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戶,投映帶裴卿卿閉目的眼睛上,她睫毛輕輕動了一下。
片刻后,睜開了眼睛,當裴卿卿看清頭頂陌生的環境時,清亮的眸光一閃。
這是在哪兒啊?
“夫人,你總算睡醒了…”就在裴卿卿迷糊的時候,便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響在身邊。
她偏頭看去,男人溫潤的眉眼,燦若星辰,深如海旋的眸子,俊美的容顏映入她的眼中,男人的眼中,盡是對她醒過來的欣喜,不知怎的,裴卿卿竟莫名的眼眶有些酸澀。
“夫君…”這一聲夫君,好像時隔了很久一般。
帶著鼻息和酸澀,以及她對男人的撒嬌和委屈。
“沒事了,夫人睡醒了便好,肚子餓了嗎?”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柔的抹去了她眼角還不及流出的淚,現在哪怕是感受到他的指尖,都讓裴卿卿覺得很溫暖。
她清楚的記得,在密室中,白子墨差點就死了…北宮琉他們都說他死了,可她不信。
最后,白子墨還是活過來了。
但卻在她心里,多多少少留下了些陰影。
現在感覺到白子墨的溫柔,讓她覺得無比的珍貴。
裴卿卿吸了吸鼻子,笑著點點頭,她餓了。
在男人的攙扶下,裴卿卿下了床,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裴卿卿隨口問了聲,“我睡了多久?”
“三天。”男人一邊扶著她坐下,一邊隨口答道。
倒是裴卿卿,聽聞自己睡了三天,有些詫異,“三天?我睡了這么久啊?”
她怎么都沒點印象啊?
她只記得,白子墨解了毒,她便暈了過去。
之后,她便記不清了。
看樣子,她們還沒回京呢?
也不知道京師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不過裴卿卿這才注意到,男人的臉色,似乎有些憔悴,“這三天你都沒休息嗎?”
這男人,該不會守了她三天吧?
“我昏迷不醒時,夫人不也守著我嗎?”男人不以為然的說。
然后又提高了嗓音喚了一聲,“靈月。”
靈月一直守在外面,聽聞白子墨的聲音,靈月當即就推開門進來了。
一看到裴卿卿醒了過來,靈月別提多高興了,“夫人,你可算醒了!”
說著,靈月又有些吸鼻子了,“可擔心死奴婢了!”
夫人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要不是有侯爺在這兒守著,靈月都要懷疑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哪有人能睡三天不醒的!
侯爺和小老頭說,夫人是太過疲累了,所以才會睡不醒的。
好在,夫人醒了過來!
不然她真擔心夫人還要睡多久呢。
“準備些吃的來,夫人餓了。”白子墨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裴卿卿。
他這話,是吩咐靈月的。
靈月像是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是,奴婢這就去!夫人睡了這么久,一定餓了!奴婢這就去準備夫人愛吃的!”
說完,靈月麻溜的就出去為裴卿卿準備吃的去了。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我現在沒事了,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裴卿卿是越看,越覺得白子墨的臉色不太好,越看越憔悴,那雙深邃的眸子里都有血絲了。
這男人,三天沒合眼。
怎么這么傻啊,她又不是有危險,只是睡著了而已,他大可在她身邊一起休息啊。
干嘛不合眼的守著她。
“嗯,等會兒師父來,確診你沒事了,我再去休息。”男人不以為然的說。
裴卿卿這么瞧著吧,隱約覺得,這男人變得,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只是,至于是哪里不一樣,她還真說不上來。
就是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想著,裴卿卿眼珠子一轉,“你體內的毒,真的都解了嗎?”
雖然昏睡前,小老頭是說過,他的毒解了。
可是這么瞧著,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毒解了以后,他就不用再坐輪椅了吧?
不用在人前偽裝了吧?
以后,也不用再看乾帝的臉色了對嗎?
他又是曾經那個睥睨天下的戰北候。
白子墨,今后就像是蒙塵的明珠,撣去了上面的灰塵,便會是最耀眼的明珠。
她是不是…就配不上他了?
突然的,也不知道怎的,裴卿卿腦子里突然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比如她配不上白子墨什么的…
看著男人越發俊美妖冶的臉,裴卿卿有些晃神。
“是不是覺得為夫越來越好看了?”男人像是察覺到了裴卿卿的心思,沖她低笑一聲,透著絲絲邪魅的意味兒。
“…”裴卿卿默然了一下,她能說這男人在沖她拋媚眼兒嗎?!
果然,她就說嘛,白子墨變了!
以前他可不會這么赤.裸.裸的朝她拋媚眼兒…
這男人,變得更加‘邪性’了!
是啊,她就是覺得她男人越來越好看了,這可怎么辦呢?
裴卿卿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故作為難的模樣,“夫君是越來越好看了,我怕我守不住夫君可怎么好?”
這樣的白子墨,回京之后,腿不殘了,指不定要怎么招蜂引蝶呢。
萬一給她招來些蝴蝶蜜蜂的,她是對付呢?還是對付呢?
裴卿卿坐著,男人居高臨下的俯下身來,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吹起,“那你可得看牢了為夫,一步都不能離開為夫身邊。”
他的語氣,吹在裴卿卿的耳邊,不自覺的使她脖子里癢癢的…耳根子也紅了一片。
氣氛有些曖昧,裴卿卿臉皮子有些發燙,她對這男人的氣息,還是這么沒有招架力…
好吧,她承認,她是想這個男人的。
既然這男人都送到了自己嘴邊,那還跟他客氣什么?
橫豎都是自己的男人。
于是裴卿卿把頭一偏,如櫻的唇,便親在了男人俊美的側臉上。
男人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情緒,眉眼間染開了笑意。
他喜歡這樣對她直白的小女人。
想親他,便直接親了。
回想起從認識她之后,她對自己的喜歡,從來都是很直白的表達出來。
倒是他自己,表達的尚且不如他的女人來得多。
以前,顧及著他的殘腿,不確定自己是否能給她長久的幸福。
如今腿好了,他便再無擔憂和顧及。
男人微涼的唇,輕輕親吻著她的耳垂,瞬間就讓裴卿卿身子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