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鬼心眼多

　　忙活了一天，一身的臭汗。

　　夜染想帶星兒和月兒回山洞洗個澡，可周蕓竹的動作，比夜染想像中的還要快。

　　她在村里這么喊一回，得知夜染第二天要上本草堂賣藥草，好多人拎著籃子往夜染家跑。

　　過秤，收藥草，付銅子兒。

　　吳大娘把粥煮好了，夜染才忙活完。

　　一斤藥草十五文，夜染一共付出去四百五十文，村里的媳婦和孩子，以為夜染要賣完藥草才付錢。

　　卻是提前付了！

　　一手交藥草一手交銅子兒，都歡天喜地拿著錢回去煮飯了。

　　各樣藥草，一共收了三十斤，再加上自家的兩斤，藥簍背不下。

　　還有兩個決明子枕頭要帶去鎮上。

　　夜染這次干脆挑了擔子，坐上何三的船往小澤鎮來。

　　林掌柜恰好在前邊忙活，一見夜染挑著擔子進來，大吃一驚：“染娘，這回挖了這么多藥草？”

　　“村里人挖的。”

　　夜染將擔子放下，解釋道：“都是些尋常草藥，林掌柜這兒要是吃下來這么多量，我再去別處想想辦法。”

　　這鎮上原本只有本草堂一家藥鋪，他家主子童叟無欺，買賣公道。

　　后來來了一個緣濟堂，搶本草堂生意不說，還故意以次充好，降低藥價。

　　本草堂在西凌州分鋪很多，州府那邊總店過段時間要送藥材來，這些尋常藥草需求多，運送一趟還得搭上路費。

　　與其讓染娘和緣濟堂搭上線，不如先收購下來，多的均給鄰鎮分鋪。

　　“染娘，看不起老朽不成？”

　　林掌柜佯裝生氣瞪夜染一眼：“說過你送來的藥草都收了，東家還是愿意給老朽幾分薄面。”

　　“那染娘替秀山村鄉親謝謝林掌柜。”

　　夜染揭開遮擋籮筐的布，拿出一個決明子做的枕頭：“林掌柜照顧染娘不少，無以為報，這個決明子枕頭送給掌柜，不許嫌棄寒酸。”

　　這個天氣，用木枕太硬了些，擱得頭疼。

　　用棉枕又積汗，他讓人編了個蒲草墊子鋪在枕頭上。

　　決明子的藥效，林掌柜再清楚不過，夜染送的這個枕頭，是用藏青色的布縫制，上面還繡著一束素雅的蘭草，看著賞心悅目。

　　這是錢銀換不來的禮物，正合他心意，掌柜歡喜的收下了。

　　“染娘，你這孩子心善，老朽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好心替村里人張羅收藥草，給他們找個進項，有些人好心不識驢肝肺。”

　　夜染微微驚訝：“林掌柜此話從何說起？”

　　“上次來賣藥草那個潑皮不說，昨天又有個小媳婦入店來賣藥草，說是秀水村人，我譴人轟走了。”

　　林掌柜一說，夜染的眸子黯了黯。

　　上次張桂才搗亂時，周蕓竹說相信夜染，只有一個小媳婦悶頭不吭聲。

　　周蕓竹說那小媳婦是張桂才的堂弟媳董氏，生了個女娃子，性子弱得很，不愛說話。

　　現在看來，不是她不愛說話，是想撇開自己將藥草賣來本草堂。

　　鬼心眼真是多的很！

　　難怪昨天來賣藥草時，吳大娘跟董氏說話，她目光躲閃著。

　　可見是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