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娥在山里挖了一天藥材,白天在那片山谷,刨貝母,那是個精細的活兒,稍有不慎,將根底下的貝母弄得掉進泥里,很難找到。
這對大娥來說,比扛樹還累。
累了一天,她一沾床便呼呼大睡。
初夏的天氣很悶熱,那窗是半掩著的。
等赤墨推開窗口,溜了進去,還聽到大娥呼嚕打得震天響。
大娥睡沉了,很不安分!
赤墨坐在床榻邊,借著窗外的月光,能看清楚大娥胸口只搭了一件薄床單,兩只腳已經踢開了被子。
她的手腳呈八字形張開,頭還歪下了枕頭。
“大娥,你真傻!”
赤墨將大娥的頭搬回枕頭上時,手不小心碰到她嘴邊,摸了一手的口水。
頓時一臉嫌惡:“大娥,你這么大個的人了,還流口水?”
“嗯,赤墨,練武功…”
赤墨剛要抽開手,大娥在夢里喃聲一句,已經順勢一個翻身對著他,抱住了他的手腕。
頭靠在他手肘上,大娥的口水也滴到他手腕上。
赤墨嫌惡的蹙了一下眉,但終是很無奈,看著床榻上熟睡的人,沒舍得將手給抽回去。
另一只手,卻伸進袖籠里,掏出一方帕子,擦拭干凈了滴在他手臂上的口水,也輕輕替大娥擦凈了唇角。
一直到大娥一動不動,像是熟睡過去了。
赤墨這才試著將手給抽出來,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大娥,你這么傻,我要是走了,誰替你擦口水?”
不等赤墨的手臂被抽出來,大娥條件反射般彈坐起來,驚慌的拽住他:“赤墨,不要走,不要走!”
赤墨愣了一下,確定瞪大眼晴的大娥不像是在做夢,好像是真被他吵醒了。
他一臉愧疚,伸手替她攏了攏被汗沾濕的鬢發:“大娥,你怎么醒了?是不是做夢了?”
“做夢?”
大娥傻乎乎一把抱緊了赤墨:“做夢,你走,大娥不要你走。”
赤墨斂下眉眼里那抹不舍,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哄著她:“大娥,乖,你那是做夢,赤墨不走,大娥快睡。”’
天氣悶熱得很,雖說夜染在大娥的屋子里放了艾草薰過,驅盡了蚊蟲。
大娥最怕熱,這么一醒來,汗透濕了,一時睡不著了。
指著窗外的夜空:“赤墨,涼快,看月亮,看星星!”
赤墨拿她無奈,大娥從來都是一根筋,跟她講道理是說不通的。
一向習慣了順著她,哄著她。
只好拽著她翻出窗口,一躍縱上了院墻。
兩人并排坐下,大娥腳踢踏著,靠在赤墨肩上,仰頭看星星,看月亮,呵呵傻笑著,也不吭聲。
夜晚的清風一吹過來,沾在大娥衣衫上的汗被吹干了,涼爽了很多。
大娥靠在赤墨肩上,腳踢著踢著不動了。
等赤墨聽到鼾聲,俯下頭來看,大娥靠在他肩上又睡著了。
“說你傻吧,你真的傻!沒有我你怎么辦?”
赤墨撫了撫她的肩,在她額上親了一口:“王妃會照顧好你的,傻大娥!”
說完,摟著大娥縱下了墻頭。
入了屋后,將她放在床上,又守了好一會兒,等她徹底熟睡了,赤墨深深的看她一眼,這才扭身出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