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著,寨子里大多數人都是不會武的普通人,夜深了自然要睡覺的,僅剩下的幾個看崗人也不是自己的對手,自然要容易對付些。可是人睡了,有些生物卻正清醒著呢。
輕輕點住青青的睡穴,冬雪持劍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剛剛推開房門,就見一個黑色的影子飛了進來,同時伴著凄厲的喊叫聲,驚得她抽劍就將這東西揮砍成了兩半。
周圍又恢復了平靜,冬雪借著月光,看著地面上被分成兩節的東西,心頭一股怒火正熊熊燃起。
左向風你這個混蛋,竟然在我的門口外面養蝙蝠!
聽到動靜,青青揉著眼睛,困頓地坐起身,看著冬雪問道:“花花姐,你不睡覺在干什么呀?”
努力忽略那刺耳的稱呼,冬雪板著臉,問道:“沒什么,我只是想透透氣。倒是你,你剛剛…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嗎?”
抬手擦了下唇角的口水,青青迷糊地搖頭說道:“奇怪的感覺?沒有啊,我剛剛還在做夢呢,夢到大債主要娶我了,哈哈。”
看著生龍活虎的青青,冬雪覺得很奇怪,便慢慢靠了過去,盯著她仔細打量。終于,在她微微敞開的領口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金絲軟甲?
眉頭微不可見地蹙起,冬雪問道:“你衣服里面穿著的東西,是誰給你的?”
用手摸了下金絲軟甲,青青說道:“是大當家啊。他說穿上這個可以保暖,夜里睡覺也不冷呢。嘿嘿,果真如此哦。冬雪姐姐你說,大當家將這么好的冬雪送給我,是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呢?哎呀,好羞人呢!”
那邊,青青還沉浸在自我幻想中不能自拔,這邊,冬雪已經氣哼哼地躺回床上,心底恨不能立刻就殺了那個混蛋!
為了防止自己再點穴制服住青青,左向風倒是下了血本,將那么貴重的冬雪給這丫頭穿,看來他還真是防著自己呢。不過,就這么點小把戲也想困住自己嗎?哼,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閉上了雙眸,冬雪的腦子缺飛快地轉了起來,盤算著如何對付那個狡猾的左向風。
待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青青起床為冬雪準備熱水洗漱,而在她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覺得后頸一痛,而后便人事不知地跌落在地,昏死過去。
眼神瞇了瞇,冬雪將暈倒的青青抱到床上,之后將她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便偷偷溜出了門。現在的山寨還在一片靜謐之中,只有幾處燃起裊裊炊煙,彰顯著新的一天開始。此刻也是看崗之人最困頓的時候,冬雪正是認準了這個時機,決定假冒成青青的樣子離開山寨。
只是山寨的大門就近在前方,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青青,你不看著那個女人,跑到這里來干什么啊?”
聽這聲音,冬雪想也未想,回身便向對方扔出幾枚飛鏢,趁著他毫無戒備之際,又重重打在他的肚子上。在此人痛喊出聲之前,冬雪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在頸項旁用力砍了下去,他便不再動彈了。
看著地上的胖子,冬雪很頭疼。青青體態輕易,她還能偽裝一下現場,可是胖子體型碩大,挪動得很費勁,這可怎么辦?
