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可還是不見那位爺和夫人從宅子里出來。
莫不是爺改變主意,舍不得夫人去澤城犯險了吧?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周管事抱著饒幸的心理,可遠遠的,就見他家爺抱著睡過去的王妃,往馬車這邊來。
他迎上去,狐疑道:“爺,夫人這是?”
“她最受不得馬車顛簸,會犯暈。”
殷天寵溺的看一眼懷里的夜染:“從小澤鎮到澤城,盡是些山路,本王點了她的睡穴,如此她能免受車馬顛簸之苦。”
說完,就摟著夜染上了馬車。
這位爺,也太寵著王妃了吧?
周管事和站在馬車旁的蘭姨對望一眼,然后鄭重道:“月兒小主子,老奴已經派了護衛送回秀水村,小澤鎮宅子這邊,一切就托付給你了。”
“周管事且安心,一切有我在。”
殷天聽到馬車外兩人的交談聲,掀開簾子驚道:“本王何時允了你跟去澤城?”
“爺在澤城的宅子,我瞧著那些人少了管束,定會偷奸耍懶,那邊總要有個盡心的人幫著收拾。老奴已經收拾好了行李,也將小澤鎮的事情交給了蘭管事,一會兒到了本草堂,老奴上蘇管事的馬車,不會擾了爺和夫人就是。”
他說完這話,將心一橫,脖子梗著,硬是錯開殷天那夾帶著殺氣的眼刀子,鉆進了馬車內。
“本王瞧著,你骨頭越來越硬了!”
殷天不滿的拋下這句話,想著澤城那邊要有個穩妥的人跟著,也沒有將他趕下馬車。
周管事坐在暗處,嘴角抽搐一下,露出了一絲勝利的笑。
這一覺,睡得很沉!
夜染一睜開眼睛,屋子點著朦朧的燈火,而她手腳并用搭在某人身上。
身邊的人,半倚在榻上,在翻一本醫書。
一見她醒了,目光寵溺:“醒了?我讓周管事備了熱水,可要先泡個澡?”
泡澡?
泡什么澡?
夜染懵呆了片刻,很快從那種慵懶的睡意中徹底清醒過來。
她就說,澤城起了霍亂,她要趕去澤城,他怎么連想也不想就答應了,舍得她去冒險?
沒想到,這是他的緩兵之計!
他故意裝出離別傷感的樣子,讓自己無法拒絕。
然后折騰得她一身散了架,累得沉睡過去,然后好打發蘇掌柜和鄭捕頭,順利將她留在小澤鎮。
雖然,他不讓她涉險,是在心疼她。
可是,她答應了蘇掌柜和鄭捕頭的啊!
他這樣做,讓她言而無信,讓蘇掌柜和鄭捕頭以為她貪生怕死了。
夜染怒極,去奪他手上的書冊:“你不答應我去澤城,可以早說,你讓我背信棄義,這么做,真是太過分了!”
他又怎么舍得,違背她的心意?
觸上她怒氣沖沖的樣子,殷天嘴角抽搐:“染兒,你看看手上拿的是什么?”
夜染一看手上的書冊,愣住了,是一本記錄疫癥的醫書手札。
殷天伸出手掌,替她攏了一下散落的發絲,無奈道:“為夫怎么會舍得對你使那些奸詐手段?真是睡傻了!仔細看看,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