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最后一餐
客廳里出奇的安靜。
安青和賀少林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寧婉舉著手背，手像是篩子一般，抖個不停。她身旁的寧修禹笑著說：“爺爺還沒喝酒就說醉話了。”
這話并沒有緩解尷尬。
傅元青緩緩喝下一口，“怎么都不喝？”
一直在看熱鬧的宋思琴響應道：“喝，我們現在就喝。爺爺！您真是做出了明智的決定。”
“閉嘴！”傅霆端著酒杯，僵硬的臉上浮上了一層薄霜，“爺爺，我…”
傅元青重重放下高腳杯，其怒火顯然意見，“我的話現在不管用了？”
“不是的。”傅霆神色復雜，沉聲說。
“既然如此，那就如此辦。”酒杯填上后，傅元青又舉起來，“婉婉，我們傅家從來不計較女方的家庭狀況，但絕對不會容忍思想道德敗壞的媳婦。”
酒杯中的酒傾斜著，差點流出來。
寧婉努力保持著最后一點體面，“爺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縱火案一事有很多漏洞，還希望您能查明后再做決定。”
“人證物證聚在，你還要怎樣？”
宋思琴忙附和著說：“你還是死心是嗎？來人啊。”
不一會，一個女傭打扮的人走進來，對傅元青點點頭。
在傅元青的示意下，女傭緩緩道來，“當時我正在打掃院內的落葉，聽到傅老爺子有動靜。我瞟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和夫人很像的人。本要打招呼的，此時恰巧有人叫我，我就急匆匆走了。再回來的時候，已經著火了。”
這個人雖然說得行云流水，仿佛真的看到一般，但寧婉總覺得少了點東西。
她穩住心神，慢慢說：“你剛剛說‘好像’，應該是不確定，這不能說明放火人是我。”
“這…”女傭不自覺的看向宋思琴。
宋思琴淡淡說：“姐姐，這樣的反駁毫無力度，而且沒有人會相信！”
“我相信！”
寧婉心中有些失落，說話的人是安青而不是傅霆。
安青環顧四周，朗聲說：“我相信寧婉，她絕對不會做出那種是事來。剛剛我看到你看宋思琴，不會是宋思琴讓你這么說的吧？”
女傭神色慌張，急忙辯解，“不是的，不是的。”
“你慌什么？是因為在撒謊嗎？”安青盯著女傭，冷聲問。
“不，我只是因為…因為你在懷疑我，所以才緊張的。”女傭說著，又不由自主的看了宋思琴一眼。
宋思琴站起來說：“安小姐！你無憑無據的，這是在冤枉人啊。”
“我冤枉人？你隨隨便便找人說看到了寧婉，你這不是在冤枉人嗎？”
“我什么時候這么做了？你簡直胡攪蠻纏！”
安青從桌前走過來，繞到女傭跟前，“你現在再說一遍，當時看到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女傭看著一雙雙眼睛，心中更加緊張，結結巴巴道：“我…我當時真的看到了相似的人，不過只是匆匆一眼…”
“這位女士，說話一定要講究證據的，你隨便這么說，如果寧婉因此鋃鐺入獄，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面對咄咄逼人的安青，女傭渾身顫抖，眼里出現求助的目光。
宋思琴早已坐下，慢慢喝了一口水，“安小姐這是要屈打成招啊。”
“我怎么屈打成招了？”
“你…”
繼續糾纏這個可能沒什么意義，寧婉插話進來，“照片中的人雖然和我很相似，但我那天并沒有出現在傅家老宅門口。根據縱火案發生的時間來看，我當時在車上，有不在場證明。”
大家的關注點不在女傭身上，宋思琴緩緩舒了口氣，“姐姐，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你所謂的不在場證明是你一個人在車上。既然是你一個人在車上，誰能證明呢？”
“我們可以看街道口的錄像，我當時大約在華祥路轉悠，街角路口的錄像可以證明。”
宋思琴嗤笑，“你以為誰都可以看街角的錄像嗎？”
沉默許久的傅霆忽然道：“我會讓人去查街角監控，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能走。”
“霆，如果讓她留下，爺爺再有個意外怎么辦？”宋思琴看起來十分擔憂。
傅霆冷聲說：“先不說這件事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做的，剛剛發生了這種事，她不會再輕舉妄動的。”
寧婉緊緊抓住了桌布，指關節泛白，不敢置信這話是從傅霆嘴里說的，“你不相信我？”
“我…”
傅霆還沒說出話，宋思琴道：“你傷害的是爺爺，是霆在這個世界上至親的人，他怎么會原諒你？”
“我沒有問你！”寧婉渾身上下帶著來自心底的憤怒，那駭人的氣勢讓宋思琴一頓。
宋思琴撇撇嘴，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服氣。
寧婉緊緊望著傅霆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一字字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傅霆的手里握著高腳杯，似乎對紅酒很感興趣。
“好，我知道了。”寧婉冷然看著傅霆，“謝謝你給我找個難忘的除夕夜。”
桌上，傅霆依然穩如泰山，只是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寧婉對傅元青點點頭，“爺爺，我會找到證據，證明我的清白。今天這個除夕夜我就不陪您了，提前祝爺爺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宋思琴低聲嘟囔著，“有你這樣的孫媳婦，爺爺怎么會萬事如意？”
“這里是傅家，沒有你說話的份！”寧修禹譏諷道。
“哼，沒禮貌的家伙。”宋思琴瞥了一眼寧修禹，埋怨道，“爺爺，寧修禹這么小就這么和我說話，肯定是寧婉這個當娘的教的。”
寧修禹冷冷看過去，“你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宋思琴！”寧婉不再看傅霆，而是對著宋思琴露出冰冷的眸光，“你說我我可以忍，但你不能說我的孩子。”在她心中，寧修禹是最懂事，最聽話的孩子。
“他剛剛那么和我說話，的確沒把我這個阿姨放在眼里，我這樣說他無可厚非。”
寧婉哼笑著，“說這個是吧？好，那我問你，你爸媽教育你長大成人，是讓你勾.引男人，給人家當二.奶和小.三的嗎？”
宋思琴的臉憋的通紅，雙手劇烈顫抖著，“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