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夜染和殷天離得近,他還伸手勾著她的頭發,兩個孩子擠在門縫后看,撞到頭了。
這聲音驚擾到了夜染,她不客氣拍打開殷天的手。
“有什么要求只管說?別學那些個浪蕩公子的模樣…”
“染娘,你一早是不是去過藥房?”
殷天扯下她發絲上沾著的干藥草葉子,被罵浪蕩公子,他有些委屈:“我想說,要吃你做的玉米餅子。”
夜染:“…”
好吧!
她以為他要說出什么驚慫的話來,原來只是要吃玉米餅子。
因為剛剛心里生出的感覺,夜染頓時惱羞成怒,惡狠狠瞪他一眼,進灶房揉面了。
夜染一走,月兒從門后轉出來,跑到殷天身邊,仰頭看著他。
“叔叔,加油!”
說完捂上了嘴,咯咯的笑聲透過指縫間溢了出來。
小人兒除了對種花養藥草感興趣,還很喜歡看夜染做飯做菜,一溜煙進了灶房,看她娘親揉面去了。
“笨死了!”
星兒毫不留情朝殷天翻個白眼,從他腋下鉆過去:“別礙著小爺練箭。”
這熊孩子?
“我今天要去茶莊那邊忙活。”
殷天回了他一個淡然的眼神,突然開口道:“昨天教你的課業,抄十遍。”
騙不到娘親就罰他?
星兒將殷天想像成箭靶子,使了一身的力氣,射過去…
吃完玉米餅子,殷天果然挑著簸箕,去茶莊幫忙去了。
從建屋子開始,吳大娘一直忙活個沒完。
夜染搶著將衣衫洗完,在院子里的竹桿上晾好,這才挑著簸箕,不緊不慢往村尾的方向走。
剛走出家門不久,迎頭一輛馬車從她身邊駛過。
蕭子驥來過幾次,蕭家的馬車是什么樣子,夜染再清楚不過,等馬車駛過去了,她才回過神來,這怕是陳柳兒乘坐的馬車。
半個月前才回過秀水村,這回又來了!
怕是請了澤城的大夫,幫她娘陳老太太診病吧?
陳老太太那愛折騰的性子,腿好了,一定折騰個沒完。
陳柳兒一片孝心沒錯,但陳老太太治好了,頭一個對付的人怕是她。
一想到這個,夜染心底里想與陳柳兒見一面的心思,徹底歇了。
頓了頓腳下的步子,挑著簸箕繼續往前走。
馬車里,陳柳兒掀起了簾子。
一旁的貼身丫鬟問:“那個是夫人的侄女嗎?夫人是不是想見見她?”
那孩子果然不一樣了!
許是她浸水后腦子清醒了,模樣兒生得極好,越來越像她娘親。
大嫂蕓娘,想來必定出自大戶人家,只是從前的事情記不起來,才會跟了他哥陳貴。
因為大嫂教的那些學識和做人規矩,她才能得婆家看重,更不曾替她家老爺丟過半分臉。
剛剛那匆匆一瞥,更是勾起了陳柳兒對夜紫蕓的想念,也決定了如果陳老太太和李春花身上的病癥,不是夜染動的手腳。
看在大嫂對她有恩,她也要對染兒多照顧幾分。
陳柳兒放下簾子:“不了,她挑著一擔簸箕,怕是忙著,等蔣大夫替我母親診過病,得閑了我再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