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愛吃魚,這在大澤湖阿滿就知道了。
且他做魚的手藝,不管是烤魚還是煲湯都是一絕,每次夜染吃到他做的魚,總要贊不絕口。
她突然這種反應,讓阿滿有些慌了:“染兒,你怎么了?”
“無妨!”
夜染聞到那香味,面色泛白,都嘔出了酸水,有氣無力道:“無妨,這幾天一直如此,想來是中暑了。”
醫者難自醫!
這個道理阿滿知道。
他朝外喊道:“云紫,云紫,去喊姚青來。”
“不過是中暑了,你忘了云紫也會醫術?”
夜染朝云紫溫和的一笑,伸出手腕:“醫者難自醫,云紫,你替我號個脈吧?”
你在骨子里將自己看得卑微,又有誰將你看得高貴?
云紫一直震驚于夜染這話,猛然回頭,才發現自己將阿滿捧得太高,為他做得太多了,多得讓他從來不拿正眼看自己。
她本是月部的公主啊,身份何等尊貴,卻甘愿為了她的太子殿下,潛伏在醉月樓數年。
醉月樓被神機營查封后,她更是愿意為了接近她的太子哥哥,自甘進本草堂賣身為奴。
她如此卑微到骨子里,將自己擺在這樣的位置,還想讓太子殿下怎么看她?
太子殿下這些天看夫人的眼神很是不一樣,她都能看出來,被太子整天那般看著的夫人,怎么會不知道?
但是,她依然鎮定自若。
直到云紫手搭在夜染脈搏上,終于知道了她的這份鎮定自若源于何處?
替她把完脈后,云紫震驚得不輕。
看看夜染,又看向阿滿,一臉的不敢置信。
原來早發生了?
原來,原來…
阿滿在一旁催促:“可是中暑了?”
“太子殿下做過什么,心里不清楚嗎?”
云紫神色不似從前卑微,深深的看阿滿一眼:“夫人的身子,奴婢不好說,有請太子殿下移步。”
說完,云紫徑直往營帳外走去。
敢這么跟他說話,云紫這是吃錯了藥吧?
但事關夜染的身子,阿滿還是跟著云紫往營帳外走去。
等她們一走,夜染將那盆讓她反酸干嘔的魚湯推得遠遠的,一臉輕松拿起了筷子。
營帳外,阿滿問云紫:“你最好告訴本宮,她是怎么了?”
“太子殿下當真不清楚嗎?云紫還以為,殿下不會那么快,是殿下當初陪著夫人游山玩水那時候吧?”
云紫嘲諷道:“殿下藏得可真深…”
這個云紫,吃錯了藥吧?
阿滿頗有幾分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么?”
“夫人有了身孕,殿下當真不知道?”
云紫神色了然,語聲里酸得不行:“是了,那碗魚湯,殿下不知道,才會給夫人煮那碗魚湯…”
夫人有了身孕,這句話,將阿滿雷得不輕。
也終于知道了,云紫為何說話那么沖,她竟以為,染兒懷上了他的孩子?
不是!
她懷上了身子?
她怎么可以這個時候懷上身子?
馬上要到龍庭了!
母后一族勢力大減,等他回到龍庭,顏氏一族定要在背后作妖,到時候他這個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還很難說。
而染兒的身份,是他保住太子之位的唯一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