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流月清呢?在流月清失足跌下階梯的時候,又是誰能夠陪伴在她的左右呢,又有誰能夠惦記著她呢?
流煙清又折了回來,問流連清:“流月清對你來說,是什么?”
流連清一怔,大概沒有想到流煙清會突然這么問,沉默半晌,輕輕說道:“因為她的出現,我原先的計劃被打破了,我夫人的死去,接踵而來的就是怎么向流月清交代關于她母親的事情,還記得幼年的時候,月清剛從皇宮回來,就問我‘爹爹,我為什么沒有娘親?’我告訴她,我的二夫人三夫人都是她的娘親,可是她不信,漸漸的喜歡呆在皇宮。”
“我與月清相知甚少,只能從侍衛那里聽得消息,再后來,我學會了撒謊,可越是對月清撒謊,她就一次次的遠離我,我不敢再傷害她,不敢再給她有優越感的心態,因為以后要面對的還有藏寶圖的事情,江湖中一定會以月清為目標,我害怕失去她,所以只能對她嚴厲,讓她能在逆境中學會堅強。”
流煙清嚴肅的點了點頭:“看來您與華太后都是一類人,只是用自己的期望和期許強加在孩子身上,可是卻不知道這樣會害了他們,空明瑾是,流月清也是,流月清她生性溫和善良,可是誰能夠讀懂那溫柔的眼睛里寫滿了蒼白和落寞,她想要愛和被愛,可是這些都被你剝奪了!”
流連清癱在地上,不再說話。流煙清繼續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我知道你打心里不相信我是流煙清,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的親生女兒流月清在那次摔下階梯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流連清茫然的抬起頭,雙瞳已經沒有了焦距,愣愣的看著流煙清:“什么?你是在說,月清早就已經死了?那么我后來見到的夜王的妃子是誰?你又是誰?”
“在此之后,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是流煙清!不要以為流月清中了江湖中的邪術,或者以為是我裝出來的,可是她真的確確實實已經死去了。”
流煙清嘴角牽扯了個微笑,繼而緩緩離開,在離開的時候朝流連清擺了擺手:“還是回去好好守著您夫人的墓冢吧,這樣對你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對你的夫人慢慢的懺悔!”
流煙清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御花園的,只是覺得全身乏力,只能倚靠在涼亭內慢慢的回味,慢慢的回想,又好似胸口輕松了不少,但是在剎那間卻有著無數的惆悵。
突然,流煙清好似看到了什么似的,凝視著遠方一動也不動,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流煙清看著的方向是印象中夜王府的方向,而只有夜王府的瓊樓玉宇才是那么的精致,那個地方承載著許許多多的回憶,流煙清想要忘記,卻無奈回憶像是流水一樣緩緩的流過,在自己的心里留下刻骨銘心的傷痛。
有痛苦,自然有歡樂,流煙清想到了圓夫,還記得圓夫第一次帶自己出宮的時候,自己女扮男裝的樣子,兩個人就那樣穿梭在山上的那條花草小路,那個時刻是流煙清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時候,就好似一只被關在籠子中的鳥兒飛了出來振翅翱翔在天際。
突然,流煙清腦海中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心里大喜,便離開了這里。
泰和殿,幾個大臣與空明梓在商議大事,氣氛凝重的很,小路子手持浮塵,一只手持一個被仔細折上的信封交給空明梓,沒有多說一句話。
“下去吧。”空明梓抬手揚了揚,由于聽大臣們說的太過入神,就沒有看清小路子的模樣。
小路子應聲而退,但是那封信空明梓只是瞄了眼,便又放在自己右手邊的案幾上了,小路子不禁感到失望。
空明梓與大臣們議論的無非是關于黎明百姓之間的傳言,風靈王國自從空明夜被俘虜了之后,一個莫名奇妙而來的人自稱是小皇子,想要把持朝政,這一舉動無疑是對百姓們感到質疑,百姓們只知道皇室又空明瑾和空明夜這兩位與皇位有牽連,卻不知道這個小皇子從何而來。
不管在京城內張貼了多少皇榜,總是會被街邊的小販無緣無故的撕掉,要么當做是乞丐們的鋪蓋,要么就是當做燒火爐的木柴。皇家的顏面不受到尊重,一來二去的,空明梓也不去張貼皇榜了,畢竟空明梓也不能憑著自己的勢力對百姓作威作福,這樣的話對百姓來說更加是個傷害。
眾多大臣一致認為若是將空明夜帶回來的話一切就有轉機,現在江湖中的中幫派也已經蠢蠢欲動了,都想要爭先恐后的將空明夜搶過來,可是風靈王國日益強大,現在的風靈王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為之抗衡的。
這么想著,眾朝臣又陷入了沉默中。
空明梓說:“大家不要這么垂頭喪氣的,皇兄一定會回來的,本王有這個自信,風靈王國是父皇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皇兄是不會這樣傾言放棄的,要不然,從一開始皇兄這樣做的意義又如何呢?”
