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和王栩談心
王姒寶這臨要走之前還碰到了問題少年。
“來告訴小姑姑，你為什么想要當大司農？而且，以你現在的資歷你也知道，你根本就不可能坐上大司農的位置。”王姒寶將王栩叫到了自己的書房，打算和他好好的聊一聊。
這孩子有了這個主意后，也不和大家說清楚，這要讓大家如何去支持他。
“我知道我目前還做不到。但是小姑姑，只要肯努力，將來我一定有能坐上的那一天。小姑姑，這確實是我認真思考過做出的決定，并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王栩說完便低下了頭。
這孩子已經過了變聲期，說話聲音有些溫潤。這也就標志著王栩已經完成了從少年到青年的過渡。因此，王姒寶也不可能再把王栩當成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王姒寶見王栩低下頭就明白他是不想和自己多說，有著逃避問題的意思。于是問道：“具體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不想跟小姑姑說？”
王栩仍然低著頭不肯抬頭，這就是默認了王姒寶剛剛的話。
王姒寶又試著問道：“那你不跟小姑姑說清楚，你要讓小姑姑如何幫你？”
孩子大了，到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不想和外人說的秘密的時候了。
“我，我也說不清。就是那天您領著我們參觀六部下來，我思來想去覺得沒有一個適合自己的職位，也沒有一個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于是就有了現在的決定。”王栩猶豫了半天，說出了如此蒼白無力的解釋。
“哦？既然你這樣說，我也就不再問了。”知道目前就是自己想要問，這個熊孩子也不會和自己說實話，王姒寶索性采取迂回的戰術。
王栩似乎對于王姒寶不再追問自己感到十分的吃驚。他瞪著圓圓的大眼睛盯著王姒寶看了好久，見王姒寶確實沒有再問自己的意思，如釋重負般的呼出了一口氣。
見王栩這個樣子，把王姒寶給逗樂了。“怎么？你還以為小姑姑能吃了你啊！”
“沒有。”王栩立馬否認。
“好了，你回去吧。過會兒，我會讓良辰把有關農業的書籍給你送過去。距離九月份的恩科還有不到一個月，你心里也要有個數。不是光憑嘴上說，也不是光靠看了幾本書就能通過的。關于種田的事情，沒有幾年田間地頭去實踐，說白了就是紙上談兵。”
這也是家里一眾都反對王栩考大司農的原因。雖然基礎知識學的好，但他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如果光考農事上的題，這小家伙估計都得落榜。
王姒寶又道：“據我所知，這次也不會有專門農事這方面的職務。你如果想有個好的利于今后升遷的出身，這次就必須要給我考個進士回來。所以，不管你今后到底還想不想當這個大司農，我都建議你這次先考戶部。畢竟現在還是戶部主管農事這一塊。”
“啊？是這樣啊！”王栩吃驚的說道。
王姒寶帶著薄怒道：“你以為呢？就憑你五谷不分說想要當大司農就當了？你以為我們會為了你專門設這么一個職位？”
居然連這都不知道。還說自己不是心血來潮，這小子分明是得了中二病，想一出是一出，想要讓大家都認可他。
見王栩的頭又慢慢的低下，王姒寶語重心長道：“做什么事不要心血來潮，想一出是一出。你有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目標，這一點小姑姑很欣慰，說明咱們栩哥兒長大了。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成功沒有任何捷徑可走。你要真想做成一件事，就得踏踏實實肯吃苦才行。明白嗎？”
“我明白。可小姑姑，我是真的想要當大司農。”王栩說完，還握了握拳頭以示自己的決心。
看到王栩的堅持，還有他不肯說明原因，再一聯想最近一些事，王姒寶隱隱約約覺得王栩做這個決定似乎和自己有關。
于是試著問道：“你做這一切是為了小姑姑吧？”
王栩吃驚的抬起頭看著王姒寶，想要否認，又不知道要如何否認。最后索性又低下了頭。
“你覺得別人都能為了我做出一些事來，尤其是棕哥兒已經開始為我辦差，所以你一直也想要為我做些什么對不對？”王姒寶繼續試探的問道。
見王栩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王姒寶繼續道：“所以你考慮來考慮去覺得自己在各個方面都不突出，就想要另辟蹊徑選一條別人都沒有做過的事情來做，對不對？”
