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草湊近窗口,瞧見被殷浪一吼,潘水蓮不哭了,推他一把。
“大郎你這沒良心的,你瞎說什么?你從秀水村逃出來,跟個乞丐似的,不是我收留你,養著你,你和陳思草有地方落腳?還有,我是你姨娘,你卻摸黑了那樣對我了…我說過你一句不是沒有?你現在跟我狠心,說這般沒良心的話…”
潘水蓮哭得楚楚動人,殷浪的心一下軟了,將她往懷里摟。
“好了,好了,不哭了。”
殷浪低聲下氣哄著她:“你裝做陳長金他娘子,跑去秀水村跟陳貴好上了,我以為你是替二郎出頭,恨陳貴家那個傻子的相公將二郎給抓起來。”
潘水蓮很激動:“你胡說,我那是為你爹報仇。”
“好,為我爹,為了我爹。”
殷浪一邊扇自己巴掌一邊求饒:“水蓮你別哭了成不?都怨我胡說八道。”
“大郎,我什么都沒有了,以后只有你了…”
潘水蓮一哭,殷浪心疼得不行,哄著她:“水蓮別哭,我替你報仇,我上次出街瞧見那個傻子和她相公來了澤城…”
“什么?”
潘水蓮一下推開他:“你在哪里瞧見的?”
“就在南街上,這幾天我去逛了幾回,沒找到人。”
殷浪咬牙切齒:“我們會淪落到這般地步,都是那個賤人害的,他們在明,咱們在暗,等我摸清楚他們在哪兒落腳,一定想辦法弄死他們,替你解恨…”
什么?
夜染那個賤人和殷公子也來了澤城?
陳思草一時沒興致聽他們在說什么,心亂如麻回了側屋,坐在銅鏡前一遍一遍的梳裝,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殷公子也來了澤城,他來了。
他來了!
從小澤鎮一路到澤城。
因為被小月兒笑,夜染一開始趴在殷天懷里假寐,他身上的氣息很是令她心安,閉著眼睛,不小心就睡著了。
等她一睜開眼睛,殷天保持著她睡著前的那個姿式,連挪也沒挪動過。
小月兒趴在她爹爹手臂上,睡得香甜,都流口水了。
夜染頓時心疼他的那個胳膊,替他揉了揉,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傻啊,怎么不挪動一下,酸不酸?”
胳膊是有些酸,但因為那處是枕著他的女人,那種酸勁他能忍受。
她低聲說話時,噴在他耳邊的氣息,讓他感覺有些癢癢的,再被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一揉,想到她剛剛睡著時一臉恬靜惹人疼的模樣,殷天的眼神有些變化。
見周管事睡得打鼾,殷天側頭在她手上輕啄一口:“染兒,別亂動,我想吃你…”
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夜染耳邊,頓時讓她感覺耳后根有些滾燙。
周管事和月兒還在馬車里,他說這種話?
夜染恨得牙癢癢,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某人卻是回給她一個想吃掉她的眼神,還有一個寵溺的笑。
馬車駛進城,顛簸的幅度小了,月兒慵懶的睜開眼睛。
“爹爹,娘親,澤城到了嗎?”
周管事終于不用裝睡,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掀開車簾指著南山腳下林子茂密處。
“到了,快到了,小主子看到沒,再轉一條街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