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頭,看清人之后,裴蓉華習慣性的扯了扯嘴角,扯出個笑臉來,“云飛,是你呀…”
云飛是慕玄凌的左右手兼護衛,裴蓉華自然認得他。
云飛對裴蓉華的態度,怎么說呢?不算好也不算壞吧,一板一眼的說道,“裴大小姐可是來找殿下的?”
他瞧著,裴蓉華在這兒來回徘徊了好幾圈,想必是來找凌王殿下的吧?
作為凌王府的護衛兼左右手,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云飛都知道。
他知道,裴蓉華個凌王的關系不一般。
所以裴蓉華來找凌王,云飛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裴蓉華回答之前,似乎還猶豫了一下要怎么說?
“我…我是來找凌王哥哥的!凌王哥哥可在里面?”既然來都來了,就當進去看看凌王也好啊!
裴蓉華想著。
至于母親所托之事,等她先探探凌王的口,風再決定是否要為裴正浩求情也不遲!
如此一想,裴蓉華倒也沒那么糾結了。
認為自己這算盤打的不錯。
云飛點頭,“殿下在里面。”
“不過殿下心情不太好,不該說的話,卑職勸裴大小姐還是不要再殿下面前提及為好。”最后,云飛還鄭重其事的‘提醒’了裴蓉華兩句。
但凡裴蓉華有點腦子,就該知道他那句‘不該說的話’指的是什么?
裴正浩是裴蓉華的弟弟,裴蓉華來此,如果是想為裴正浩求情的,那勸她最好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裴正浩這次是必死無疑。
裴蓉華確實也聽的明白云飛的意思,訕訕的扯了扯嘴角,“我明白…我就是想來看看凌王哥哥!”
還想去探凌王的口風呢!
結果云飛這個手下直接就告訴了她,別想著替裴正浩求情!
聽裴蓉華這么說,云飛也就沒再說什么了,主動給裴蓉華讓開了路。
然后裴蓉華就心情復雜的進去了。
里面,慕玄凌剛沐浴更衣之后,正在一個涼亭里喝著酒。
就像云飛說的,慕玄凌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他從母后那兒回來,雖說是救下了慕溪鳳,但畢竟是自己的胞妹,若說毫不生氣,那是假的。
遠遠的,慕玄凌便瞧見了走過來的裴蓉華,眼神頓時便沉了下來。
實際裴蓉華每走一步,心里也在打鼓。
凌王肯定能猜到她的意圖,她若是開口為裴正浩求情,會不會惹了凌王嫌棄?
凌王都答應了她,會在圍獵祭祖之后,向陛下請旨賜婚,娶她做凌王妃的!
要是被裴正浩連累,凌王不娶她了…
那可怎么辦呀?
裴蓉華皺著眉頭,憂慮極了。
直到走到了慕玄凌面前,裴蓉華才稍稍收斂了心思,扯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凌王哥哥…”
瞧著,裴蓉華笑臉賠的那叫一個生硬。
“你怎么來了?”慕玄凌挑眉,意味不明的瞅了眼裴蓉華。
那眼神,好比就能看穿裴蓉華的心思似的!
慕玄凌的眼神很是犀利,看的裴蓉華有些發虛。
他的眼神,好似在說,但凡她敢說一句替裴正浩求情的話,后果自負!
硬是把裴蓉華到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話到嘴邊,裴蓉華機智的變了音,“我來看看凌王哥哥呀!”
“如今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凌王哥哥要喝酒,要記得不要再外面喝,若是受涼了可怎么好?蓉華會擔心的!”裴蓉華說的那叫一個關心,算得上貌美的臉上,很好的表露出對慕玄凌的關懷。
不得不說,裴蓉華這話說的,很是機智。
開口沒有半個字為是要為裴正浩求情,反而字字句句都是在關心慕玄凌。
再配上她那一臉的溫柔體貼,更顯真誠。
慕玄凌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對裴蓉華的表現有點出乎意料。
她當真不是為了來替裴正浩求情的麼?
可裴蓉華半點都沒給慕玄凌看穿她的機會,說完還要攙扶起慕玄凌,將他扶進屋里去的意思,免得在外面吹冷風著了涼!
怎么看,都是在關心慕玄凌。
可謂是關懷備至。
溫柔的女人,到哪兒都不會惹人討厭的。
就像現在的裴蓉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慕玄凌的臉色,倒也緩和了許多。
“來,凌王哥哥,我們回屋里去,若是著涼了就不好了…”裴蓉華像是沒看到慕玄凌對她打量的眼色一樣,除了關心慕玄凌,沒有其他的舉動和意思。
愣是將喝了點酒的慕玄凌給攙扶了起來,想扶他進屋去。
誠然就像個關心自己丈夫的妻子一般。
裴蓉華此時,倒的確是把慕玄凌當成了自己男人在照顧。
他本來就是她男人!
至于替裴正浩求情的事,裴蓉華顯然是已經做出了選擇。
裴正浩和凌王妃,她會選哪個,還用得著問嗎?
當然是選后者!
有句話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裴正浩,你可別怪大姐,要怪就怪你自作孽,不可活!
裴蓉華在心底想到。
她才不要為了一個裴正浩,而失了凌王的寵信呢。
而且,就算她在凌王這兒替裴正浩求了請,也不代表就能救得了裴正浩。
凌王后面,還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呢!
每一個,都是能決定裴正浩生死的人!
裴正浩這回犯的罪,又豈是凌王說饒恕就能饒恕得了的!
裴蓉華如此一想,便像是在心里徹底說服了自己。
不是她狠心,不救裴正浩,而是她也無能為力。
所以,又何必因為一個裴正浩,而毀了她的前程呢?
慕玄凌倒也沒有拒絕裴蓉華的攙扶,任由她把自己扶進了屋,靠在榻上,慕玄凌像是微微有些醉意了。
“凌王哥哥,我去給你煮些醒酒茶吧?”事事親力親為,裴蓉華認為,不會有人像她這樣,對凌王這么好!
只是,就在裴蓉華轉身要去煮醒酒茶的時候,慕玄凌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你不想為你弟弟求情麼?”
裴蓉華聞言,頓了一下,眼神也閃爍了一下。
如果可以,她當然會想為裴正浩求情,畢竟是她的弟弟。
可實際條件不是不允許嗎?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時候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不該她逞英雄的時候,她又何必去逞這個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