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非流眉頭舒展開來,緩緩笑道:“你還是老樣子。”
流煙清微笑的看著靈非流說道:“空明瑾依然在皇宮么?我不相信若是華太后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會不會組織空明梓,若是在以前的話,一定會暗殺空明梓的,華太后現如今已經把希望寄托在湖拉雅氏身上了,這就說明空明瑾已經對我們沒有太大的威脅了。”
“空明瑾不見了。”
“什么?”流煙清一愣,幾乎沒有聽到靈非流所說的話。
靈非流認真的看著流煙清緩緩說道:“有探子回報,最近一直沒有看到空明瑾,不管是在皇宮還是夜王府,都沒有空明瑾的蹤跡。”
流煙清眉頭緊鎖,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在流煙清的印象中,空明瑾雖然是快刀斬亂麻來處理事情,但是這個人的心思縝密,總是能打對方個措手不及,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在手中大權被搶奪之后還會安然無恙的在皇宮中呢,一定會在這個時候想辦法補救的罷。
“空明瑾究竟會去哪里?江湖中對空明瑾很是熟悉,他若是隱匿起來的話大概只有在百姓間了吧,但是一旦偽裝成百姓的話,所作的事情就沒有那么自由了,很多都被限制住了。”流煙清一邊想著一邊說道。
“還有一個辦法。”靈非流接著說道。
流煙清揚起頭看著靈非流。靈非流說:“他還可以逃往其他國家。”
靈非流的這句話好似刺破了流煙清的思想,流煙清冷靜下來,緩緩點了點頭:“我會通知其他國家這件事情的,要知道這可是危害到眾國的安全,天曉得空明瑾會做出什么事情,唯有現在趕緊補救了。”
要知道現在的圖拉國已經不同往日而語,周邊的其他國家都紛紛與圖拉國結盟,因為圖拉國有才智雙全的太子妃,太子妃所決定的事情就是絕對的,他們也不會去違逆,因為在不久前,就因為其中一個國家不相信一個小女子會有這樣的判斷,結果就被大國攻陷下去。
最后這個國家的皇帝狼狽的帶著兩個大將前來求見流煙清的時候,是流煙清最嘆息的一件事情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國家就因為皇上的執迷不悟而轉眼間變成了敵人的獵物,所以流煙清每當派人送信去其他國家的時候,總是會在信的末尾加上‘慎重’兩個字,在他們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會知道這封信件是絕對的正確。
流煙清是在天牢內見到空明梓的,空明梓與空明夜據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當年空明梓的母妃是不求富貴的女子,結果被華妃所陷害,空明梓就被皇后領養長大。空明梓據說長的很像風靈王國的先皇,明眉皓齒,小麥膚色的皮膚,還有那挺翹的鼻子與空明夜的一模一樣。
在空明梓身上看到的只有硬朗與果斷,他的眼睛總是透露出執著和堅定,在昏暗的光線下一閃一閃的眸子訴說了這個人的正直與剛強。
流煙清還記得風靈王國的二王爺和六王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樣子,前者是帶著狡詐的笑意,后者則是貪婪的笑意,這兩個人不同的是,一個善于心機一個好色。
而在當空明梓看到流煙清的時候,顯得更加崇敬,好像面前的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夫人。可是空明梓看著流煙清的時候,那眼眸間的笑意是一種友好的,好似見到久違的親人一般,讓流煙清很是好奇,這個人或許不知道自己曾經是空明夜的妃子罷。
空明梓的每一句話都句句戳中要點,讓流煙清突然覺得這個人或許是最好的皇帝也說不定。
“你是幾歲逃離皇宮的?”流煙清問道。
“十歲。”
十歲這個年紀好似正是空明夜被下毒后,被圓夫救出皇宮的時候,流煙清自然沒有忘記圓夫對自己所說的種種。
“已經過了十幾年,你仍然還記著你的皇兄?何況你身上的王璽和卷軸你帶著的話,就說明有朝一日你還會回到皇宮的不是么?”
