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不好意思,裴卿卿耳根子有些紅。
哪知,白子墨也相繼拿起了面前的玉杯,“夫人生辰,本候也未曾準備什么賀禮,便以三杯酒,敬夫人。”
這等干練的說辭,聽的裴卿卿一愣。
他是‘敬酒’,還是自罰三杯啊…
不過下意識的動作卻很快,趁著白子墨拋出的勢頭,裴卿卿也迅速端起了酒杯,“我與侯爺一樣,未能準備什么賀禮,便以酒為賀,祝徐夫人青春永駐!”
這順桿爬的勢頭,可真溜。
白子墨嘴角噙笑,幽幽的瞥了一眼順東風的小女人。
還不算太笨,知道抓著臺階而下。
徐氏喜笑開顏,同樣舉杯回敬,“卿卿與侯爺不必客氣,我這人不大愛鋪張,以往每年生辰,都只是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今日能有卿卿和侯爺兩位客人,已是熱鬧了許多,哪里還需要什么賀禮,這酒,妾身敬侯爺!”
武將世家的人,骨子里多少都有些豪邁之氣。
徐氏作為將軍夫人,更是不例外。
仰頭就是一飲而盡,先干為敬!
可白子墨說了,是三杯酒…
三杯,對白子墨來說,或許不算什么。
可對裴卿卿一個不常喝酒的人來說,三杯就夠她辣喉嚨的!
但是話既然說出去了,又是為了敬賀徐夫人生辰,這酒,該喝。
一杯酒下肚,裴卿卿感覺還好。
可接著第二杯,第三杯喝下去,就不太好了。
這種烈性的烈酒,辣的裴卿卿從舌頭到喉嚨一陣一陣的發脹。
不過她卻喝的高興,已經許久沒有這么痛快的喝過酒了。
白子墨是看在眼里,想阻止卻又不好開口。
只能時刻注意著她的情況。
結果一頓飯下來,裴卿卿毫無意外的喝暈了…
“娘,你看她....酒量這么差!才喝這么點....就喝暈了,嗝....”霍筱雅說著還打了個酒嗝,也幸好是在自己家里,沒有外人瞧見,否則真是形象全無啊.....
瞧著裴卿卿泛紅的臉,臉頰上染上了天然的胭脂色。
霍筱雅還取笑裴卿卿,自己連酒嗝都打出來了,比裴卿卿也好不到哪去.....
裴卿卿也就是腦子混亂了些,看人模糊了些而已.....
徐氏是好沒氣的瞥了一眼自家閨女,“你也好不到哪去!”
她忽然覺得,不該太縱著兩個小姑娘了,這下好了,兩個人都喝多了。
霍霄倒是豪邁很多,并未責怪自己閨女,只歉意的對白子墨說道,“兩個小姑娘喝多了些,讓侯爺見笑了!”
白子墨深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淡然的口吻道,“無妨,如今像霍大小姐這般真性情的姑娘不多見了,一看就是隨霍將軍這個做父親的。”
聽聞白子墨不嫌棄霍筱雅失態,還說霍筱雅像他,霍霄這個做爹的別提多高興了,哈哈大笑了起來,顯然心情極好。
“來人,扶小姐回房休息。”徐氏嘆看口氣,便吩咐丫鬟將霍筱雅扶會去房間。
然后霍筱雅就被東倒西歪的扶了下去。
徐氏又拍了拍裴卿卿的肩背,看向霍霄說道,“將軍,我去叫人備車,送卿卿回去。”
喝成這樣,也不知回了裴家,可會被那裴夫人為難?
霍霄剛要點頭,不妨就聽見白子墨低沉的嗓音說道,“本侯還有些事要辦,順路送她回去吧。”
聽聞此言,霍霄和徐氏皆是遲疑了一下。
但,既然白子墨都開口了,她們也不好說什么了。
畢竟說起來,白子墨也算是裴卿卿未來的‘姐夫’呢。
雖然對白子墨和裴家大小姐的婚事只字未提,但是大家心中都是心照不宣的。
這樁婚事,不過就是陛下借機羞辱白子墨和戰北候府罷了。
于是裴卿卿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上了白子墨的馬車。
她是醉了,但是意識卻還保留幾分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白子墨的車上,聽見白子墨說要送她回去.....
只是身子卻無力極了,大約是醉了。
馬車的顛婆之下,裴卿卿感覺難受極了,如畫的眉頭緊緊皺著,像是隨時要吐出來似的。
只覺得腦子很沉很重,時而看不清白子墨的臉,時而又看得清。
她難受的咂吧咋吧嘴,想動一下,換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結果一動,身子就像泥鰍一樣的滑下去了.....
沒力氣,裴卿卿腦子里剩下的意識就是,以后再也不貪杯了...
“沒酒量逞什么能?”白子墨溫潤的眉間緊皺,一把就將她拉了起來,只是動作卻格外的輕柔。
裴卿卿現在是迷糊了,否則定能看清白子墨擔心的眼神。
“侯爺說的是…下回,下回絕不逞能。”裴卿卿一臉酒氣的望著白子墨笑。
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那雙清亮的眸子里覆上了一層迷霧般的迷離,她咧嘴笑著,像是放下了所有戒備的刺猬,在等著他的安撫.....
那一瞬間,映在白子墨的眼中很深很深,他抿了抿唇,“為何本侯去哪里都有你?你莫不是刻意巧遇本侯的?”
又是刻意,又是巧遇的,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他本來是去找霍霄商議南陽戰事的,結果沒想到她也在將軍府。
酒量不行還在那豪爽的陪著霍筱雅喝,該說她單純呢?還是說她深沉呢?
可現在的裴卿卿喝迷糊了,她的意識里,聽不出白子墨話中的別有深意。
呵著酒氣的櫻唇,蹭的一下就靠近了白子墨,就差那么一毫厘,就要貼到白子墨嘴上去了,帶著酒氣嘟囔道,“我還想問你呢!白子墨,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跟蹤我?怎么我去哪里都有你....”
女子的清香混合著酒氣涌入白子墨的鼻尖,他垂眸,如此之近的看著她紅撲撲的臉,密長的睫毛輕輕撲閃著,就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劃過白子墨的心里,令他呼吸一滯。
然而這還不算,也不知某人是不是趁著酒醉,居然開始不安分的大膽了起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白子墨深沉的眸中閃爍著銳利的精光。
這女人,是在借酒壯膽往他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