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染娘,心有乾坤,將一切盡皆握在掌中,骨子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
這樣的女子,仿佛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輕易將別的星光遮掩,在夜空中璀璨奪目。
她只需要靜靜的站在那里,自有一種高貴的氣度,能讓人臣服。
雁兒蠢笨,處處想拿自己跟她相比,不過是徒添笑料罷了!
他知道吟兒那丫頭機靈,才會派到雁兒身邊來,可惜了她的機靈和忠心,處處被當主子的猜疑。
那孩子懂得知恩圖報,實在是難得。
跟在雁兒身邊不過是珠玉蒙塵,跟了染娘,是她的造化到了。
倪老爺子怔怔看著屋外,目送著夜染主仆三人消失,蕭老爺子端坐在棋盤前。
“咱們兩個老家伙,是有多久沒下棋了?”
“好久了,今天殺個痛快!”
倪老爺子在棋盤前坐下,看蕭子驥一眼:“子驥,要麻煩你給雁兒她們安排個住處。”
蕭子驥帶著低泣不止的倪雁兒母女離開后,蕭老爺子捻了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這次的事,你心中可有感悟?”
“有!”
倪老爺子捻起黑子,堵住白子的去路:“是我疏于對后輩管教,終成大禍。鵬兒他娘,是我最寄予厚望的女兒,她沒了,雁兒又蠢笨,我實在懶于管教,倪家的庶務,也多有交給族人打理。這些都是埋下禍患的開端。”
“人為善者,福雖末至,禍已遠矣;人為惡者,禍雖末至,福已過矣。也是雁兒品行不端,才會被人利用,若非染娘仗義出手,倪家大禍臨頭啊!這次的事情,當引以為戒。”
蕭老爺子一邊落子一邊道:“我本來還想好好勸你,既然你已知癥結在何處,便不多言了,馬上要到春闈,春闈過后殿試將至,那位這幾天要動身離開梧桐島,這次是險險避過一劫,下次怕是沒那么好運了,人好好看起來吧,這幾天別放她下山。”
兩人廝殺得正歡,卻不知道此刻,安頓下來的攀氏,正在盤問倪雁兒。
“雁兒,你跟娘說說,那人真是皇上?”
“嗯!”
倪雁兒趴在攀氏懷里哭得傷心:“娘,雁兒對他動了真心,處處想著討好他,他一開始對我很好。為什么背后卻對我動了殺心?他為何要對雁兒那般狠心?”
“這男人啊,你越貼上去,他越看不上你。”
攀氏撫了撫倪雁兒的背:“傻姑娘,再有下次,可得動動腦筋。男人都喜歡玩神秘,越是高高在上的女人,越喜歡。你貼上去,他輕賤你,你若即若離,能將他的魂兒勾沒了。”
倪雁兒一想,還真是如此。
她自己爬到皇上被窩里,被他輕賤也是沒有法子。
好好的一個攀龍附鳳的機會,就這么弄沒了,倪雁兒哭得傷心:“娘,雁兒真是命苦。”
“命苦什么啊,我家雁兒長得如花似玉,有哪個男人不動心?”
攀氏安撫她道:“要論怎么勾搭男人,金鳳樓的姑娘們最厲害,這幾天你也別鬧騰了,先等你爹爹消消氣,回頭娘請個嬤嬤好好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