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他摟著進了山洞,夜染想著,殷天其實說得也沒錯。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甚至還有些依戀他…
一想到他治好傷會離開,她也會失落,也會有些難過。
她不想他走,感覺用著順手,卻又不愿意給他一個交代。
這,跟耍流氓好像沒什么區別?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他的世界跟她的世界,像兩條平行線,不該交纏在一起的。
進了山洞,殷天挑了地勢高,干燥些的地方,那是溪流邊一塊大石旁。
這個地方有雪光透進來,因為有巖石擋著,又背風。
往遠了眺,還能看到崖下大澤湖冰天雪地的風光!
崖下是冰天雪地,洞內只有他和她。
這樣靜謐的雪夜,這樣獨處的時刻,讓他感覺天地茫茫,只剩下他和她。
他和她站著的地方,掠過大石,洞外還在飄著雪。
夜染從被窩里被拽出來,頭發是披散著的,透著的雪光,映著一身桃紅棉袍的女人。
她,美得驚心動魄。
殷天替她攏了攏耳邊散亂的鬢發:“染娘,我們這是不是在成親?”
外面雪花飄舞,他一身大紅的夾襖,她一身桃紅的棉袍。
她衣裳上雪白的狐皮領子與外面的白雪交相輝映…
時光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和星兒一樣,都很討厭艷的顏色,卻會買一件同款的夾襖,且是大紅色的。
是不是早有預謀?
這樣的預謀,只顯得這個男人冷臉下那顆待她的心,是火熱的,是誠摯的。
非但討厭不起來,還顯得他這種舉動,有些可愛。
夜染唇顫了顫,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以他對她的熟悉,她只要動一下嘴唇,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就能透進去,看到她心里此時此刻其實是動了心的。
不能老被臭小子罵他笨了!
他長臂一攬,將夜染一下攏進懷里,嘶啞聲道:“我會疼你,月兒和星兒也要有一個疼他們的爹爹。此生定不負你!答應我,可好?”
這樣的誓言,是那么動人!
一瞬間,觸動了夜染的心弦,沒來由的,有一種要落淚的沖動。
越感覺到他的真摯,她便不能自私的,將他卷進她的仇恨中。
濕潤了眼角,用盡了一身的力氣,她艱難的推開他:“我喜歡好看的男人!”
說這句話時,她的心在滴血!
身為大夫,她知道身患隱疾之人,最討厭拿他們的短處來說事。
這樣的一句話,像拿刀子在他原本血淋淋的傷口上再捅一刀。
像在他疼痛的傷口,又撒了一把鹽。
明知道他被燒毀了臉,這樣的話,其實有些惡毒。
但是,若不傷他,他如何會甘愿離開?
她也想,有一個疼她的夫君,也讓月兒星兒,有一個疼他們的爹爹。
當他出現在澤城,她甚至動搖過,管他血海深仇,找個疼她的男人,這樣過一生一世。
那種刻骨銘心的欺辱和利用,讓她沒辦法忘記京城的血海深仇!
不得已,為了不將他卷入自己的仇恨中,她不得已要出此下策,狠心的拒絕他。
殷天再次將她攬入懷里,無奈的嘆息一聲:“染娘,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