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娉婷連忙松開了手,一看,是崔玉玨。
崔玉玨酸溜溜地說道:“這大冷天的,到辦公室也好啊!”
唐易笑了笑,“崔總監,最近忙什么呢!”
“今年緬甸多了個冬季大公盤,公司正在做計劃呢。”崔玉玨倒是沒有隱瞞,他也知道,唐易肯定也知道這些事兒。
唐易突然想了起來,鄭武之前確實提過,自己也答應了他一起去。
一般緬甸的翡翠公盤,多在春夏兩季,今年不知道為什么,多了個冬季公盤。鄭武肯定知道原因,但是唐易當時也沒多問,不管什么原因開公盤,程序也都是一樣的。
“不知道今年冬季的公盤開了,明天春天的公盤還開不開?”唐易看似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當然開了。今年冬季的公盤,是因為一個人而開的!”崔玉玨道。
“哦?誰有這么大的感召力?”唐易接著問道。
“緬甸的翡翠王!聽說他強勢回歸,各大場口的頭頭都來拍馬屁,發起了這次冬季公盤!”
林娉婷終于忍不住在旁邊說道,“我看啊,還是你們倆到辦公室談吧!”
崔玉玨笑了笑,“唐易看來也想去冬季大公盤了?”
“有這個想法,不過最后還沒決定。崔總監,那你先忙,有機會再聊吧!”唐易接著便告辭了。
開車回閣寶多的路上,唐易一直在琢磨這事兒。回到了閣寶多,毛逐正在招呼一位客人,唐易打了個招呼,進了里屋,坐下后,掏出手機給鄭武打了個電話。
“消息挺靈通啊,連翡翠王的事兒都知道了。距離公盤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你公司的事兒抓緊上軌道,你可是答應我了!”鄭武聽了唐易的說法之后笑道。
其實,經營藝術品公司,主要還是靠人脈,和貿易公司有點兒像,但卻不是經常都有業務。閣寶多藝術品公司主要是先豎起一塊招牌,至于業務進項,那得慢慢來。
所以唐易當時才敢答應鄭武,要是其他類別的公司,開業頭一個月,忙都忙不過來,哪有空去什么公盤?
“行了,我答應你的事兒肯定會做到。你先告訴我這個翡翠王是怎么回事兒?”唐易問道。
“我還想等和你一起去的時候慢慢說呢。好吧,我給你說說。這個翡翠王,他就姓王,本來是北方人,大約三十年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竟然離家出走,背井離鄉,跑到了理南省。”
翡翠王在理南省站住腳跟之后,又去了緬甸做生意,慢慢積累了點兒財產。接下來不用說了,他開始做起了翡翠生意。
“那時候做翡翠生意,比現在簡單得多。一個冰種陽綠的鐲子才多少錢?一百八!原石里切出不帶綠種兒差的翡翠,很多人甚至都當石頭蛋子扔掉了,他的能耐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見得多了,什么也就懂了。”
“他最出名的地方有兩點,第一點,是在女人方面的能耐,因為他算是半個理南省人,又姓王,所以他除了翡翠王這個外號,還有有個外號,小鎮南王。”
聽到這里,唐易忍不住笑了起來。鎮南王段正淳,處處留情,留下一屁股情債,沒想到這個翡翠王居然還有這本事。
“別笑!這第二個能耐,那就是翡翠上的能耐了,眼力就不必說了,據說,他的耳力已經出神入化,不用看,電鋸下去,聽動靜兒就知道能開出什么!他的翡翠生意自然越做越大。”
唐易聽了這話,心頭一動,不過最近事兒太多,又想不起是為什么,而且還在和鄭武通著電話,不由接口問道:“既然如此,他為什要離開緬甸,又為什么要回歸?”
“都說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這件事兒是小孩沒爹,說來話長。二十年前,翡翠王已經年過四十,居然在緬甸和一個富可敵國的大鱷的只有十八歲的小老婆搞上了,而且這地下情居然一直很隱秘。”
“十年前,終于被這個大鱷發現了,多虧小老婆提前通風報信,翡翠王逃回了華夏。他在緬甸所有的財產,都被收了。而且大鱷還派出了人手,在華夏四處打探他的下落。”
“就在今年春天,你猜怎么著?這個大鱷嗝兒屁了!而這個大鱷唯一的兒子,居然就是這個小老婆生的,自然繼承了大部分家產。同時,這個唯一的兒子,還不是這個大鱷的親生兒子!”
唐易暗罵,這特么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但是已然明白了,“那就是翡翠王的兒子嘍!”
“沒錯!翡翠王在今年夏天強勢回歸緬甸。你想想,他這十年不敢碰翡翠,肯定過不好,而且估計都快憋壞了。所以,籌備數月的這次冬季大公盤,絕對會有難得的好料!”
唐易笑道,“怪不得非要拉上我。”
“是啊,有財一起發嘛!”鄭武哈哈大笑,笑畢,“不和你說了啊,到時候提前兩天,先到揭州來玩兒玩兒!”
鄭武的普通話說得很好,該加兒化音的地方加得很地道。而且,揭州的方言,本來應該是潮州話,但是鄭武的粵省白話說得也很地道。比如上次和他一起去瑞州的輝叔,不是揭陽人,說粵省白話,那鄭武就和他說粵省白話。
看起來像個二世祖,但是在翡翠方面眼力獨到,又極具語言天賦,鄭家在外的生意,其實主要靠他來支應。
掛了電話,唐易走出里間,發現剛才的客人已經走了,毛逐正在接待一位新客人。
這位客人三十歲上下,穿了一件款式簡潔的皮夾克,三七分一絲不亂,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正指著貨架上的一個鱔魚黃釉荸薺瓶,“那個瓶子拿我看看。”
“您有眼力,這個荸薺瓶是光緒本朝的。”毛逐小心取下了這個瓶子,放到了柜臺上。
“叫荸薺瓶啊,看著挺像荸薺的!”客人憨厚地笑了笑,拿起了瓶子。
可惜了!唐易心想,這荸薺瓶雖說是清末的不值太多錢,但畢竟是官窯,看來這個客人啥都不懂。看毛逐的表情,估計也在想這個。
就在這時候,這位客人一個看似不經意卻又十分熟練的動作,讓唐易的眼神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