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白站著,喘著粗氣,“你放棄了?”
顧澤躺著,無奈地笑了一下:“不放棄又能怎么樣。”
他仰望著天空,看著天上的云浮動,聲音染著說不出來的痛:“替我好好照顧她。”
夜慕白盯著她的眼看,“顧澤,你有沒有想過,她仍是需要你。”
說著冷笑出聲:“你總是輕易地放手。”
“不是。”顧澤合上眼:“慕白,這一次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夜慕白滯了一下,想說什么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而顧澤,躺了許久終于慢慢地掙扎著站了起來,拾起帶灰的外套拍了拍,苦笑出聲:“我走了。”
說完,一步一步地朝著出口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每一步都走得心痛至極,每一步都像是在他的心里生生地挖了個口子,那里血淋淋的。
可是他還是得笑。
他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被他弄沒有了,可是他不在她身邊他還懷疑過孩子不是他的,夜慕白對外說孩子是他的…
到現在,他什么也沒有了。
孩子,小傻子,林思思,都沒有了。
艷陽照在他身上,他抬了手擋住陽光朝著天空看了一眼,覺得是如此地刺眼。
顧澤露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復雜…
有些自嘲,說不出的意味。
他不是第一次喜歡人,他默默地喜歡過秦沐八年,但是那種喜歡可以是成全,只要她過得好,他不介意仍是默默地守候著。
但是這一次不同,林思思的離開,在他的心里生生地挖出一個洞,她帶走了屬于他的東西。
她就是以后幸福,他都會覺得是遺憾。
可能是因為,他們當過夫妻,雖然那樣地短暫,但是曾經她屬于他,是他顧澤的妻子。
顧澤離開醫院,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C市的別墅。
他去了后院,他站在他親手埋下的小土包面前,慢慢地跪下去將那些土一點一點地鏟出來,將那件裝著毛衣的袋子拿出來。
打開,里面那件手工笨拙的毛衣仍是很新,像是沒有經過歲月的洗禮,像是一切完好如初,像是他的小傻子還在這幢別墅里等著他。
像是他每一次過來,她都會撲過來抱著他叫他的名字,然后說她好想他。
顧澤將那件毛衣抱在懷里,低語:“我忽然發現我對你很壞,很久以前我以為我很喜歡你甚至是愛上了你,其實那不是愛,只是像小孩子找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樣,一旦發現玩具不好玩時,我果斷就丟掉。”
“現在,我想重新擁有,已經不可能了。”他苦澀地笑,抱著那件毛衣,眼角緩緩流下一滴熱燙的眼淚。
在秋日的陽光下,晶瑩奪目。
顧澤在C市等了一天,回去時他將這幢別墅重新地運作了起來,請了幾個園丁還有清潔工,他保持了他和林思思主臥室里的每件東西,他甚至讓人將思思最喜歡的那個音樂噴泉整日地開著,即使她不在。
他回B市時,帶走了那件毛衣,貼身穿著。
他終于承認林思思和小傻子是一個人,但是,她已經不愿意再當他的小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