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小澤鎮,殷天借著夜染擺脫了尾隨的人。
以他對京城那人的了解,知道消息傳回去,一定還會再派探子來。
秀水村突然出現一個騎馬的人,讓殷天起了警惕之心。
聽到不過是一個賴皮,他暫時放松了警惕。
但這人的名聲,似乎并不太好,染娘剛建青磚大宅子時,還有人摸黑了來偷磚。
總之,事出反常必有妖!
挑著石子進了大門,殷天想著要在暗中多留意一下,那個在外頭賺了大錢,突然衣錦還鄉的賴子…
陳貴休了李春花,陳老太太腳還癱著,家里沒個能幫著操持的女人。
偏生,陳寶兒生在鄉野人家,卻被李春花寵得像個二世祖,別說幫陳貴做活兒,不貼身跟著伺候就不錯了。
所以,陳柳兒幾天前,請了蔣大夫來給陳老太太診病,只好將自己的貼身丫鬟青杏給留下來,幫著陳貴做飯洗衣裳。
蔣大夫說陳老太太是氣血不暢,導致寒瘀血阻,這才癱了腿。
給她開了藥方,一連喝了三天的藥,那腿果然有知覺了。
陳老太太腿突然了有了知覺,最高興的除了陳貴,就是青杏了。
她是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一心想早點回縣衙后宅去,不愿意呆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陳老太太病好的越快,她越是能早些回去跟著夫人。
所以伺候起來,那是盡心盡力。
天氣冷,外邊一出太陽,屋子更是陰冷。
上回陳柳兒特意找縣城的木工作坊,替陳老太太打了一副有輪子的木椅。
“老夫人,外頭出了太陽暖和。”
這會兒青杏給陳老太太喂完一碗粥,柔聲細語的哄著她:“可要奴婢推老夫人去外邊曬曬太陽?”
有人給喂吃的,端屎端尿,躺著多舒坦,何必出去受那個累?
陳老太太雖然難伺候,架不住青杏左一句老夫人,右一句老夫人。
這村里能稱夫人的,怕是只有殷家那個婆娘有下人們這么喊著她。
她活了一把歲數,總算有人喊她一聲老夫人,她心里頭可高興著,恨不得讓秀水村的人都知道,她閨女是縣令夫人,她是老夫人了。
“那曬曬太陽。”
杏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陳老太太移到那輪椅上,剛推著她走出家門。
陳老太太用手捂住刺眼的陽光,等慢慢適應了,瞧見陳寶兒苦著一張臉從外頭回來。
“寶兒,奶奶的乖孫孫。”
陳老太太喚住他:“你這是怎么啦?誰又欺負你了?”
“奶奶,小傻子和石頭不跟我玩,說我娘是瘋子,我是小瘋子…”
其實這個陳寶兒吧!
村里的小孩兒不和他玩,也怪不得別人。
他老喊星兒小傻子,惹怒了村里的孩子王石頭,石頭說了,誰要是敢跟陳寶兒玩,那就是狗娘養的,以后再也不搭理他。
石頭發了話,所以村里的小孩兒,一見到陳寶兒出現,馬上喊著小瘋子跑得沒影了。
“反了天了,我家寶兒,有個當縣令大人的姑爺,這些個賤胚子,還敢欺負我乖孫孫,看我不去罵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