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梓的手臂一揚,稍稍退后了幾步悄聲說道:“現在的話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妥的,要知道圖拉國的同盟國眾多,若是不想好對策的話,等到圖拉國的支援軍隊一到,我們的軍隊勢必被團團圍住,到時候進退兩難之際,一定必死無疑。”
“那現在該怎么辦?不能就這樣耗著吧,若是一直沒有動靜的話,到時候這圖拉國支援軍隊一到,我們連個勝算都沒有!”旁邊的將士有些著急了。
空明梓靜靜的環視四周,繼續說道:“你們要想清楚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重點就是救出空明夜,只要皇兄毫發無傷的回來,這一仗就不用打了,只是這場交涉看來不能成功的完成呢。”
流煙清站在城樓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一切,嘴角露出不可察覺的笑容。
皇宮的前殿內,皇后和皇上面容緊張的坐在軟榻上,在大堂中央半跪著兩個穿著鎧甲的士兵,大概是剛從城池內上報的將士,然而在下面安靜的坐著幾個大臣,眉頭緊鎖著,大概是在為這一場戰役感到驚慌。
空氣好似凝結一般,緊張的氣氛使得每個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心驚膽戰。
過了好久,皇上飄渺的聲音緩緩傳來,說道:“眾愛卿想到什么辦法了沒有?”
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緊張道:“若是戰況果真如此,只怕我們圖拉國沒有勝算,畢竟已經出動了江湖幫派…哎,這場戰役果真不好戰勝,唯一只有…”
“只有什么?”皇上焦急的問道。
一個留著白胡子的老者緩緩嘆道:“只有飛鴿傳書至同盟國,或許這樣會有一線生機,可是在同盟國抵達之前,我軍只怕是不會抵御的住的!”
皇后著急的雙手絞著裙擺,輕聲說道:“我皇兒一定有辦法的!反正我們手上有空明夜,他們不會敢輕易發動軍隊的!”
“這個很難說,要知道現在的情況是萬一空明夜出了什么事情的話,那么無疑風靈王國會闖入圖拉國,到時候我們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整座皇城!”皇上輕輕的說道。
皇后詫異的扭過頭看向皇上,睜大了雙眼緩緩說道:“難道這一次的戰爭真的如皇上所預見那樣嗎?圖拉國是我們祖先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不能因為空明夜一人而讓整個江山毀之一旦啊,皇上!”
皇上靜默不語,過了好一會,皇上突然輕輕的說道:“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頓了頓,皇上掃視了下眾人的臉色,說道:“只有將空明夜交還給他們了!”
空間又是一陣安靜,沒有人能夠反駁了,可是他們也沒有能力反駁了,其中一個大臣不甘心的幽幽道:“看來,目前只有相信太子妃殿下的能力了!”
這么說著,其他的大臣突然好似醍醐灌頂一般,臉上緊張的表情突然釋然,緩緩說道:“是啊,我們圖拉國還有太子殿下呢,畢竟這樣的女中豪杰可是曾經一人將城池搶奪過來的!”
皇后見眾大臣如此相信流煙清,好似將所有的期望放在這個人的身上,皇后的表情也開始有些難看,不悅的說道:“難道在你們心中,只有太子妃有用處么?難道太子,明將軍及我圖拉國千萬將士都不敵一個太子妃么?”
“皇后娘娘請息怒,臣等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太子妃一定有著相當精妙的戰術,這是我圖拉國上下子民從未見過的戰術,每當我軍即將要輸掉的時候,太子妃總是想到絕對的妙計來逢兇化吉,所以臣等將賭注壓在了太子妃的身上。”
皇后看著下面的大臣都靜默的行了禮,好似是在暗自支持流煙清,皇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而讓皇上不解的是,曾幾何時皇后看著流煙清的表情開始變了,從一個溫柔的母親變成了一個兇神惡煞的婆婆?
“皇后,你難道對太子妃有什么成見不成?不管是為太子納妃還是讓太子妃一人承擔國家大事的重任,難道你不覺得對太子妃來說太過殘忍了么?”皇上緩緩說道。
皇后突兀的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皇上,喃喃道:“皇上…您竟然這么說臣妾?”
皇后緩緩的從座椅上站起,面對著皇上,似乎全身無力,踉踉蹌蹌的繼續道:“難道臣妾這么做有錯嗎?臣妾是想讓我們圖拉國的皇室增添子孫罷了,所以不得已讓皇兒這么做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太子妃不愿意再多添子孫呢?再加上若離已經離去了,面對明將軍這樣忠心耿耿的臣子,我們如何去面對呢!”
