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許末哭了很久。
她給那個18歲的少女買的墓地旁,空了一個位置。
如果多多活不下去,她會選擇把多多放回她的媽媽身邊,到下面,繼續被愛吧!
她說完,仰著頭看著康喬,她微微地笑著:“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她在笑,但是眼里沒有任何的情緒。
康喬的手一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他看著許末推著車子往前走,走了一會兒又彎了腰幫小嬰兒把小毯子蓋上,她彎腰側著臉時,表情特別地溫柔,康喬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溫柔的表情。
她很愛這個孩子吧,或許是她很愛孩子的父親。
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想問問她,孩子是誰的,但是最后,他還是什么也沒有問。
問了,又有意思。
他靜靜地看著,一直到康老師走到他身后叫他的名字:“康喬,在看什么呢?”
“媽。”康喬轉身,表情有著剎那間的迷茫:“只是碰見了一個朋友。”
康老師很慈祥地開口:“是女性朋友?”
康喬愣了一下,然后很慢地點頭:“算是吧!”
現在許末的樣子,和男孩子差不多,但是他看著順眼多了。
“女孩子的話怎么不請到我那兒喝杯茶呢?”康老師責怪。
康喬頓了一下:“媽,這是醫院,不是家里面。”
他扶著自己的母親往二樓走,“這次只住一周,我問過醫生了,說您沒有大問題,就只是血小板有些低,平時營養不夠。”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康老師拍了拍他的手,頓了一下:“溫遠總是會送補品過來,回頭你請她吃個飯,現在…慕白也不是那么在意了,你好好謝謝她。”
想起溫遠,康老師還是遺憾的,她是音樂院的老師,教過很多的學生,要說她對兒子一無所知那是假的,只是心里有些惆悵——
康喬,倒底也和她的那些學生一樣啊。
所有的人中,只有溫遠沒有變,大概也是和她的家境有關系,對名利不那么地看中,不過這樣的女孩子和康喬是真的不太可能。
這個年代,門當戶對,其實很重要。
康喬把自己的母親扶著去了高級病房,又陪了一會兒,他找了關系在醫院里查了許多多這個小嬰兒的名字。
沒有出生記錄,只有病歷。
先天性心臟病。
這幾個字他看著時,心里揪緊。
副院長和他是熟識人,拍了他的肩;“怎么,認識?”
“認識孩子的母親。”康喬的聲音有些輕:“這里有這個孩子的血樣嗎?我想做一份。”
他是個很穩妥的男人,因為時間太近了,所以他不放心還是要做一份,如果是他的孩子他會負責,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得了病…那樣可憐。
副院長聽了,有些為難,抽著煙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他撥了個電話問了一下,最后確定醫院里還有許多多的血樣,他親自給康喬采了血,又去了檢驗科取了許多多的血樣,親自封存了去做,這個過程,是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