其中一個年老的大臣唉聲嘆氣道:“梓王爺您有所不知,夜王殿下八成被那女人迷惑住了,哎,真是紅顏禍水啊,一個女人難道比一個江山還要重要么?”
空明梓緩緩說道:“沒錯,本王也是這么想的,皇兄他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整個江山真的是太不明智了,如果因為她一個女人而對眾多黎明百姓造成損失的話,那么皇兄無疑成為千古罪人了!”
眾大臣聽到空明梓這么說,表情漸漸舒緩下來,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都在暗自夸贊空明梓的賢德。
空明梓笑了下,繼續說道:“可是,皇兄對一個女人這樣情深,不正也是體現了皇兄并非薄情寡義之人么?敢問歷代朝堂上的君王,哪一個不是有感情的賢德之人?以往你們說皇兄太過冷漠,都在暗自揣測皇兄是否有心計,可是如今皇兄這樣做,你們卻這么說,本王倒是頭疼了,你們想要的是一個冷漠君王還是一個圣賢君主呢?”
這下眾大臣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又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腦袋頓時清醒了許多。
“梓王爺說的是,老臣是多慮了。”
空明梓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等待的就是皇兄了,目前風靈王國倒是沒有太大的事件,畢竟背后還有源鈴哥哥呢,大家自然不用擔心。”
其中一個年輕的官爵緩緩上前問道:“梓王爺,那關于來皇宮的使者靈太子妃,她此次前來是講和的,還是?”
年輕一點的人就是浮躁的類型,也容不得半點疑惑的時候。但是這一點又不是不好的,畢竟這樣直來直往的人比起心計狡詐的人來說更加容易讀懂。
空明梓向他笑了笑,又將視線移向別處,不做回答。
身邊的眾大臣見了,趕緊上前用手肘戳了他一下,對他擠了擠眼睛,示意他不要繼續問下去。
這年輕的大臣詫異的問道:“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要阻止我問呢?”
“讓你別問就別問了,說這么多做什么,梓王爺另有打算!”其中一個大臣拉住他就離開了。
“梓王爺安康,臣等告退。”
空明梓沾沾自喜的坐在那里品著茶水,心里似乎還在惦記著再次見到皇兄不是夢。剛將茶碗放在桌子上,那邊就瞄見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信封。空明梓好奇的打開,信紙上用著娟秀的字跡寫道:“有事出行,盡量早回,不必尋找!”在右下角寫著‘流煙清’三個潦草的簽名。
空明梓驚詫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眉宇間充滿了緊張和不安,好似流煙清已經離開之后,那么皇兄就再也見不到的那種絕望的感覺。
“來人!來人!剛才是誰送信來此的!”空明梓氣急敗壞的大叫。
小路子就守在門外,好似早已料到有這種事情的發生,趕緊向空明梓行了個禮:“梓王爺。”
空明梓上下打量了下,斥責道:“這封信是你送來的?”
“是…是奴才,方才看梓王爺在忙,所以就沒有過多說明,請梓王爺息怒。”
空明梓著急的原地來回走動,厲喝道:“為什么不早些說?”
小路子顫顫巍巍道:“奴才不知,靈太子妃只是交代可能晚些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