皇上重重的嘆了口氣,將身子別向一邊:“好了,皇后,這件事情以后我們再想對策,現在即將面對的是如何抵御這萬千兵馬。”
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士兵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若是我們圖拉國主動將夜王送還給對方的話,不一定就會保證其大軍就撤回圖拉國,畢竟這一趟他們是有備而來,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皇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過了一會兒吩咐兩個士兵道:“你們兩個下去,隨時看準戰況前來稟報!”
“是,臣告退!”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外面闖進一個手持浮塵的公公,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大殿,一個踉蹌不穩栽倒在地,有候在門外的公公見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便友好的將其扶起來。這還沒有站穩,這公公就快速跑向大殿內。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啦…軒鱗殿出事啦!”
自從暗麟重新回到皇宮的時候,張美人就在軒鱗殿內一直照顧暗麟的起居生活,皇后這段時間也很少看管著暗麟,整日在為國家大事發愁。而受到皇后的安排將靈非流與棋蝶撮合在一起,這棋蝶就很少將心思放在暗麟身上,或許對這個人來說身邊沒有暗麟才是最好的。
軒鱗殿現在除了張美人和暗麟就是其他一些宮女奴才了,能讓這公公如此驚慌的一定是主子發生了什么事情。
“發生什么事了,快說!”皇后緊張的踱步上前。
公公調整好了呼吸緩緩說道:“方才奴才得到軒鱗殿的消息,那個叫做張鳳的宮女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到處找不到人,小公主現在一個人躺在屋子里睡覺,睡了很長時間,到現在都還沒醒呢,所以奴才覺得事情一定有蹊蹺。”
“公主現在怎樣了?”皇上緊張的嚷道。
“太醫看過了,說是有人刻意在小公主身上下藥呢。”公公緊張的大汗淋漓。
眾人嘩然一片,有人竟然這么大膽在小公主的身上下藥?真是天下最大膽的事情了。
“豈有此理!”皇上的怒斥聲就好似五雷轟頂,使得整個空間都被其氣勢震懾到了。
眾人齊齊的欠著身子,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皇后焦急的沖出大殿,嘴里喃喃著:“麟兒,麟兒沒事吧。”
“快去服侍皇后!”皇上命令身邊的奴才。
皇上并沒有跟著出去,因為眼下在皇上的眼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城樓之下灰蒙蒙一片的軍隊不知何時已經打殺一片,到處充斥著刀劍碰撞的鏗鏘聲音,夾雜著眾將士的呼喊聲,氣勢高漲的龐大。
流煙清慢慢踱步走向空明夜的身邊,緩緩說道:“今天這戰役是為了你而打,你親眼看看這些將士們是如何忠心耿耿的對你,還有那些在背后默默支持著你的武林幫派,看著他們拼命廝殺的樣子,你是否想到了你的曾經!”
流煙清已經看到了空明夜靜坐在那里吃驚的表情,流煙清甚至已經從中讀出了空明夜是在悔恨曾經的一切。
可是流煙清覺得自己是殘忍的,因為在空明夜還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個皇子,他不正是親眼見到自己最親的人慘遭毒手么?那場皇宮的宮變一定深深的刻在了空明夜的腦海中,久久不能離去,如今這個樣子不正是重現了當初那副場景么?
流煙清輕輕的遣散身邊候著的士兵,然而這些士兵不敢走遠,離得流煙清有幾尺之遠。
流煙清繼續說道:“然而就是因為那場宮變和你最信任的流月清使得你變成這樣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性子,也使得你后悔萬分,可是你卻沒有想過,為何不先向對方打開你那扇塵封已久的窗戶呢?也許這樣的話,你心中的每一寸陰暗都被陽光灑滿了。”
空明夜面向著城樓之下的廝殺的兵馬,緩緩的將視線移向天際鮮紅的云霞上,思緒突然跑到了曾經那個殘陽如血的夜王王府動亂。
流煙清不顧性命的為自己挨了一箭,然而流煙清并不是一次為自己擋住了刀劍,可是自己總是留給她冷漠的背影,任憑這個人怎樣的吶喊,自己終沒有回過頭。
這樣的失望和悵然若失的感覺只怕是現在的自己能夠體會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