家門口,葉濤知她根本按耐不住自己想要殺人的沖動,就像金家那樣。
“依依,你別再想它了,我不會讓你進去殺人的。”葉濤不茍言笑,趙依收回目光,淚眼模糊了視線,“葉濤,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對?”趙依眼眶通紅,柔柔弱弱地,鶯聲燕語,低垂著受傷的眼神,一滴淚悄悄滑落,惹人憐惜,一點也不像殺人吸血的魔女。葉濤還是心軟,忘了心中所有的憤怒,忘了所有呵斥的話,輕聲勸道:“依依,不要再殺人好不好,你要什么我給你。”
趙依聞言,垂下的眼眸緩緩抬起,愣愣地看了葉濤一會,哂笑道:“我要你…”
趙依盯著葉濤,迷離的眼神尤帶幾分曖昧,葉濤正迷糊趙依又是想了什么,卻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眼神變得犀利,一改柔弱的語氣,有幾分嚴厲,“離我遠一點。”
“依依…”葉濤輕喚著,趙依忽然暴躁,指著葉濤腳下的青石板,“你就站在這,別動。”
葉濤聞言真不敢動一步,見著趙依轉過身去,一步一步走遠。她走得不急不緩,伶仃的背影好久才消失在街角。葉濤只是沒能發現,轉過身后,趙依一直給自己的手哈氣,那雙煞白的手此刻更如同白骨結冰一般,不住地冒著寒氣,兩行清淚從眼角滾落下來,聽說月氏族人乃龍族后裔,聽說龍族的血可以治好她的病…
趙依越想越是心痛,嘴唇不住地哆嗦著,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可手也沒有知覺了…
樹林里。
飛禽,走獸,還有血魔,每隔一段距離,總有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脖子間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是趙依的指甲。葉濤眼看著這些尸體,心如止水,目睹多少的慘象,也依舊波瀾不驚,只是明白了一件事——趙依在吸血。
抬眼環顧四周,葉濤重重呼了一口氣,跨過一只又一只的貓頭鷹,月喉在這天濱城的樹林里安插了這么多的血魔,若不是趙依今日這么一鬧,葉濤和兩個師弟每日到海邊查看水妖的情況,竟然都沒有發現過。
寂靜的夜空傳來一聲嘶鳴,一只夜鶯掙扎了幾下,還是沒能掙開趙依的手,葉濤走近之時,她虛弱地倚在樹下,深眸緊閉,呼吸聲粗喘,聽聞腳步聲,立即警惕地睜開眼掃視四周,見到是葉濤,本想起來,又頹然坐下,因為他總會來到她身邊的。
葉濤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憐憫?還是怨恨?趙依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他肯定會無法接受這樣的她,趙依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只是不免覺得荒誕,也覺得凄涼,竟是讓葉濤看到了她這么不堪的一面,趙依壓抑著心底的痛覺,眼淚卻猶如斷線的珍珠,止不住往下流,葉濤輕撫她臉龐,柔情似水,喚道:“依依…”
“是我殺的。”
葉濤聞言若無其事,手指滑到趙依嘴角,抹去她嘴角殘留的血跡,眼見她的手如同月光一般,不似人的膚色,卻也沒有那么慘白了。
“依依也不是故意的。”葉濤出乎意料的回應,趙依有些震驚,抬眼看著他,哭紅的眼睛帶著迷惑,可是一看葉濤,忽然覺得頭暈目眩,一陣天旋地轉,便沒了知覺。
葉濤把趙依攬入懷中,攔腰抱起,往回走,樹林里沒被趙依殺掉的幸存的血魔,躲在樹影中不敢喘息,等到葉濤帶著趙依離開,才敢悄悄離開樹林。
次日清晨。
葉濤在屏風后的隔間剛更衣完畢,只是看著面容憔悴,捏了捏眉心,還是覺得有點暈眩。
“叩~叩~”
“大師兄。”楊寒輕敲房門,葉濤的手從眉心落下,向房門走去。
開了門,楊寒本來心情不錯,一見到葉濤這精神不振的樣子,憂上眉梢,“大師兄,你似乎沒休息好,怎么了?”
“沒事,進來吧。”葉濤搖搖頭,來著門讓楊寒進屋,楊寒進了屋,一眼便見著那拉下來的床簾,葉濤已經起來更衣了,床簾怎么還關著,床下怎地也還有鞋子?見到楊寒看向床下那雙鞋子,目露疑惑,葉濤也不隱瞞,直接道:“依依在休息。”
一個設想在楊寒腦海里閃過,不過想來大師兄也不是那樣的人,應該是有特殊原因,楊寒道:“那我們出去說吧。”
“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就來。”
“好。”楊寒點了點頭,目光又不自覺地望了一眼床簾,趙依不是應該與錦華師姐一起的嗎?怎么會在此處,葉濤的氣色也不好,有什么關系?
楊寒出門順帶把房門關上,葉濤到床邊去,伸開撥開床簾,趙依側著身子,面朝外面,睡容安詳,喝下了葉濤的血,現在面色紅潤,應當是十分困了,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照進屋子,她也沒有一點感覺。
葉濤看著床上的人兒,臉上浮現笑容,低頭在趙依額頭親了一口,趙依睫毛微微一動,卻沒有醒過來,把床簾拉下,葉濤出門去找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