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景鐸的話,宋青苑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沒想到蕭大人還挺了解她,她確實不會讓自己處于尷尬的境地。
所以從最開始她苦練書法,就是為以后鋪路,可事情就是這樣,計劃沒有變化快。
本想以書法為主打的她,卻讓琴棋后來居上,再加上她的繪畫基礎,書法反而落后一些。
宋青苑突然想到什么,“我們家作坊,繡的佛經賣得很好,甚得榆林縣太太夫人們的喜歡,不知道大人的母親是否信奉?”
“若信的話,改天我送大人一本,大人拿回去也好了表…”
還沒說完,只見蕭景鐸搖頭,“不必了,家母已經仙逝!”
“呃…”宋青苑瞬間呆住,大長公主已經去世,按照蕭景鐸的年紀不應該呀!
不過她身處“窮鄉僻壤”,對于京城的消息不靈通,自然是什么也不清楚。
“對不起!”宋青苑愧疚的道,“說到了大人的傷心事。”
她是真沒想到,蕭大人年紀輕輕就失去了母親。
“對不起!”宋青苑再次說著。
“沒關系!”蕭景鐸伸出寬大的手掌,放在了宋青苑的腦袋上方,頓了一頓,終究還是落了下去,輕輕拍了拍,“別放在心上,我沒事。”
“我父母感情甚好,家父戰死沙場后,家母郁郁寡歡,沒兩年就跟著去了。”
蕭景鐸聲音低沉的敘述著,無波無瀾,仿佛說的只是一件小事,亦或是別人家的事。
宋青苑卻抿起了嘴角,這還是她第一次完整的聽說蕭大人的身世,還是由蕭大人自己口述。
原來蕭大人不只是無母,他也失去了父親,二十一歲的年紀,在現代還是小年輕,宋青苑突然覺得心里酸酸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宋青苑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于是默默的聽蕭景鐸敘述著。
原來他的父親也是平民出身,自幼無父無母,被遠房的堂叔撫養,也就是蕭十三的祖父一家。
后來朝廷征兵,蕭父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被破格封為鎮北候,并迎娶當時的長公主,也就是蕭景鐸的母親,當今圣上的胞姐,傳為一時佳話。
而就在蕭景鐸十二歲那年,朝廷再起戰事,蕭父戰死沙場,之后蕭景鐸繼承了父親的爵位,兩年后其母去世,蕭景鐸主動提出加入錦衣衛。
“我父親沒什么族人,只有十三一家,十三和我自幼算是玩在一起,感情不錯。”蕭景鐸說著。
宋青苑暗道,難怪,蕭大人對蕭十三有股子親切,和對其他錦衣衛不一樣!
“大人,我給你彈首其他曲子吧?”宋青苑輕聲說著。
蕭大人一向話少,今天竟能主動提起自己的身世,講了這么多,可見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那她也投桃報李,用一首現代的歌,來安慰現在的蕭大人。
“可以!”蕭景鐸點頭。
宋青苑走至琴案邊,然后輕輕一撫,輕靈悅耳的琴音,伴著宋青苑的歌聲,傳了出來。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憂,愿與你分擔所有,難免曾經跌倒和等候,要勇敢的抬頭 ,誰愿藏躲在避風的港口。”
“陽光總在風雨后,烏云上有晴空。”
“陽光總在風雨后,請相信有彩虹,風風雨雨都接受 ,我一直會在你的左右。”
一曲終了,宋青苑抬頭輕聲道,“陽光總在風雨后,苑兒相信,蕭大人以后的人生,越來越美好,更加絢麗多姿。”
蕭景鐸莫的笑了,仿佛冰山融化般,讓世界剎那充滿了光華,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的喜意,讓宋青苑震了震,不明所以的看過去。
蕭景鐸卻還在笑著,對著她重重的點頭,“好!”
她說,她會一直陪在他的左右,這是她對他的承諾,他應下了。
“女兒家矜持些,下次想說什么,可以寫在信里。”蕭景鐸柔聲說著,耳尖微不可察的泛起一絲紅。
宋青苑一頭霧水,蕭大人這是誤會了什么吧,該不會是以為她在對他表白吧,宋青苑苦笑。
“蕭大人…”沒等說完,蕭景鐸高大的身影就走了過來,直接越過她走向門外,口中說道,“走吧,去吃飯,你喜歡吃什么,我吩咐廚房去做。”
看著蕭景鐸的背影,宋青苑無奈,苦著臉心里暗道,她可以拒絕嗎?
前腳剛聽完蕭大人講述自己的身世,后腳就扔下蕭大人一個人吃飯,這會不會不太好。
咬了咬唇,宋青苑默默跟在蕭景鐸身后,張口在預為自己解釋幾句。
“蕭大人,剛才我唱的那個是歌詞,真的沒有別的…”
蕭景鐸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歌詞不錯,寫下來給我。”
“那曲子呢?”宋青苑追問。
“曲已記下,只要詞。”蕭景鐸強調著。
宋青苑點頭,“行,等我回去把祠寫下,改天給蕭大人送過來。”
隨后,宋青苑坐在驛站的大廳內,陪蕭景鐸用了餐。
這還是這段日子以來,蕭景鐸第一次開口,讓她陪著吃飯,宋青苑覺得,他們的關系又進了一步,如此甚好!
飯后,蕭大人親自送宋青苑回了宋宅,讓宋青苑頓覺受寵若驚,腦袋不斷的飛轉,一首歌的威力這么大嗎?
如果不是她太小,蕭大人又是斷袖,她真的嚴重懷疑蕭大人在獻殷勤,想到這一點,宋青苑又不禁覺得惋惜。
蕭大人雖然無父無母,可他如果能娶妻生子,就又可以創造屬于自己的家,只是他偏偏好男風。
這樣一來,想要有個家,就變得遙遙無期,想要有個可愛的孩子,就更難了。
“唉!”宋青苑低低一嘆,大好男兒怎么偏偏…
蕭景鐸在一旁看著宋青苑的眉頭,皺了又展,展了又皺,頗為糾結的模樣,問道,“怎么了,可有為難之事?”
“沒有!”宋青苑急忙搖頭,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笑什么?”蕭大人不明所以。
“笑蕭大人的名頭好使。”宋青苑眨眨眼,把去縣衙圈地一事說了一遍。
聞言,蕭景鐸眸色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