王栩還是沒有言語。
“你知道棕哥兒要去打理咱們家族的生意，你就想要替我打理那些荒山和荒地對不對？”王姒寶通過這種問句，已經一步一步將自己的思路給捋順了。“你想來想去，只有成為大司農才能為我做更多的事對不對？”
“也只有這個職務是沒有人愿意去做的，所以你才肯去做對不對？”
王栩的頭低的更低。顯然他的想法被王姒寶給猜中了一些。
“栩哥兒，你抬起頭，看著小姑姑。”王姒寶帶著命令的口吻道：“咱家的男兒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要挺直了胸膛做人。小姑姑不希望你將自己弄得如此的低微。哪怕是在我的面前”
“是，小姑姑。”王栩小聲的說道。然后慢慢抬起了胸。但眼神還是不敢和王姒寶對上。
“來，既然小姑姑猜到了一些，那咱們就要好好談一談了。”這要是不說清楚，王姒寶心里也會憋的難受。
“你也知道，小姑姑要去找你小姑夫。跟你說實話，這次恐怕是九死一生的事，小姑姑將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一定。所以，在臨走之前，小姑姑希望你能和小姑姑說實話。這也許是咱們姑侄最后一次談話，也可能是小姑姑最后一次幫你。”
王栩聽了王姒寶的話，眼圈紅紅的。連忙道：“不，小姑姑，您一定會沒事的。您一定能順利的找到小姑父，您和小姑夫也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王姒寶微笑著上前摸了摸王栩的發頂。這小子這次沒有躲避，老實的坐在那里讓她摸。這讓王姒寶心情很愉悅。
“借你吉言，小姑姑和你小姑夫一定會平安歸來的。”王姒寶一邊往自己座位上走，一邊不忘問道：“來說吧。將你的想法好好和我說說。”
王栩被王姒寶剛剛那番不太好的話所影響，最后緩緩開口道：“小姑姑您剛剛說的事情有些對，有些不對。”
王姒寶點點頭，帶著歉意說道：“我那些只是猜測而已。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還請栩哥兒原諒。”
這種肯承認自己錯誤的長輩對晚輩的說話方式估計也只有王姒寶會有。
“其實小姑姑不用向我道歉的。”王栩有些羞赧道：“我知道自己天分上不如棕哥兒，我也不想和他比什么。但我確實很想和他一樣能夠為小姑姑做事。我知道現在祖父和三叔都很看重他，不然也不會在他們那么忙的時候還會關心他的學業。”
說到這里，王栩抬起頭看了看王姒寶，想要通過王姒寶的表情來看出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很可惜，王姒寶只是朝他淡淡的笑了笑，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我，我就想經商這一塊棕哥兒本身是不會，但有小姑姑肯教他，將來二叔如果來到咱們這兒的話也會帶著他，都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會成事的。那么我和他比我的優勢又是什么？”說到這，王栩有些痛苦的說道：“很可惜，我文不突出，武功又不行。將來就是想要繼承爹爹的衣缽都很困難。”
王姒寶再次走上前摸了摸王栩的頭，笑著道：“栩哥兒，你和別的孩子比起來已經很優秀了。小姑姑之所以選棕哥兒打理生意，是因為棕哥兒比你滑頭啊。你看這還算是優點嗎？”
王姒寶說完嘴角仍然帶笑的看著王栩。
“啊？還有這樣的原因？”這滑頭怎么聽也不像好的話啊！
王姒寶點頭十分認真的說道：“對啊，經商有的時候就是要滑頭一些的人去做才比較適合。太老實的人被別人騙都不知道，這還不得賠死啊！所以，這也就是我們沒有選你的原因，但卻不是說我們要放棄你。知道了嗎？”
“哦！我知道了。”王栩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
“那你接著說，你后來又是怎么想要當大司農的？”王姒寶將話題又給轉了回來。
這次王栩沒有逃避，老實說道：“我，我就想啊，對于一個家族來說，還有什么是比賺錢更重要的事？這就讓我想到了田地，咱們家在雍國的田地不少，在這里雖然只有前些日子朝廷賞賜給祖父、三叔的田地，但是小姑姑手里的荒山和荒地多啊！咱們家一直沒有專門負責打理這一塊的人，那我為什么不去做啊！”
王栩說到這里，抬起頭看了看王姒寶。
王姒寶突然間覺得王栩這次真的很有想法，還真的不是胡鬧。于是鼓勵道：“你說的非常好！想法也不錯。”
農事。不管哪個國家，哪朝哪代，都是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