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感覺腦子里就像煮亂了一鍋粥,她現在只想找個舒服的地方睡一覺。
白子墨身上,就很舒服啊,不僅溫暖,還很香。
裴卿卿蹭在他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嘟囔著酒氣咂嘴道,“借你肩膀靠一下....”
然后很快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女子炙熱的呼吸就像羽毛一樣吹在白子墨的脖子里,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
若是以他的脾性,有哪個女人敢如此往他身上蹭,只怕早就被他丟了出去。
然而事實是,他還輕輕的挪了一下肩膀,讓她靠的更舒服些.....
馬車搖搖晃晃的前行,可此刻的白子墨,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寧。
無人看到白子墨嘴角上揚的笑意。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直接馬車停了下來。
“侯爺,到裴府了。”隔著簾子,外面傳來玖月的聲音。
白子墨垂眸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還在熟睡的側顏,壓低的嗓音道,“回侯府。”
裴卿卿睡的很熟,他不忍吵醒她。
玖月沒聲兒了,隔著簾子,白子墨看不到玖月楞然的表情。
不是要送裴卿卿回裴家嗎?
怎么又要回侯府了?
主子的意思,是要帶裴卿卿回侯府?
乖乖,還沒見主子帶過哪個女主回侯府的呢!
玖月暗暗在心里吃驚了一把,還是聽命的駕車轉了彎,打道回府。
早說要回侯府,他就不繞彎子來裴府了嘛!
但他可不敢埋怨主子多此一舉!
莫約又走了小半個時辰,馬車再次停了下來。
“侯爺,到了。”玖月說話間同時掀開了馬車,卻在看清馬車里的景象時,頓時驚大了眼睛,差點沒嚇的他一個手抖,抖掉了掀起來的簾子。
難怪侯爺要把裴卿卿帶回侯府,瞧瞧那熟睡的,那叫一個安穩!
而且還破天荒的靠著主子懷里睡…
除了她裴卿卿,也就一個當年的趙雪芙有這待遇。
也不知裴卿卿是修了幾世的福!才能得主子的青睞。
而白子墨什么也沒說,就要抱起裴卿卿....
玖月及時反應過來,上手道,“侯爺,讓屬下來吧!”
白子墨沉默了一下,便松開了手,是為同意了玖月的建議。
只是那幽涼的眼神兒,卻叫玖月后背一陣涼颼颼的!
玖月是頂著來自千年冰山的寒涼,硬著頭皮把裴卿卿抱下了馬車。
心里是欲哭無淚啊....
他這么做,還不都是為了主子考慮嗎?
主子干嘛冷眼如冰箭的瞅著他?!
他對裴卿卿,可絕對沒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主子坐的是輪椅,不方便抱著裴卿卿。
侯府四周都是眼線,若是真叫主子抱著裴卿卿走下來,那還不得給主子惹來麻煩嗎?!
可憐他的一片護主之心,竟被主子漠視了.....
但在動作上,玖月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哪怕裴卿卿喝多了睡著了,他也得嚴嚴謹謹的抱好了,不敢有一絲的怠慢之心!
誰讓裴卿卿是主子看上女人呢。
安置好裴卿卿之后,白子墨便回了書房。
一進書房,里面便多了個人。
一個和白子墨有著同樣溫潤氣度的謙謙君子。
一見白子墨,那人首先便是輕笑一聲,“聽聞侯爺要娶妻了,恭喜恭喜。”
瞧著,與他第一眼的謙和印象有些出入。
不過單從語氣,就能聽出這人和白子墨之間的關系極好。
出口便是打趣起白子墨來了。
白子墨則幽幽的瞥了那人一眼,“東西找著了嗎?”
北宮琉原本臉上的笑意立馬就嚴肅了起來,搖頭聳肩,“藥王山莊將東西藏的極嚴,我幾乎翻遍了整個藥王山莊,還是沒能找到。”
白子墨聞言默然了一下,面色也深沉了幾分,“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北宮琉雖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急切,可是,“我已離京太久了,若是被乾帝察覺,必會借題發揮,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他是質子,本就不能離開京師,若非有白子墨為他打掩護,恐怕早就被乾帝察覺到了。
假的能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住太久,必須要他本人出現在乾帝眼皮子底下,才不會讓乾帝起疑心。
白子墨沒說什么,只給了他一個幽涼的眼神,“若是本侯保不住戰北候府,也就保不住你。”
北宮琉聞言,眼角微抽,鄙夷的瞅了一眼白子墨,“你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么認為。”白子墨不以為意的挑眉。
“......”北宮琉一陣無語。
想他堂堂北宮世子,竟淪落為白子墨的下屬,不僅要替他跑腿,還得替他做賣命的事兒!
結果可倒好,居然還威脅起他來了?
北宮琉心下腹肌了一句,忘恩負義的家伙!
“本世子又不是你侯府的屬下!我幫你,那是情分!不幫你,也是情理之中!”北宮琉瞇起眼睛,可謂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句話來。
“本侯記得,世子為質期滿,還有三年的時間吧?”白子墨全然無視了北宮琉的斜眼,漫不經心的口吻道,“本侯與你父親交戰時,亦敵亦友,也曾受你父親所托,多加照拂作為質子的你,若世子不需要本侯的照拂,本侯自不會多管閑事。”
如果說北宮琉剛剛還只是開玩笑的磨牙,現在就真的是拉長了一張臉磨牙了,“侯爺次次都是這些話,說的不覺得厭嗎?”
每次都拿這套說辭來堵他的嘴,真是白子墨沒說煩,他都聽煩了。
最主要的,是每次聽‘受你父親所托這種話’,就像是比他高出一個輩分似的!和他父親是一個輩分的人,平白占他便宜。
照拂,照拂,都照拂的他淪為白子墨跑腿的人了!
他怎么就上了白子墨的賊船,交了他這么個損友!
但,不得不說,他為質子的這些年,若非白子墨的照拂,斷不能過得如此安穩。
作為質子,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無奈和束縛。
白子墨若無其事的勾起了嘴角,不緊不慢的反問一句,“世子會覺得自己說話厭煩嗎?”
“......”北宮琉無言。
嘴皮子上,他就沒贏過白子墨。
還是不要自找沒趣了。
于是北宮琉眼神一挑,迅速想到轉移的話題道,“沒想到我離京一趟,回來竟聽說侯爺要娶妻了,娶的還是裴家的大小姐?本侯還以為,侯爺心中只有昔日的舊人呢?哪曾想,侯爺還會愿意迎娶別的姑娘,不知這裴家大小姐有何過人之處,竟入得了侯爺的法眼?”
怎么聽,這話里話外都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北宮琉,這是逮著機會就挖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