靈非流讓這里的士兵全部回避,也為的讓空明夜和空明梓能夠將秘密全部公之于眾。
空明夜倚靠在墻上,見到空明梓雖然表面上沒有親人般得激動,但是明顯空明夜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明梓,你現在才回來?你知道皇兄找了你很久了。”空明夜有氣無力的說道。
流煙清看的出來,空明夜之前所有的力氣好像是一直被自己支撐住的一樣,在一剎那間突然就變得松垮了。
流煙清眉頭緊蹙,倨傲的立在那里,像是一只驕傲的鳳凰,不曾被一切的黑暗打垮,在她的身邊閃現的是一團團的光輝。
“你原來一直在打探空明梓的消息。”流煙清居高臨下的看著空明夜,眼神驟然間變得冷酷。
流煙清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是感到自己全身都被怒意所取代,是一種被人狠狠的挖開內心的這種感受,好似在頃刻間被自己的內心所背叛一般。
靈非流大概知道了什么,大步上前將流煙清擁靠在自己的懷中,溫暖的手掌輕撫著流煙清。
流煙清驚慌的看著靈非流,眉頭間的怒意轉瞬被茫然所取代,在看到靈非流那雙如溪水一般的眼神的時候,流煙清大口的舒了口氣,好似是自己被無形的水悶在里面一樣,找到了能夠呼吸的地方。
“那次回到圖拉國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將空明梓找回來,只是…經過了十幾年,卻不知空明梓的容貌,只能靠江湖中人一點一點的搜尋。”
“皇兄,讓您受累了。”空明梓上前半跪在空明夜的身邊。
空明夜努力牽扯了下嘴角,緩緩說道:“只要你回來便可,圖拉國的紅粉樓內,有能夠助你大業的人,而我相信在這段期間,靈太子一定會保你安全。”
“皇兄,那您怎么辦?”空明梓問道。
空明夜緩緩將視線移向流煙清,苦笑了一下說道:“就不用擔心我了。”
流煙清冷笑上前看著空明夜緩緩說道:“雖然囚禁空明夜的后果必定讓兩個國家反目成仇,但是本妃還是愿意放你一條生路,只是空明夜暫時不能離開,因為…”流煙清頓了頓,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繼續道:“他還沒有還清債呢!”
空明梓眉頭緊鎖,瀟灑的向流煙清行一個跪拜之禮:“你是月清對不對,不管皇兄做錯了什么,請就這樣饒過皇兄好么?就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
流煙清用著奇怪的眼神打量了空明梓一眼,突然才想起來空明梓原先也是在皇宮中生活過的,而流月清又經常在皇宮中玩,他們自然是熟悉的,只是沒有想到空明梓到現在還記得這個人。
“流月清已經不在了,在你面前的是圖拉國的太子妃流煙清!”流煙清正色道。
“好,即使現在的人已經不是月清了,但是你曾經還是皇兄的妃子對不對,只怕囚禁皇兄的,僅僅是你們之間的恩怨罷了。”
流煙清雙手環胸,冷笑的看著他們,眼神驟然一緊,繼而呵斥道:“來人!將空明梓帶出宮去!”
“是!”守在牢獄外面的士兵趕緊進來將空明梓押出去,在離開的時候,空明梓大聲的叫道:“皇兄,等我回來!”
空明夜至始至終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甚至在凌亂的發絲間流煙清看到了發黑的眼圈和青紫色的嘴唇,與以往的俊美截然不同,蒼白的臉色讓空明夜剎那間看起來像個從地獄而來的魑魅一樣。
流煙清這才意識到空明夜在空明梓的面前并沒有顯露出這樣疲憊的樣子,而在昏暗的光線下空明夜的這幅樣子更是不容易被看清。
流煙清上前想要看的更清楚,卻被空明夜打斷了。
“不要過來!”空明夜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嘶竭。
還是靈非流看出了奇怪之處,上下打量著空明夜的動作,繼而緩緩靠近他,不由分說就將空明夜按在墻上,空明夜抵擋不過,只有任他試探了。
“你中毒了為什么不說?”靈非流怒喝道。
空明夜干笑一聲,緩緩說道:“這樣的話,或許就能夠得到寬恕了。”
憤怒充斥著流煙清,流煙清已經不知道何時自己的指甲被自己弄斷的,在手心有粘稠的液體,流煙清害怕,她太害怕這么久等待的這一天會突然斷掉。
“做夢!”流煙清呵斥道。
“你想這么快死?本妃可不同意!”
靈非流仔細的為空明夜把脈,繼而吃驚的說道:“這是巫蠱之術?難道有人潛入天牢下毒不成?”
“不可能,巫蠱之術雖然是江湖中的禁束,但是每個施蠱者的武功不會很高明,因為這種術士可是對武功的高低最為挑剔的,天牢被層層大內高手包圍,外人是絕對不可能進來的。”
“空明夜,你醒醒,快說到底是誰對你下蠱的?快醒醒!”
軒鱗殿內,流煙清正陪在暗麟的身邊,與云朵一同指導暗麟學習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