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三
肖玉樓剛剛還真替自家妹子擔心，生怕她言行粗鄙遭了韶王妃的厭棄。不過他妹妹卻似乎是歪打正著入了韶王妃的眼。
這么看來，眼前這位極其高貴，又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女子和他之前所猜測的一點都不一樣。
至于說怎么個不一樣？可能韶王妃除了美，而且還是極美那種以外，氣勢要比任何人都強，讓人不得不去注目。但恰恰相反的是她人格外的和善，還一直以“我”來自稱，又能以長輩和同輩的語氣來回切換著聊天。本來很不搭邊的這些在她身上卻融合得分外好。
同樣被王姒寶折服的還有吳青，他原本有些懼怕見王姒寶，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等杏仁羊奶上來后，王姒寶朝肖幼圓招呼道：“你不是怕胖，還怕長不高嗎？那平時就多喝些羊奶，最好當水一般喝。”
肖幼圓便從善如流端起杏仁羊奶喝了一大口，然后驚喜道：“一點都不膻，還很好喝。”心道，果然韶王府中的東西和別家都不一樣。
“那你就多喝點。”王姒寶笑著道，“還怕你們喝不慣呢。”
吳悠跟著品嘗了一小口咽下后點點頭，“確實一點都不膻，隱隱還有熟杏仁的香味，很好喝。”
“是啊，悠表姐說的對。”肖幼圓就著杏仁羊奶又吃下一塊小糕點后，天真地朝王姒寶詢問，“這個羊奶真的可以讓人長高，還能讓人變瘦嗎？”
“其實羊奶只是能有助于人長高，并不能讓人瘦下來。”王姒寶分享經驗起來，“如果想要瘦的話，要么就多運動，要么就少吃。不過你還在長身體，我建議你要是想瘦的話，可以多運動。”
隨后又道，“這世上并沒有那么多兩全其美的事兒，有時候選擇了其一，就要放棄另外一個。”她后面這話聽著是對肖幼圓說的，但看向的卻是坐在肖幼圓身旁幫她擦嘴上糕點渣兒的吳悠。
吳悠適時開口道：“民女也深知這個道理，但眼下擺在民女面前的卻似乎只有一條路。”
王姒寶接口道：“但卻是一條極其不好走的路。”又表明立場保證道，“不過你放心，在這件事上‘理’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如果你決定好了，在身份上沒有人能越過了你去。”
這話的意思表明了她不會下懿旨去給肖玉林和柳舒云賜婚，也表明如果吳悠不主動放棄這樁婚事的話，這個正妻之位就一定是她的。至于說別人，那就只能為妾。
“多謝韶王妃！”吳悠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還真怕王姒寶為了肖玉林會親自下懿旨。那么在韶國，在人家的地盤上，她就是搬出敬和大長公主都沒用。何況敬和大長公主為了自家孫子，說不定還會做出讓步。到時候她能怎么辦？她又算個什么身份？
吳青也趕忙站起身朝王姒寶道謝。
“不必謝我。”王姒寶擺了擺手，“到底要如何選擇？全在于你們自己。”
因為有了王栩婚事上的前車之鑒，于是她決定不去摻和這事兒。再說，人家是敬和大長公主為自家孫子挑的媳婦，她只是肖玉林的師父，哪能越過了敬和大長公主？不過為了自家徒弟，她在一旁還是會適時引導一二。
想到肖玉樓來韶國是為了安家，又因為喜歡肖幼圓，王姒寶便朝肖玉樓問道：“還不知道你在放棄學業之前可曾參加過科考？”
“只是勉強過了童試。”肖玉樓躬身回答。
“你也不必太拘謹，我只是隨便問問。”王姒寶示意他坐下。
“多謝韶王妃！”肖玉樓隨后重新落座。
“那這些年經商你可曾放棄讀書？”王姒寶對商人還真沒有成見，誰讓她二哥就是這大陸最大的商人呢。
“說實話，雖然晚輩一直沒有放棄，但在忙的時候，確實沒有上學那會兒用功。”實際上肖玉樓就比王姒寶和肖玉林小了不到一歲，他和吳俊同歲，也只是比吳俊大了兩個月而已。但從肖玉林到吳俊，再到王棕都是王姒寶的晚輩，他也只能以晚輩自居。
王姒寶習慣于歲數小輩分大，因此也沒覺得有何不妥。她繼續問道：“按理來說，你既然過了童試也就算不得商戶？另外，你父親好像也有功名在身吧。”
“確實晚輩的父親是個舉人，在雍國靠著大長公主的關系謀了個七品的官職。而晚輩雖然有秀才功名在身，但晚輩確有經商之實，所以大多人都會將晚輩劃到商戶。”肖玉樓也選擇了實話實說。
“那應該不影響你在雍國繼續參加科舉才是。”王姒寶用的是肯定句。
“雖不會影響晚輩參加科舉，但卻會影響晚輩的仕途。”肖玉樓回道，“畢竟晚輩曾經與百姓爭過利，那將成為晚輩永遠也擺脫不掉的過去。”又道，“而韶國不同，韶國本身就有允許商戶參加科舉這一條律法。那么即使我的這段過去被人揭露出來，也不會影響到什么。”
他看得倒是很清，王姒寶暗暗點了下頭。于是提點道：“但你要是入仕后，可就不能再經商了。”
為了防止官員為自己謀利，魚肉百姓，所以韶國這一條并沒有廢除。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王裕浦只能在掛著文國公世子爵位的同時，格外掛了一個閑職。他能掛著閑職還是因為他是皇商，不但為文國公府，還為朱永宏父子賺錢，所以屬于特例。
“其實晚輩目前雖然也有商人之舉，但卻不能算在經商一塊兒。”
“哦？還沒問你靠什么賺錢呢？”不就是將其名下產業轉型了嗎，王姒寶明知故問。
“晚輩原先靠售賣假山、盆景等謀利。現在靠養花、賣花賺錢。今后打算在韶國多買一些地。”試問哪一個官員家中沒有田地？只不過他們是用來種地，而他用來養花而已。那么他也就算不得行商人之事了。
王姒寶笑了笑，“你這是又看上我們韶國的地便宜了吧？”
“沒錯。”肖玉樓并沒有否認，“而且韶國在稅收等方面也有極大的優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