皺眉看著四周,冬雪發現此處不遠有棵小樹,便用內力將其震斷,之后拿來鋪在胖子的身上。天色又亮了些,也開始有人出來勞作,冬雪不能再耽擱下去,便摸到大門處,將其中一個看守之人引開。待其離開之后,冬雪又利落地解決掉第二個守衛人,在他發出求救信號之前,踩滅了煙火蛋,而后飛身離開。
雖然脫離了黑瓦寨,但是冬雪知道,在這方圓幾公里之內,都是黑瓦寨的勢力范圍,自己還不是安全的。而且她心中還記掛著左向風,在離開之前,勢必要教訓他一番。想她冬雪雖然不是什么絕頂高手,但是從來沒在同一個人手下失敗過兩次,而且那些戲謔和挑逗,都是她決不能容忍的,所以她和左向風之間,勢必要有一場惡戰,來捍衛冬雪的名聲與尊嚴。
心中如此想著,冬雪握緊了雙拳,而后調轉了腳步,跑到了那個山洞,抽出把匕首,眼中透著殺意。
山洞里有火光,證明著左向風還在這里。只是今日冬雪覺得這里很寒冷,不像上次那般,隔著很遠便能感受到溫暖。這樣的變化讓她警覺起來,握著匕首,腳步緩緩。終于,她看到了跳躍的火苗,可是卻沒有發現左向風的身影,待春風走到篝火旁邊才發現,左向風仍然在此處,只是現在的他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整個人都結滿了霜,好像一個冰人。
看到左向風這幅模樣,冬雪心下一驚,當下就要蹲下身為其輸入內力,驅趕冰寒。可是當她看到手上的匕首的時候,才驚覺今日來此的目的。而就在冬雪猶豫的瞬間,左向風像是發現了溫暖,閉著雙眸便伸手抓住了冬雪的手腕,身子還向前拱了拱,喃喃著:“冷,好冷。”
罷了,趁人之危本來就是自己唾棄的,就待他恢復正常之后,再找他算賬好了。
冬雪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便將左向風扶了起來,手掌貼在他的胸口上,準備為其注入內力。可是左向風就像是冰凍了許久的冰人一般,迫不及待地想從冬雪身上汲取溫暖,便一把擁住了她,趁冬雪不備之際,雙雙跌倒在地。
“左向風,你不要太過分!”冬雪用力推搡著左向風,卻發現這家伙現在的力氣大的嚇人,竟然撼動不了半分。想心狠刺傷他來掙脫,可是左向風模樣虛弱,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還不斷喃喃著冷,這讓冬雪又狠不下心來。對著毫無防備之人下手,不是她的行事風格,而且這家伙真的太冷了,弄得自己都變得僵硬起來。與其有時間糾結要不要了結了他,還不如運功先護住自己,不然很有可能還沒找他算賬,自己就被凍傷了!
摒棄雜念,冬雪開始閉眸運氣,護住心脈。而她保持了溫暖,左向風也受到影響,似乎不像剛剛那般冰冷了。
由于內力用了太多,加之昨日一夜未睡,冬雪覺得很困頓,而對面這個家伙又睡得像是死豬一般,這讓冬雪的眼皮越來越沉,最后想著,先睡一下,就一下。
好像經歷了百年的光陰,左向風才悠悠轉醒。渾身的酸疼讓他慢慢回到現實,知道自己又活過來了。可是,懷里的柔軟是怎么忽視?
盯視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左向風微微皺起了眉頭。再看向她握在手中的匕首,左向風不由一笑,但隨著笑容漸漸消失不見,他看著冬雪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幽深,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破繭而出。慢慢靠近了冬雪,左向風仔細地看著她沉睡的眼,堅挺的鼻,微抿的紅唇,突然覺得自己的火烈之氣又在上涌。只是這次的火熱之感不同于以往,現在的他像是在接受一種甜蜜而危險的誘惑,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心甘情愿地隨之沉淪。
就在左向風胡思亂想的時候,冬雪乍然睜開了雙眸,像是冰湖中碎裂的星冰,綻著寒意冷冷盯視著左向風,同時開口冷喝道:“看夠了嗎?”
低頭看著抵在自己脖頸上的匕首,左向風又換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單手支起自己的頭,玩味地說道:“還真沒看夠,不然,你讓我看一輩子好不好?”
手上一用力,鋒利的匕首便在左向風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血痕,冬雪冷聲說道:“少瘋言瘋語的,快放開我!”
雖然語氣上大義凜然,但是冬雪卻在心中鄙視著自己,怎么能在這個混蛋的懷中睡得這么沉,連他什么時候醒的都不知道。這哪里像是找他算賬的樣子?分明就是投懷送抱啊!
左向風知道冬雪的脾氣,這只美麗的小豹子,若真惹怒了她,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只是有一點他不能茍同,便舉起自己的另一只手,笑道:“我禁錮你?你是不是看錯了,我的兩只手可都沒放在你身上呢。”
左向風這樣一說,冬雪才猛然發現,自己是主動窩在這家伙的懷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脅迫的樣子,反倒像投懷送抱一般。怔了片刻之后,冬雪立刻站起身,臉色有些不自然地發紅,解釋道:“昨晚你渾身冰冷,險些死過去,是我救了你,不要露出這種偷笑的表情,否則我就殺了你!”
依舊好整以暇地看著冬雪,左向風悠然說道:“可是你本有機會殺了我以雪前恥的,可是你卻沒有下手,說明了什么?說明你心中還有我哦!哎呀,你就是太嘴硬了,就算承認了我也不會笑話你的啦。”
“我…只是不屑于暗算一個昏迷的人罷了,你少臭美!”冬雪知道左向風的無賴性格,和他說的再多也沒有用,當下便想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