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蓮幽幽地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穿著白襯衫的男子,垂著頭在照顧她。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恍惚中,像是唐煜在。
他們年少時,有時她發燒了不聽話,他也是這樣照顧她的。
那時,那么美好!
沈蓮的嗓音有些沙啞,“唐煜,是你嗎?”
垂眸的男子僵了一下,抬頭,望住她。
他不是。
他只是她的醫生。
可是沈蓮還是在恍恍惚惚中,她的身體躺直了,聲音仍是柔媚的,“唐煜,我知道你不會那么狠心的。”
“你喜歡我的,是不是?你對裴七七,只是欲|望,對不對?”她坐起來,將自己的衣裙褪下,目光如水,“她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晨光中,她的目光純真,身子白皙而美好,她的殘缺,就像是斷臂的維納斯一般…
張恒遠是個男人,而且是守身如玉好幾年的男人。
此時,她將他當成替身,雖然說有些惱,但他仍是無法拒絕的。
從那一晚起,他可有可無地記住了她的樣子,她的身體是他見過最美好的。
但是再見她,她躺在那里…而他,親手將她變得殘缺。
當精實的男性身體覆上那一方白皙時,落地窗簾也緩緩降下——
一室昏暗,一場荒唐!
一切,趨于平靜。
沈蓮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發著呆,此時已經酒醒。
她知道她身邊躺著的,不是唐煜,而是她的主治醫生。
抿緊了唇,聲音緊繃:“出去。”
張恒遠平息了一下,坐起身下床開始著衣。
沈蓮想撐起身體,才動了一下,頭低著,之后就發出嘶啞的叫聲——
“為什么下了我的腳?”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張恒遠。
張恒遠是難堪的,他作為一個醫生過來照顧女病人,但是他和女病人上床了,而且在她的家里,面對現在這樣的指控,苦澀一笑:“這樣你會舒服一點。”
“我不要舒服!聽到了沒有,以后不要隨便地動我的腳。”沈蓮歇斯底里,瞇著眼瞪著面前斯文的男人。
驀地,她古怪地笑了起來:“我要告你,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張恒遠扣好了襯衫,手指頓了一下,他轉過頭來,看著她。
許久,他的聲音很輕,“好!”
他和她在一起,本來就是違背職業道德的,她去鬧,也好。
沈蓮呆住了,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不在乎?
張恒遠已經著好衣,站在床頭,看著一床的凌亂,還有沈蓮,“我自己會去辭職,如果你愿意我寫明原因的話,我也可以說明。”
他喜歡她,但不代表可以任她踐踏。
沈蓮還在發呆,而張恒遠已經離開。
他走得很快,下午,他打過來電話,平靜地告訴她,他已經辭職,以后不是她的主治醫生了…
沈蓮仍躺在她公主一樣的床上,握著手機發呆…
她的腿很軟,像是最后一絲力氣從身體里抽走。
呆呆地,看著手機。
看著身邊最后一個人,離開了自己。
這么久以來,她其實最清楚,她仗著的,是他對她的喜歡。
他喜歡她,她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