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想去找殷天問問,一扭頭,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后。
她愣了一下:“周奶奶的話,你都聽到了。”
“嗯,都聽到了!”
殷天一雙眼眸,仿佛能洞穿夜染的想法:“當初澤城縣令審理殷洪一案,上頭有人出面周旋過,孫大人為官清廉公允,還是堅持判了殷洪流放之罪。這才惹來災禍,被貶到別的地方做主簿了。”
原來,殷洪一案,這其中還這般曲折。
如果不是蕭家插手,原縣令孫大人剛正不阿,很有可能此案不了了之。
孫大人被貶,陳柳兒的相公做了新的城澤縣令。
那么,背后會不會有那位大人物的手筆?
原來,在夜染的記憶里,還對陳柳兒頗有些好感。
如果澤城縣令是那位大人物背后的爪牙,道不同不相為謀,她還是離那個姑姑遠些的好,免得惹火燒身。
“染娘,有我在,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汗毛。”
看夜染想得出神,殷天眸子里的暗芒一閃而逝,取而代之是一抹柔和的光澤,他伸手在夜染肩頭輕拍了一下:“砌墻的人早喊餓了,去幫著大娘煮飯吧?”
人的習慣很可怕!
殷天這樣對她勾肩搭背的動作,夜染一開始還會不自在,次數一多,也就習以為常了。
她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妥,心里有了決斷,嗯一聲,進灶房幫吳大娘燒火了。
菜快炒好了,夜染正想去喊幫工吃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黑影。
“這就散工了?菜剛炒好,我正打算喊你們吃飯了。”
一仰頭,看清楚來人,夜染有些吃驚:“爹,你怎么來了?”
“喊你回去吃飯。”
陳柳兒突然回來,還做了官太太,陳貴臉上有光,一臉喜氣:“染娘,你姑姑回來了,這么多年沒聯系上,原是她跟你姑爺去外邊做官了。她以前在娘家時,最疼你的,特意讓我來喊你,想見見你。”
陳柳兒是陳家對她最好的人,夜染本來也打算見見的。
但知道原澤城縣令因為審理殷洪一案被貶,她這個姑父做了新的澤城縣令,很有可能與殷家背后那個大人物有關。
夜染頓時改變了主意,冷著一張臉道:“回去?染娘早被趕出陳家了,勞煩爹回去跟姑姑說一聲,我如今姓夜,不再是陳家的人。”
陳貴臉上的笑一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夜染。
進屋酒那天,染娘收了他的禮,他以為她早不計較以前的事情了。
沒想到,如今又將舊賬翻出來。
偏偏他那個妹子,心里只有夜紫蕓一個嫂子,剛回娘家,就嚷嚷著要見染娘。
這下,不好回去交差了!
“染娘,你奶和你后娘將你趕出去那事兒,原是爹糊涂。”
陳貴訥訥道:“看在你姑回來的份上,你別跟我計較,跟我回去吃個飯吧!”
“爹,你以前糊涂,現在也糊涂不成?”
夜染冷言冷語:“如今我和大娘才是一家人,這處青磚大宅子才是我家,能回哪里去?爹家里那些好菜,讓陳寶兒和陳思草多吃些,我就不去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